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接過溼巾打開把手擦了擦:“過勁兒了?”
“嗯,就是一陣兒。你還辦了學校啊?”
“嗯,從幼兒園到大學,完全學校。”
張彥明點了點頭:“主要還是面對內部,職工比較多,有自己的學校醫院要方便不少,也能給大家減輕些負擔。”
“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五十幾萬人,全國加在一起……到年底應該超過六十萬了,商場超市那邊今年擴張的有點快,商業系統也是屬於密集型企業。”
“我平時去商場也沒看有多少人哪?現在,尤其是那種大超市需要很多人嗎?”
“賣場裡不多,”張彥明搖了搖頭,想把用過的溼巾扔進垃圾桶,被周大姐拿過去塞進包裝又放回了包包裡,包括她擦臉的紙巾。
這是怕別人看見了誤會什麼?
“顧客能看到的也就是那麼幾十個,但是管理和後勤各種團隊加起來就不少,一家大型商超總有個幾百人。
超市賣場這種場所和大型商場還不一樣,它是有固定的輻射範圍的,所以就得多開門店擴大覆蓋面。
像京城這邊我們的計劃裡就是三十六到四十二家門店。其實還是覆蓋不完。這就得有一萬多人了。”
“全國都有?”
“暫時還沒達到,明年吧,能覆蓋到所有地級市。”
周大姐歪着腦袋想了想,搖了搖頭:“想一想都頭疼,這得怎麼管理呀。”
“其實公司的管理還是挺簡單的,”
張彥明也是閒嘮,給周大姐講起來:“小公司,十幾二十來個人的,或者創業型的,需要老闆親力親爲,拿員工當朋友。
這種就是用親情友情來牢固人員關係,大家要有心理上的平等尊重感,老闆也不能太小氣。
再大一點,幾十上百人的,老百就需要有魄力,有威嚴,要能抓住重點籠絡住主要團隊成員,在制度的前提下添加適當的友情進去融合。
再大一點,幾百上千人了,這就和成千上萬人沒有區別,基本上都一樣了,講的就是制度,在管理上要拋開友情親情干擾,一切按完善的制度來。
區別就是,小公司只需要財務明晰,中型公司需要財務明晰人事完整,大型公司在這個基礎上,還要有完善獨立的監督體系。
如果要落到具體的事情上,那就是小公司老闆衝鋒在前,中型公司老闆中軍壓陣,大型公司老闆更多的精力在後勤上。
如果從職務角度來說呢,小公司老闆就是業務組長,中型老闆是業務經理,大型公司的老闆是業務副總。”
“啊?那誰是老總了?”
張彥明搖了搖頭:“私人企業的老闆很難把自己擺在老總的位置上。國外公司達到一定規模以後,爲什麼就會走職業經理人的道路?
其實就是這麼個道理,老闆是當不了老總的。或者可以擔任董事長,但也是極少數人能做好,就不用提那些接班人了。富不過三代是有道理的。”
“國內的企業管理有這麼不正規嗎?”
“董事長在做總經理的活,總經理搶副總的活,副總其實就是個經理,然後下面員工在每天討論戰略問題。
我沒開玩笑,這就是國內企業的現實現像。
爲什麼我說老闆當不了總經理或者董事長?就是他會搶下面的活,注意力總會盯在細節上,但事實上,董事長是戰略職務,總經理是宏觀職務。
所以我才說要有完善的制度和獨立的監督體系。
國外那些百年大企業的老闆大多都是監事會主席,基本上不干涉日常運營,這還是值得我們思考和學習的。”
“做自己擅長的?沒有擅長就去監督?”
“對,就是這麼個道理,人無完人。但是國內不是這樣,國內流行的是說你行不行也行,都感覺自己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然後還不能承擔責任。”
“所以你不管公司?”
“不是,我這個情況不一樣,我是現役軍官嘛。
楓城和其他企業也不一樣,不是集團公司,每一塊都是獨立的,都是總經理負責制,紅葉其實就是個大管家,靠的是制度。”
“監督?”
“也算是吧,肯定是有全面的獨立監督體系。我這邊真的每一塊都是獨立運轉的,包括人事和財務,大家之間都是合作,都有自己的目標和利益訴求。”
“那你怎麼保證一個垂直系統裡面的健康情況?比如這個物流,全國都有吧?”
“其實問題一般都不會出現在高層。高層的訴求這方面一般都是和公司一致的,我是指私人企業的職業經理人。
他們需要業績和表現來獲得自己的職業評價,延長自己的職業青春期。
我不評論國企,因爲他們不需要這些,也不需要負責任。大家的需求不一樣。
最容易出問題的是中層和少部分中下層,這部分對利益的訴求比較大,也更容易擺架子講排場來滿足所謂面子。
還是那句話,獨立的監督和財務,人事系統就能壓制這些,也能及時發現異常,靠的還是制度。
其實你問的這個問題就不太對,物流和安保雖然也是公司,但和外面不一樣,我們這裡是軍事化團隊。”
“人都有慾望,我覺得都一樣。”
“也對吧,所以我們有內部創業政策,支持鼓勵內部員工自己創業當老闆,我們會在資金項目各方面進行扶持。
即能滿足一些人的慾望,也能橫向拓寬企業的面積。其實慾望並不都是壞事,就看怎麼引導。
如果人沒有了慾望纔可怕,社會不就是因爲慾望纔有發展的嗎?”
“切。你們男人的慾望只會讓我們女人遭罪。”
“來到這邊……還有那些麻煩?”
“……在哪也少不了,形式不同罷了,男人多大年紀都一樣,尤其是有點權力的。”周大姐翻了個白眼。
女人要麼清純,要麼性感,很少有像周大姐這樣在清純裡添滿了性感的。張彥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剛纔蹭到溫熱的右手。
周大姐臉一紅,扭頭看向一邊兒。
“尚哥的面子在京城這片兒應該還是有譜的。”
周大姐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隔了幾秒:“我原來也是這麼以爲的。”
“你們是認真的嗎?”張彥明還是問了出來,雖然感覺自己提這個問題並不恰當。
“這個年紀了,有什麼認不認真的,大家都活自己……其實他就是想再要一個孩子,也大概不會搬出來住。”
張彥明皺了皺眉頭。這個說法還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跳出原來那個坑,現在也出來了。他對我還是挺好的,各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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