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勇氣中等着便當到來
“因爲母神女媧復甦迴歸的那時,他絕不會甘願被困於這個結界之內。龍子與他都不能有任何的損傷,你是唯一能被放棄的無用之物,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你懂與不懂,我都言盡於此了。”
這道嚴肅認真的話音落滅,楊二郎忽然將我提了起來,眉峰微皺的與我展開了冷冷的對望。
“我雖無力救你脫出這囫圇,但只要你魂魄尚齊,也有許你來世榮華富貴的能力。錯在我一時的疏忽,希望這樣的補償能讓你滿意。”聞聲,細細觀望這俊朗孤傲的男神,卻見他眸底的神色。
還是第一次的對我,收斂起了高高在上的冷貴鄙視與淡淡不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似乎還有些隱約的愧疚在其間閃爍。一時讓我無法跟得上這種節奏的轉變,傻傻的不知該如何來對應才適當。
因爲在通常的情況下,如果一幕戲劇中,忽然開始對一個猥瑣的反派洗白或是待遇好了起來。
那就意味着這個反派的龍套角色,絕大部分會在近期內領着自己的‘便當’滾下場去。
莫非,楊二郎這趟趕來,是好心的來告訴我一聲,我即將會奔赴閻羅王的懷抱裡去?
可就此沉默着與他對視了老一陣,心底的深處,也委實並沒有多深的恐懼與難過涌現。
或許是活這半生茫然,沒有嚐到過真正的快樂滋味,與所在乎之人已全都不在了的緣由吧。
於是淺淺笑起,退離開了楊二郎些許的距離,擡起手來撩了撩墜落在他臂彎裡的長髮。
剛想問些什麼,卻見他對我攤開了單掌,那寬大的掌心裡放着一塊圓潤的碧綠色石頭。
整體都在流淌着暈暈朦朧的白色流光,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凡俗世間能有的上佳寶貝。
忙壓下了喉頭一切想問想說的話,高高的擡起了右掌攤開,欲要大方的接下他掌心之物。
如此一來,在我淺笑沉默的眼神裡,楊二郎似乎也看懂了什麼,忙朝我的掌心反轉了他的大掌覆蓋了下來。遂後,兩兩緊貼的手指間隙裡,有溫暖的綠光忽然乍顯,刺目得迷住了我的清晰視線。
等這陣光暈散盡時,再看楊二郎,他果然迴歸了正常的冷峻模樣,眸底恢復了那種對我掩藏不住的淡淡不耐。神色是那種彷彿挽回了自己犯下的什麼錯誤,終於可以不再虧欠誰的安心與舒緩。
而且還正在拿開覆壓在我手心的大掌,可我,卻並沒有讓他如此輕鬆愜意的揮揮袖就走。
一個衝力的上前擁抱,死死攬住了他的脖頸不撒手,並將脣俯在了他的耳畔。
“呢,楊二郎。我雖不懼死,你也許了我來世的榮華富貴。不過沒有人犯了錯誤,能抹掉得不留任何痕跡的。不論怎麼樣,都是你欠了我的債。所以我有一些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應下來。”
懷抱中人,或許是從沒遭遇如此不要臉之人的近身接觸,微微的有些氣息起伏劇烈起來,還有點似想運用神法將我震開的意味盪開。不過或許是想起了什麼,終究也是沒有反抗的挺直了身板。
“無知小獸,切莫貪心太過了。可要知道,一世的榮華富貴是多少人苦修了十世都未必能換來的福祉與神恩。我能這樣許諾於你,已經是私下裡違逆了天規,再多以外的東西我也給不起你。”
隱忍怒意的說完這句,楊二郎作勢要狠狠揮開我的身體。不過,我依舊沒能讓他得逞。
這般對峙到末了,他終是不耐的揚聲忍怒問開:“那你說說,還有什麼要求。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辦得到的事情,我都會竟可能的來滿足你。機會只給出這一次,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然而聞他此聲允諾,我卻陷入了苦苦的沉思之中,想弄懂自己究竟要些什麼東西,才能補齊這一世的內心空洞。隨後一陣,思及了平生的所有,直到有神不耐的出言提醒我想到索要之物沒有。
這纔將我的神智驚了回來,忙抱歉一笑道:“嗯,這樣吧楊二郎,來世我的榮華富貴之餘。能不能要求我的生命裡,不再有臭男人的出現?讓我簡單的擁有一個女人吧,她既是生了我,那就必須得牽着我的手一直活到走不動爲止。這個要求應該不算是太過份的,所以連帶着滿足我吧,如何?”
