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法蘭西斯的問題

在一座偏僻甚或十分荒涼的小教堂裡,一盞昏暗的牛油燈正隨着從窗外吹進來的夜風不住閃動。在燈光的映照下,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影也不住的搖擺不定。

特洛恩的漢弗雷雙膝跪在鋪着臺階上,他低着頭不住向頭頂上的十字架祈禱着。一聲聲低沉的告祈從他顫動的嘴裡發出,就像是不住流淌的涓涓溪流敘述着他的心聲。

“主呀,請你寬恕我的罪孽不要奪走我的生命。讓我能繼續完成我發下的誓言和我的職責。讓我活下去,只要讓我活下去就可以。我的主呀,請你答應我這個願望,我會用自己的一生報答您的恩典。”

“漢弗雷,你又要去決鬥了嗎?”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教士從一個小門裡走了進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漢弗雷微微皺起眉毛,然後走到身後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要去和人決鬥了?”

“對,我要去和一個號稱得到了上帝寵愛的幸運兒決鬥。”漢弗雷擡起頭流露着怪異的笑容,他那個通紅的酒糟鼻子看上去特別明顯,就好像單獨鑲嵌在臉上似的“你應該爲我祈禱,也許我這次就可能死掉了。畢竟對方是上帝的寵兒。”

“你居然要和那個……”中年教士意外的張開嘴,可他只是無奈的搖着頭走上臺階拿起了木頭經臺上打開的聖經。

“主的榮耀在啓示錄中宣示:揭開第四封印時我見到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騎士名叫死亡,地獄隨他身後而來,賜予他分別叫戰爭,饑荒,瘟疫和野獸的權柄,用以殺害衆生。”

教士捧着聖經沉沉的念着,他的手不停顫抖,似乎因爲自己唸的經文而畏懼。

“主不會寬恕我的罪孽,他只會讓我接受最終永恆懲罰。”漢弗雷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雙手按地似乎支撐不住自己身體重量,緊握拳頭的關節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我地罪孽不會讓我上天堂的。我會下地獄,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帶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獄。”

“你不要再說褻瀆地話了,”中年教士放下聖經跪在漢弗雷面前“你去修道院吧,穿上修道士的袍子然後發誓永遠服侍主,這樣靈魂纔會得到救贖,你以前做的一切也會得到寬恕。”

“不,”漢弗雷擡起頭看着教士的臉狠狠的吐出這個詞“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權力。這是在主前宣誓過的權力,法蘭西斯爲我祈禱吧,爲我明天地決鬥祈禱。”

“可是這次不同。你是在和上帝寵兒決鬥。他還是聖槍地守護者。你是知道聖槍地強大地。在它地守護者面前你根本沒有任何勝利機會。他會把你徹底碾碎地。別去忤逆上帝地意志。別和被主基督認可地人作對了。”那個叫法蘭西斯地教士擔憂地看着漢弗雷。他不停地勸阻試圖阻止在他看來簡直是發瘋般地決鬥“難道沒有人阻止你嗎。你不是已經和康德拉大團長見面了嗎。他爲什麼不阻止這場對誰都沒有好處地決鬥?”

“法蘭西斯。你是個虔誠地教徒。也許將來還會成爲個了不起地傳道者。可你永遠成不了一個主教。因爲你永遠不會明白康德拉那種人在虔誠之外還想些什麼。”漢弗雷笑了起來。他慢吞吞地站起來。因爲長期飲酒顯得有些神經質地手指不停拍打着膝蓋上地塵土。然後他用消瘦地五指拔出長劍在手裡來回揮舞了幾下“也許我明天真地會沒命呢。法蘭西斯。如果是那樣到時候要請你把我地屍體送回家鄉了。”

“你這話已經說了17次了。”法蘭西斯低聲嘀咕着。當他要再次開口阻止時。卻在看到漢弗雷那專注地看着手中長劍地情景後一陣猶豫。最終在無聲嘆息裡法蘭西斯默默轉身從小門走了出去。

“呼漢弗雷雙手握劍高舉過頭。劍柄向前劍尖向後。伴着他手臂揮下。長劍挾着凜冽地風聲直斬下去!

