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廊內楚徵放下獸皮卷施施然回到自己的院落。盤膝坐在修煉場內楚徵內視自己神庭。
無論是《天星納氣訣》還是《天星刺》,以及這部《天星照體術》都是一脈相承,楚徵以前閱讀典籍的知識面都和此有關。
《天星照體術》是一部可以用到金丹期的道術,品級位列宇品。雖然單純的防禦力比不上防禦法術,更比不上防禦法器法寶,但勝在全面均衡。施展天星照體術頭頂九星齊照,身周星光流轉。不是一般防禦法術的平面阻擋,而是具有相當深的厚度,使得對方無論是法術攻擊還是物理攻擊都如同陷入泥潭一般,並且具有強大的排斥力,非常適合法修防禦。而且只要頭頂九星不滅只要法力充足,可以起到持續防禦的作用。
楚徵對於《天星納氣訣》和《天星刺》的領悟已經達到大成境界,因一脈相承的關係《天星照體術》很快在神庭內形成全面詳實的註解,一篇直白的《天星照體術》在神庭形成。單純就法術的領悟程度而言,楚徵已經達到大成境界,只是施展熟練程度爲零。
“三公子。”走出院落正看到一名身着長袍的青年站在那裡。蘇哲,楚王府侍衛統領,二十五歲,築基初期。
蘇哲並非出身楚風郡,也不是楚門家生子。四年前皇廷御庭衛與四大門閥聯手覆滅南離宗,楚門得到一部分南離宗道經典籍,還得到了蘇哲的效忠。
蘇哲二十一歲成就築基,在大周也是絕頂天才,在南離宗卻受到排擠,這纔有了效忠楚門的事情發生。楚王將他帶在身邊也是要增加其對楚門主脈的忠誠度。
“這次有勞蘇統領。”楚徵微微欠身,蘇哲愣了一下點點頭。以前的楚徵可不會如此客氣。而蘇哲本身因爲經歷的原因性格有些孤僻,並不會熱情的逢迎。
蘇哲本是孤兒,被南離宗一位金丹修士收養。在他十歲那年他師尊壽元已盡,將龐大的財富大多留給蘇哲。這引起他的幾名師兄的嫉恨,更引來諸多同門的覬覦和坑害,其中幾次蘇哲差點身死,師尊所留下的財富更是被他人奪去。所以自那時起蘇哲就謹慎小心,很少與人交流。在他剛剛築基,南離宗也開始接受他的時候迎來了大周皇朝的大軍。
而楚門早就盯着蘇哲,在南離宗滅門大戰中大管家楚天風親自前往。蘇哲大戰楚門四名先天最終力竭,楚天風現身遊說,蘇哲投靠楚門。而楚門內部的爭鬥更加殘酷,讓本就謹慎的蘇哲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蘇哲伸手示意,楚徵隨着他來到馬棚,兩人翻身上馬從側門衝出楚王府。一路上兩人不曾交流一句,等到出了城門蘇哲突然開口說道:“如果發生任何意外蘇哲拖住對方,公子可快速離去。”
楚徵掃了一眼青石路上的人流。往日這個時辰許多到東都山遊玩的人已經返回,出城的人反而少一些。但今日出城的人更多。楚徵與蘇哲兩人兩馬,而在前方能看到許多人有數匹駿馬護衛,護衛者不乏先天築基,這些都是玉京城內赴約之人。而且因爲楚徵被伏擊,各大家族對子女的安全更加重視,這些赴約的公子小姐自然護衛衆多,反而是楚徵護衛只有一人。按說如此在這條路上更加安全,但恰恰相反,魚龍混雜更容易被伏擊。這也是蘇哲更加謹慎的原因。
“無妨。”
蘇哲有些疑惑的看着楚徵,楚徵卻不做任何解釋。不說今天會不會有人鋌而走險,就是有蘇哲在此他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蘇哲本身攻擊力並不高,但他更加善於纏鬥。有他在自己可以從容離去,這是楚徵之所以選擇蘇哲護衛的主要原因。而且如果真有人鋌而走險,很有可能會被生擒,所以得不償失。以楚徵對於伏擊自己的幕後之人的理解,對方沒有這麼笨。
東都山下聽雨閣並不是一棟閣樓,而是一座佔地百畝的庭院,內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無論道路亭臺,一色的雕欄玉砌。
聽雨閣門前衣着鮮亮眼神銳利的豪奴不停的牽着一匹匹駿馬繞向馬棚,前前後後幾十匹,就有幾十名豪奴牽走。這些豪奴每一個都有煉筋修爲,如此可見聽雨閣的實力,甚至不弱於一般世家。這樣的架勢這樣的門面,一般小富之家都只能望而卻步。而聽雨閣作爲帝都最大的銷金窖,最低消費千兩白銀,小富之家確實承受不起。
走進大門有身着輕紗體態曼妙女子引領,楚徵穿過花廳看着前方那棟五層閣樓停下了腳步。
聽雨閣主閣,只有王府公子小姐設宴纔開啓的聽雨閣,這座銷金窖也是因此而命名。
聽雨閣外雕欄玉砌,窗櫺處粉紅輕紗隨風輕輕擺動撩人心扉,隨風飄來的陣陣香氣,以及若有若無的絲竹之聲,軟玉溫香的靡靡之音,讓人有縱情歡歌的衝動。
但楚徵就站在閣樓外,默默看着這一切。
粉紅紗帳,軟玉溫香,靡靡之音,在楚徵眼裡猶如紅粉骷髏。就是在這裡,楚徵縱情暢飲,泄元陽,修爲盡廢道途盡毀,楚門一百六棱家法棍生生將其打死。一切的發端都由眼前的聽雨閣開始。今天,他又一次來到這裡!