話音落滅,我連忙放開了緊緊抱住他不放的姿勢,笑看着他的沉默不語。
等待別人的回答,真是件忐忑難捱的事情,而我卻向來的那耐性欠佳之輩。
在楊二郎的久不回話下,不由得暗沉下了心緒,嘆息着做了最後的一搏:“罷了,如果這個要求很難辦到的話。那就用我來世的所有榮華富貴,獨換這個女人對我的一世不離吧。如果你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無法滿足的話,縱使輪迴百次千次,我也會恨你到天地荒蕪的,因爲這是你欠我的!”
然而這該死的楊二郎,在我如此的威逼下,也依舊不答話,眸色似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裡。
隨後,還癡傻着擡起一掌落在了我的發頂,恍惚道:“我連自己的生母與小妹都沒能救下,現在還有何自信許你與母一生不離呢。如此執戀紅塵只會生就諸多的苦痛,不如超脫出列一世無羈。”
似自言自語的落下這番話後,楊二郎沒有替我解開所有的疑惑,沒有答應下承諾過我的事情。
只是朝我皺起了眉頭,黯淡下眼神揮動了寬大的衣袖,將我的身體揮動得往後飛速着倒退。
這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來這一趟,最起碼他得讓我知道,具體的領‘便當’日期呀。
那樣的話,我好歹也能有個良好的心理準備。不至於死的時候,會覺得太過突然了。
可所有的鬱悶還憋在喉頭,在他揮出的力道下,我已經飛速的退出了花紅柳綠的桃林中。退着越過了荒漠的那九階臺前,退着越過了綠蔭蔥蔥的高高山脈,回到了那懸崖頂的平臺之上。
依舊是維持着一個側身躺在地面的姿勢,微微的有些僵硬欲往地面倒下。
當視線清朗,發現身居原地時,心中大感恍惚不知發生了何事,忙舉目四下眺遠望去。
天邊的雲霧還是舒捲如畫卷一樣的美麗,青山起伏得依舊如丹鶴在翩翩起舞,懸崖邊還是有着繃帶纏身的羣妖聚集。不過他們卻是集體端坐在地東倒西歪着,有些閉眼睡着了,有些將我望着。
一時驚神,回憶起了夢中的一切。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真夢一場,或真是那什麼離魂之術?
忙舉起手掌查看了一番,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應該只是幻夢一場不足爲懼的。
卻不想再擡眼觀那豔陽雲端時,有一威風凜凜的神將,屹立在一片流雲上朝我俯瞰着。
讓我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他那身銀灰色衣袍的怒揚翻飛,聽到他頭頂那隻黑色獵鷹的聲聲嘯叫。
彷彿是在藉此提醒着我,方纔的那番對話並不是虛幻的夢境一場,讓我好自爲之。
好吧,明白了,我是個坑爹的將死之人。無需他再如此提醒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就行。
是以,輕快的揚臂朝那雲端的神將打了個揮揮手的動作。遂之,傻傻的失聲笑了起來。
這道久久不滅的笑聲,將懸崖邊上閉目沉睡的妖物們,全都驚嚇得清醒了過來,又是集體站起身來作勢要往下跳。見此,真心覺得無聊得可嘆,忙舉步朝他們一羣走了過去,壓低聲音問着:“你們有誰知道蛋牠爹與女媧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又是怎麼樣被關進這個結界裡面來的嗎?”