接着小教堂裡立刻爆起一片雪亮劍光。隨着手腕扭動帶起一圈圈劍花和有力削砍幻化出地暴風驟雨般刃浪。騎士長劍在漢弗雷手上變成了一件有生命地可怕武器揮舞起來。

在這一剎那。猥瑣醉鬼變成了真正地騎士。精湛劍技配着他腳下地進退步伐在投進窗子地夜色襯托下如驚濤駭浪般揮灑而出!

最終。隨着腳下在地板上滑步發出一聲刺啦響聲,漢弗雷手裡長劍直直刺了出去,“噗”地一聲,劍尖徑直穿透祭壇邊的木製蠟臺,燈火搖晃卻最終沒有熄滅。

“上帝地寵兒?”漢弗雷看着挑在劍尖上的牛油燈喃喃的說“那就讓我們看看聖槍守護者是不是能讓上帝爲他阻止這一劍。”

當清晨還帶着橘紅色曙光透過東邊窗子照進房裡的時候,倫格睜開了眼睛。他面前牀上整齊的擺放着一柄長劍,那是蓋伊頭天夜晚派人送來的;一套嶄新的看上去就很結實的半身鎖子甲,那是在離開別墅的時候雷納德送的;還有一幅沒有任何花紋的黑色旗幟,那是倫格自己讓兩個侍女連夜趕製的。

“主賜予,只有主纔可收回。”倫格輕輕吐出這句當初在危急時刻爲了得到聖槍在急智下喊出的話。那個時候的他爲了活命而不得不掙扎,爲了生存而不得不怯懦,爲了爭取自己那一絲微不足道的尊嚴而不得不戰鬥。

雖然那個時間並不遙遠,但是他又覺得好像一切是那麼不真實,就如同有時候他醒來之後不住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或者只在夢中存在過一個叫丁超的人。

今天將要有一個人和自己決鬥,想到這個倫格不由有些緊張。可是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當他在那個夜晚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

正如在的黎波里時他嚐到的那甘甜又令人神往的權力毒藥一般,倫格已經深深陷入對權力的癡迷,當看到耶路撒冷聖墓山上那無數人爲之虔誠膜拜的情景時,一種無法遏制的躁動就已經開始在他地心底洶涌起來,那種對神聖事物的膜拜孕育在毫不掩飾地權威之中,看着那些人跪伏在地的樣子,倫格好像看到了遠在教廷的教皇用他那雙無形的手擺佈着整個歐洲。

這種無形的權力是那麼巨大。即使是世俗王權的合法性也要假借神聖名義予以確立。

那麼自己呢,當上帝的寵兒和聖槍地守護者這些虛名被利用而又被人憎恨的時候。自己的結局會不會和那個聖槍的發現者一樣悽慘?

權力,當倫格第一次觸摸到聖槍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權威的力量,而現在更重要的是能讓即使是教廷也不無顧忌的權力,否則自己就只有被當成工具和最終拋棄的命運。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的未來已經註定,他只能在權力道路上掙扎。因爲到了這時他才發現,如果自己停下腳步,那麼等待自己地就只有不可避免的粉身碎骨。

“那麼就一切見分曉吧。”

倫格慢慢穿上那件嶄新的鎖子甲。抓起長劍掛在腰間,這時他聽到了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個侍女出現在了門口。

“大人,雷納德大人地兒子漢弗雷來了。”侍女向穿戴整齊的倫格低頭行禮。她有些意外的眼神裡透着一絲興趣,對年輕子爵的好奇在她心底涌動起一道輕微的波瀾。

“他來的好早,”倫格笑了起來,他還記得知道自己要和伊莎貝拉地丈夫決鬥之後,漢弗雷露出的那種興奮。

當倫格開玩笑的問到“難道你不在意我去殺掉一個和你同名的人嗎?”時,漢弗雷立刻用自告奮勇當他的決鬥見證人做出了回答。

“要知道,我很高興你能去打敗甚至殺掉他。至少那樣就少了一個和我分享這個名字的人了。那個特洛恩的酒鬼,他可是侮辱了漢弗雷這個偉大的名字呀。”漢弗雷騎在雪白的戰馬上對身邊地倫格說笑着。

