在曾經的北軍,排資論輩是必不可少的。秋道人也只不過是北軍末期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和如日中天的殺神童淵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新人都想在軍營裡立功,以求能得到前輩的指點。
或許地方上的導引術是一個很神秘的東東,在軍營中,設若有前輩能看得上你,傳你一點導引術很正常,關鍵看你遇到的是誰。
當年的童淵,以大方出名,不僅把自己的戰利品分給袍澤,就是武功的指點也是不遺餘力,要不然雒陽城裡一聲大喝,不可能出現那麼多幫助他的老兵。
從歷史上也能比較出來,幷州李彥,拿得出手的徒弟就是呂布而已。而且人家有家傳的導引術,需要他去教授的不過是戰場上廝殺的經驗。
幽州趙無極,本身就是一個獨行俠,教徒弟也沒有多大耐性。
要不然,他唯一的弟子太史慈,最出名的戰鬥,不過是和孫策打了個平手。
不要說孫策,就是他老爸孫堅,那個三國還沒開始就謝幕的人物,武藝上最多也就一流的水準,和頂級武將比起來差距不少。
孫策一方面要練武,另一方面又要帶着父親的舊部振興家族,武藝更是不知不覺間被同一批的小牛拉下的不止一點半點。
荊州王朝,是一個儒家的士子,眼見家貧讀書沒有出路,才學班超一般投筆從戎,想不到還闖下了不大不小的名聲。
他在戰場上更多的時候,不是真刀真槍和敵人去拼殺,而是運用智慧,數次以少勝多,採用分割包圍的辦法,一點點蠶食胡人的力量。
況且北軍名存實亡之後,人就失去了蹤影,教導年齡比他小不了多少的黃忠,更多的時候,讓他用腦子去戰勝敵人,而不是一刀一槍的幹。
至於童淵,這個在歷史上傳說中的人物,光是名義上出名的弟子就有三個。
北地槍王張繡儘管有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原因,畢竟涼州的精騎採用整體打法比較多,他能被人譽爲槍王,自然武藝也是出類拔萃的。
張任雖然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多濃重的一筆,就憑他能陰死龐統這樣的人物,就可以斷定這肯定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傢伙。
趙雲也時常在感慨,爲何自家師父從來不把徒弟們招來,難道不清楚小徒弟今後需要很多的人來幫自己嗎?
一個好漢三個幫,誰有師兄弟這種關係牢靠?
或許文人的師兄弟之間勾心鬥角,譬如龐涓和孫臏之間你搞死我我整死你。武者之間的師兄弟,那是比兄弟都還要鐵的關係。
正在趙雲胡思亂想的時候,童淵已經大踏步走到那些蒲團面前。
他取出自己的槍,在陽光下寒光閃閃:“聽說你們道家聚會,要對付我徒弟?我這人是個粗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武藝,先打過再說!”
李喆就比較尷尬了,他儘管從來沒下過北邙山,就是皇帝老兒相邀也會謝絕。
本以爲擡出老君後人的名頭,讓此人知難而退,認個錯什麼的,道家的臉面好看些。
他也是個武者,直覺中自己肯定要差上那麼一絲,具體差在哪兒卻不清楚。
正待開口,張角已經跳了出來,他騰地站起:“童家老兒,你以爲此處是真定麼?這裡可是道家的聚會,各位道友來自三山五嶽,豈容你撒野?”
“虧你還有臉說真定,你也還知道自己是冀州人?”童淵啐了一口:“上次打到我徒兒的家門,還沒對你興師問罪,你出來,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最緊張的當屬童智和童慧,生怕自家少主一不小心被刀槍給傷着。
兩人一左一右,護着趙雲,有意無意拉開了距離,站在場子的邊緣地帶。
最興奮的自然是史子眇,他恨不得催促雙方早點打起來,甚至希望童淵打傷幾個人纔好,那樣道家就不得不和趙雲甚至趙家開戰。
張角就有點兒懵逼了,他出頭的目的,自然是鼓動別人先和他打上幾場。
或許在剛得到《太平要術》的那段時間,他和兩個兄弟着實下了苦功來研習經書中的道術和武藝,畢竟被他們封爲神書的東西。
自古窮文富武,爲了修煉到更高深的境界,就想着傳道,大肆斂財獲得修習的資源。
隨着黃巾道的鋪開,不管是他還是張樑、張寶,迷上了那種萬人之上的感覺,對武藝和道術的修習,不知不覺間慢了下來。
這個年代的人,同一本經書,理解的側重點都不一樣,上面沒有句讀,全靠自己去琢磨。
譬如整理出來的于吉,他研習的主要方向就是醫藥這一塊,可惜沒有和華佗相遇,畢竟交通太不發達,哪怕是兩個惺惺相惜的人,或許一輩子都只知名而見不到一面。
張角三兄弟起於微末,沒有于吉那樣的家世,更加註重自身的力量,對醫藥這一塊僅僅是草草看了,騙騙不懂的鄉民不在話下,至於說到水準就只能說呵呵了。
他左看右看,一個個道士真像是得道的全真,眼觀鼻鼻觀心,想要自己出去抻量下對方的斤兩。
想撿便宜麼?張角心裡冷笑,緩緩走到場中。
就連以精神修煉爲主的左慈也感到萬分驚訝,這個本來名氣很大的于吉掛名徒弟,看來也不是浪得虛名。
從張角起身的那一刻起,雙方的戰鬥實質上已經展開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盯在童淵身上,各種幻象如潮水般涌了過去。
童智與童慧和所有人比起來,精神力量應該是最差的,馬上全身緊張,手中的武器緩緩舉起。
好在趙雲儘管已經失去了武功,兩世爲人,精神力較一般人強大得多,他使勁捏了捏兩人的手,不至於當場出醜。
童淵的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戲謔地說:“姓張的道士,你只有這點小伎倆?還是拿出你的武器來吧,讓老夫看看你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張角像見了鬼一樣,他高呼道:“怎麼可能?”
上次自己躊躇滿志,準備去攻陷趙家,雖然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卻不是童老兒有多厲害,而是傳說中趙家的先天出手了。
本來是鼓動別人出手,最後逼得自己下場,他也想給道家的人來量一手絕活兒。
說實話,他的精神力就是和專修這方面的左慈相比,也差不多。
事已至此,張角只好舉起手中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