“楚三公子這是望而卻步啊!”一陣香風襲來,一名衣着華麗青年手搖摺扇,語氣輕蔑,眼睛斜瞄着楚徵,嘴角噙着一絲嘲諷。
恆親王世子周攀,不學無術泡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以前被楚徵揍過。
楚徵沒有搭理對方,舉步走進聽雨閣。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第一次修爲盡廢道途盡毀,家法六棱棍下亡命。這一次他倒要看看還能有什麼花樣。
蘇哲目光陰冷的掃了周攀一眼,散發出的氣息讓周攀渾身一僵。下一刻身後如同熔爐般的氣血之力衝來,將陰冷的感覺驅散。
“玉京風雲人物楚三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剛剛走進閣樓一名身材臃腫衣着華麗的胖子笑呵呵的站起身迎上兩步。魏王府五公子魏無忌。
大廳內其他落座的人紛紛站起身,有的一臉笑容有的一臉好奇。楚徵在這裡發生什麼事大家都清楚,楚徵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更是耳熟能詳,可以說最近玉京內議論的焦點就是這位楚三公子。
楚徵微笑點頭,在女子引領下走向自己座位。
“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魏無忌笑容滿面的迎進周攀,周攀面色陰沉的冷哼一聲,說道:“那麼我應該退出去給魏老弟一個迎接的機會啊!”
大廳內衆人臉色僵硬,魏無忌則面色不變的拉着周攀的手親自將他安排在座位上。
“魏無忌你舉行這次聚會實在不會挑時候啊。”周攀落座後陰陽怪氣的說道,還瞟了楚徵一眼。
往日大家聚會都是一些平常的侍衛跟隨即可,而且侍衛都是在閣樓外等候。前幾日楚徵被伏擊讓所有王府世家和權貴家族都謹慎起來,現如今每個在家族內有地位的人出入都有一名先天或者築基修士跟隨,甚至是大家進入聽雨閣內依舊跟隨進入,讓大家平白的有一些拘束。
“周世子可以不來啊!”在座中一人嗤笑一聲輕蔑的撇着嘴。誰不知道周攀此人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要不是有一個好父親他這種人早就被丟進臭水溝了。但即使如此看得起周攀的人也沒有幾個。畢竟大周是以武立國,也畢竟作爲恆親王世子的周攀以後最多隻是郡王頭銜,還掌握不了任何權柄。這在楚門等門閥世家中就是當豬養下小崽的貨色。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魏無忌哈哈笑道:“今日魏某宴請諸位一是大家好久沒聚了,第二也是替楚徵壓壓驚。畢竟這種事無論是楚徵還是我們都不願意再出現。無論是家族內鬥還是世家爭鋒,相互殺伐暗施詭計我可以理解,但沒事招惹我們這些還沒有單獨立府的小輩,甚至我們本身就是貪圖享受的人,這些人的做法實在讓人憤慨,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就是!”
“那些混蛋這樣做整天讓人提心吊膽的,真不是東西。”
“這些日子心驚膽戰的,過的沒滋沒味。”
“玉京城咱們這一代人是人人自危了!”
衆人七嘴八舌各個憤慨。在座有些天分不錯的,但畢竟還沒有成長,擔心被人暗害。有些則是貪圖享受,所以衆人對於楚徵被伏擊很是憤慨。
魏無忌笑着壓了壓手勢朗聲道:“這些事咱們喝酒時再暢談。而且我也清楚大家冒着生命危險前來聽雨閣可不是聽我嘮叨的,也不是給我魏無忌面子,想必都是想要一睹新一代大周第一美人的風采吧?”
魏無忌的話引來一片鬨笑,更有人已經嚷嚷着要將魏無忌,其中尤數週攀喊的最歡。
魏無忌自得一笑:“不過柳清顏柳仙子正在梳妝,不等的大家心焦是不會出場的。咱們還是及時行樂開環暢飲爲好!”
啪啪一拍手從大廳兩端涌進兩列女子,與此同時絲竹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