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很忙,他在和士家的人接洽,讓他們與交趾郡的人通氣,要麼降要麼打。
但是即便要打,雙方不能牽扯太多,乾脆就來個大決戰,誰贏了誰說了算。
不過不管有多忙,聽說曹操在鎮南島等自己,還是毫不猶豫地回來了。
或許是趙雲有些英雄情結,他一直對孟德有好感,覺得此人不管在歷史上怎麼評價,那都是茅房拉粑粑臉兒朝外的漢子。
“想不到大帥的生活這麼簡單啊,”曹操是第一次進了傳說中的鎮南將軍府:“外面看上去很大氣,裡面的陳設要不是操親眼見到都不敢相信的。”
“其實孟德你也曾聽到過風言風語吧,”趙雲擺擺手:“不要騙我,連雒陽的人都知道了,說我公器私用,專門用船從番禺那邊拉各種生活用品過來。”
此前的鎮南島哪怕有區家兄弟經營了好久,外面沒有幫助的人,靠着幾畝薄田,過的就是純粹農民的日子。
這邊的土地雖然肥沃,要是過於開發,就會造成水土流失。不如不種地,多種樹,把島嶼不斷加固,珠江口的水流沖刷,纔不至於讓島嶼的面積縮小。
現如今,鎮南島成爲一個商業集聚區。讓商賈們興奮的是,任何地方的城市都有宵禁,但是島上沒有,一天十二個時辰,從來都沒有兵丁來干涉大家的運營。
不過也有硬性的規定,譬如集市的設立不能雜亂無章,每一個要在此地做生意的人,每一年必須種樹一百棵,還要保證成活率。
“大帥,此爲何物?”曹操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兩人本身就是小酌。
涼亭裡面海風習習,讓人覺得心曠神怡。趙家的院子本身圍牆也不高,涼亭的位置在假山之上,從此處可以鳥瞰整個島嶼。
他打定主意回家後也要弄一個,雒陽那邊,張讓這種傢伙,家裡的房子在整個京城都是最高的,勞資曹家有的是錢,造一座假山,修一個涼亭,而且是雒陽最好的涼亭。
“此物產自美洲,據說在蘇雙四叔那裡的南邊。”趙雲剝開皮:“可不能囫圇吃了,我叫它花生,也可以稱爲落花生,如今的種子不多,你回家的話可以帶上一些。”
“此物種在沙地裡最好,產量也不低。今年我準備在鬱水沿岸大力推廣,反正都是沙土。用花生釀油味道非常不錯。”
曹操只是想說說話,並沒有在意,他在想着如何開口。
畢竟整個南征從頭到尾,自己都在參與,難不成到了最後還要當逃兵?
“大帥,操有個不情之請。”曹操看到一時之間自己不開口也沒辦法:“家父身體不好,操爲家中長子,得伺候在他身邊。”
“伯父大人什麼病?”趙雲信以爲真:“他老人家曾爲太尉,儘管沒有戎馬一生,也應該學得了武者的一些保養之法。”
“倒不是啥大病,老毛病而已。”曹操臉上有些發燒,可惜到了交州臉曬黑了看不出來。
“還好,既如此,孟德,
你帶着本部人馬,我們準備對土著的最後一戰!”趙雲一錘定音:“凡事有始有終,伯父的病情料想在譙縣也能找到醫者治好。”
曹操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如何能不知對方是把戰功送給自己?
如今的趙家軍人才濟濟,仁義禮智信孝節恕不用說了,那是趙家起家的班底,全是一流武者,高順與鞠義異軍突起,手下幾乎全武者。
“得了,孟德,你回去後要是伯父的病情穩定,我建議你到西域去。”趙雲靈機一動,決定拉上他:“我大兄黃忠他們要深入沙漠,追擊叛賊。”
曹操眼睛一亮,看來大帥對自己沒有芥蒂,他沒有說話,只是鄭重地抱抱拳。
真定莫家,以前並不起眼。後來不知怎麼的,慢慢發跡。
而且不少人都清楚,他們家與趙家的強者趙宇趙宙交好,家裡的子侄輩都是兩位爺的徒弟,儘管在真定比起趙家、樊家稍有不如,卻也舉足輕重。
今天一大早,莫家人起來才發現情況不對,怎麼莊園外面全部是官兵?
“你們的長官是誰?”門子厲聲喝道:“這裡是莫家,勸你們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本官張方!”一個四方臉身量不高的中年人越衆而出:“現有人舉報,你們家裡準備謀反,左右與我拿下!”
門子還待說什麼,一支箭飛過去,直接把人給釘到大門上。
另一個下人正在掃地,大驚失色,馬上往裡跑:“不得了啦,殺人啦!”
可惜,也就喊了出來,後面一支箭羽一樣飛了過去。
都說是滅門的縣令,真定人從來沒有想過,連冀州刺史都敢來真定殺人。
誰不知道是趙家的地盤?
張方心裡美滋滋的,有人給出了十萬金,說看不慣趙家的專橫跋扈,要剪除他們的黨羽,莫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證據確鑿,說是這些家族裡面都有制式武器。
反了你了!張方對趙家也不感冒,常山成了他管不到的地方。
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他樂得跟什麼一樣。
當然,能當上冀州刺史,張方並不是一個草包。
他本身出自世家,對趙家這樣的豪族出身非常不感冒,甚至討厭。畢竟天下的蛋糕就這麼大,豪族起來成爲新的世家,就會擠壓舊有的世家生存空間。
而且商賈歷來地位低下,怎麼可能任由他們爬到世家的頭上?
他們囤積居奇,( )東買西賣,在張方眼裡,純粹就是哄擡物價,早就應該抓起來全部殺掉。
對趙家,他如今無可奈何,卻不會對一個其附庸的家族也無法可施。
趙家人有制式武器很正常,真定公目前是朝廷最高的爵位,趙雲爲鎮南將軍,趙風是青州刺史與自己平級,可惜他還有一個泰山太守,那可是純的兩千石官員。
這樣的一個家族,有制式武器,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
張方並不會盲目地來行動,而是派了人專門盯梢,發現莫家確實有人拿出武器,且家丁巡邏手中拿着的都是。
最主要的是,張方出自犍爲,和趙溫的蜀郡趙家有利益之爭,歷來不和。
人說老虎屁股摸不得,他身爲冀州刺史,偏偏不信邪。
光和五年四月,大漢冀州刺史張方接到人舉報,真定有家族謀反,使用制式武器。
他連戰連捷,於旬日之內,剿滅大小家族十二個。
消息傳到雒陽,滿城沸騰。
人們都在想着真定公趙孟會如何報復,誰知他壓根兒沒有任何動作。
不少人蠢蠢欲動,覺得真定趙家不過如此,連一個刺史都沒轍。
更多的人是在觀望,看趙孟該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