可問落這句後,我覺得自己頗有些無聊起來。既然未曾有過什麼愛,又何言傷與不捨呢。
那妖孽與誰有仇或是有愛,我也只是一個坑爹的路過者而已,實在不必將自己牽連得太深了。
這一世浮華起落,就當是獻給饕鬄的一頓殘餘小食吧,希望來世能幹淨簡單的活着就行。
想通了這層,心境豁然開明的鬆懈了下來。跟着退後了幾步,朝羣妖又是笑着逼迫:“喂小妖們,全都給我站直了身體放聲狂喊,說我纔是這世間上最美的女王,會愛我萬萬年不悔改。”
語畢,擡手拂袖,輕輕轉身,朝回那露臺的方向邁開了腳步。身後靜默了瞬間,終是有氣勢磅礴的聲音漫山遍野的響徹:“龍母大人是世間最美麗的女王,小妖們愛龍母大人萬萬年不悔改。”
聞聲,脣角微揚起。彷彿得到了滿足,又似遭遇瞭解脫,連足下的步伐都因此輕快了起來。
等下了高山,回到那片露臺時,正逢夕陽西下。妖孽懷抱着那枚黑蛋,望着我淺笑盈盈的。
而我也同笑的回望於他,想要通過這番對視來看透他什麼。隨後又記起了,我好像也沒有對他真誠的卸下過心扉,又何以奢求他的坦白相待呢。於是輕嘆的緩緩轉身,站在高臺上俯下遠目望去。
只見那天地的盡頭,荒野銜半陽的緩緩而落,殘光豔紅似血,照映得曠野盡顯霞暉的覆蓋。
那荒漠紅光中的低低沙丘,像是預示着人生一般。縱然平凡,也會有起有落與風過的痕跡。
分明是荒蕪得寸草不生着,卻可以不見任何的頹廢萎頓,反而有種大氣壯闊的美。
活着等死到來的的勇氣,爲着這片一望無邊的遼闊大漠,似乎又滿血復活了。
再者比起死在他人爪下,死在有自己骨血的幼龍手中,應該也算不得是件太壞的事情。
有夫有子的來這一世,雖說也許並無什麼真愛。可與以前幻想中的未來平淡人生,也沒有相離出多少的距離。所以呢,做人真的不能太貪心了。既然生亦無歡,死也不懼,與其苦苦擔憂來去。
還不如徹底的丟開所有雜念,及時行樂來得痛快肆意。
於是轉身走到妖孽的身邊,與他對立着側身躺在了草地上,相互笑着不語對望。
卻不想他忽然把懷中的黑色軟蛋撥開到一邊,擡手將我捲入了懷裡,俯下細細的聞了起來。
“小妖們全在山脈裡喊着喜愛小東西萬萬年,這樣的話分明是小東西在五百年前對我說過的。我不喜歡他們對小東西說這樣的話,只喜歡小東西對我說這樣的話。可是小東西讓他們說了,致使我現在的心境可是非常的不愉快呢。爲了補償我的傷心,小東西也對我說這樣的話吧,可以嗎?”
聞聲,認真對上他淺笑靡靡的視線,卻發現真的看不透他分毫,有種很遙遠的感覺。
“你喜歡我嗎?”這聲問落,又想起了楊二郎說過的。他若有心救我,也是可行的。
“我自然是喜愛着小東西了,不過卻很不愉快有些別的味道,不得我的允許就沾染上了小東西的身。”淺笑盈盈着落下這番話的同時,他的一隻大掌沿着我的腰身滑下,卻忽然緊抓起了我右掌。
“小東西跟人私會,可真是傷了我的心,讓我很不愉快呢。不知小東西,究竟是選擇站在了哪邊呢,嗯?”這言落罷,他微微笑開着露出了一對尖銳的獠牙,俯下在我鎖骨間輕輕啃咬起來。
有那種彷彿什麼都已看在眼底,只等我一個回答。若不滿意,就會將我就地咬碎的寒氣盪開!
總有人說看不懂我這篇文究竟寫的是什麼,難道我這篇文真的很難看懂嗎?搞得我昨天把第一章來了次大修,心拔涼拔涼的,淚求大力虎摸~求說能看懂,嚶嚶嚶~好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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