看着這個似乎已經從可怕地陰影當中逐漸擺脫的貴族少年,倫格突然有種無法言喻地感慨。他輕輕把黑色長袍的帽兜戴好,讓自己的臉完全隱藏在帽兜的陰影之中。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

“那就是上帝的寵兒?”“對,他今天就要和伊莎貝拉的丈夫決鬥了,那可一定是個奇觀。”“上帝他居然會爲那個女人去決鬥,這簡直是對上帝的褻瀆。”“那個浪蕩的女人是鮑德溫家族的恥辱。”“說的對。爲她不值得!”

一陣陣的議論在道路上蔓延着,跟在後面的民衆越聚越多,當漢弗雷意識到有些情況不對的時候,他只能命令自己的隨從大聲的呵斥那些圍攏過來的人才能清出道路。

“你們要幹什麼,難道要擋住貴族的路嗎?”漢弗雷向一羣圍攏過來的人大聲質問着,這時他看到一個身穿灰袍手裡託着個飯鉢的教士慢慢走了過來。在他走過的地方,人們紛紛自動讓開,然後他們都滿面期待的等着這個教士開口說話。

看着這個情景,倫格心頭不由閃過一個托鉢僧團的陌生名字。

“大人們。我是聖尼古拉教堂的本堂神甫法蘭西斯。”那個教士微微點頭然後就直視着倫格的雙眼不再移開“我想請您回答我三個問題,這些回答能讓所有覺得疑惑的人得到合理的解釋。或者您不願意回答,如果那樣會讓這裡的民衆感到十分的失望。因爲民衆想知道作爲聖槍的守護者,您會給予我們什麼樣的指導和引領。”

看着這個叫法蘭西斯的教士,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托鉢僧,可是倫格卻知道這個人的話已經死死的擊中了自己的要害。這正是他一直在擔心的東西,而現在,就在他即將要和一個人決鬥的時候,這個要害的弱點暴露了出來——自己始終擁有的只是虛名!

“這是我的榮譽,也是我責任,我會回答你的一切問題。”倫格長吸一口氣之後緩慢地答應。

他知道今天對自己來說將是關鍵的一天,要麼就此昇華,要麼就此沉淪。

“十分感謝你大人,”法蘭西斯頗爲禮貌地點頭致意。然後他的眼睛裡就露出了狩獵般的銳利鋒芒:“大人請問你,上帝會允許一個聖徒爲了不道德的慾望而去挑戰一場神聖的婚姻嗎?”

“轟”的一下。圍在四周的人羣立刻發出一陣喧譁,沒有人想到,這位法蘭西斯教士開始地第一個問題,就是毫不客氣的直指這位有着上帝寵兒稱號的子爵在褻瀆上帝允許的婚約!

“大人,請你不要忘了,漢弗雷伯爵和伊莎貝拉公主的婚姻是奉獻在上帝的祭壇前的。就如馬克福音中說的: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爲一體。如此,夫妻不再是兩個人乃是一體。所以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那麼大人請你告訴我,你難道要忤逆上帝的安排而去拆散那神聖地婚姻嗎?”法蘭西斯輕淡卻每個詞都如鋒利箭矢般的提問戳刺出去,他的眼睛始終緊盯騎在馬上地倫格,在他的臉上和眼神中尋找着那一絲絲隨時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

“這的確是一個神聖的問題,可是教士請您要知道對於名譽的守護是一個人地精神所在,主基督曾經教導使徒們所以你們要彼此接納,如同基督接納你們一樣,使榮耀歸與神。尊敬的教士,我決鬥是爲了維護伊莎貝拉公主的榮譽,是爲了維護我的榮譽。甚至是爲了維護被特洛恩的漢弗雷玷污了的他自己神聖婚姻的榮譽。這一切將是我必須做的。由上帝作證的神聖婚姻絕對不能因爲一個人地污言穢語受到侮辱,即使他侮辱地是他自己的婚姻。”

“哦,說地對呀。”“是呀,聽說那個醉鬼漢弗雷把自己的婚牀比喻成個人人都可以使用的餐桌,他簡直是不把神聖的婚姻放在眼裡。”“哦,這可真是最下賤的比喻,那是要受到上帝懲罰的。”……

人羣裡開始出現一聲聲嫌棄的議論,立刻盲目的斥責和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們就加入了這陣陣聲討之中。他們漫無目的的隨着一個議論跟向另一個議論。就如同被拋到海里的一葉小舟般隨着聲浪起伏跌宕着。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獨特的回答。”法蘭西斯擡着的頭微微低下,他似乎在尋思倫格的話,過了一會他再次擡起頭來“那麼我請問你第二個問題,上帝的子用自己的血拯救世人,信主者都是受這血佑護的,那麼難道我們可以讓主基督的苦難白白落空而信徒之間自相殘殺嗎?”

“當然不能!”

倫格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漢弗雷意外的看着倫格身上的盔甲和長劍,一種想要問他是不是穿戴整齊只爲了炫耀一番的衝動差點脫口而出。

“那麼您又要爲什麼而決鬥呢?”法蘭西斯立刻緊緊追問。

“爲了證明虔誠者之虔誠和墮落者之墮落,”倫格針鋒相對的迴應。看着站在馬下這個身穿灰袍的教士。倫格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可是對方那緊湊嚴密的問題卻又讓他無法分心去想“當猶大議論抹大拉爲主進獻油膏不如捐獻窮人的時候。他是多麼虔誠多麼令人敬佩。可是當他的爲了那三十個銀幣出賣主基督的時候,他甚至還用所謂敬愛之吻去爲抓捕的士兵指出誰是耶穌,這就是墮落的,這些墮落在我們當中,在被撒旦誘惑的人當中。這一切都需要我們更加虔誠堅定的信徒去辨別和區分。只有得到上帝眷顧的人才能最後抵抗住那種誘惑,而用劍來守護就是我們唯一能做的。”說到這裡,倫格突然伸手拔出長劍,在人們詫異的注視下,他雙手持柄劍尖向天,十字形的護手恰好抵在他的額頭“騎士之劍的兩刃意味着我們既要對抗敵人也要守護信仰,願上帝保佑我們!”

“上帝保佑!”一片應祈聲呼嘯而起,聲音之大甚至立刻引來了幾名手持長戟的衛兵在街口觀望。

“大人,我不能不承認您是我見到過的最善於引用聖經的人。”法蘭西斯嘆息的,他心裡最後的一點希望已經開始逐漸消逝,他只希望在最後一刻能阻擋住這場似乎被很多人都期待的殘酷決鬥。“大人,請回答我最後一問題。”

“您說猶大用虛僞的施捨和清貧來掩蓋他的邪惡,可是我想請問您,上帝賜予世人財富名譽和地位,而賜予我們的則是守持信仰的力量,這力量正是清貧和守貞,是上帝磨練考驗我們的必由之路。那麼子爵,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背離了上帝的教誨嗎?你的戰馬是光鮮的,你的盔甲是明亮的,你的住所和食物是奢華的。這一切難道沒有讓你察覺到自己已經背離了嗎?”

法蘭西斯的聲音越來越高,而他的這個提問第一次讓四周的人一片寂靜,那些衣衫襤褸的人的眼神裡開始出現激動,有的人甚至緊握雙拳盯着倫格等待他的回答。常年的清貧困苦讓他們已經麻木的心靈因爲這個人的話而火熱起來,他們等待着倫格的回答。

同時無數人因爲這個教士的話,開始在心裡發出相同的疑問:上帝真的允許那些傳播教義的人擁有那麼令人嫉妒的財富嗎?

“我能再問一次教士您的大名嗎?”倫格有些遲疑的看着這個教士手裡的飯鉢尋思着,同時他的心裡不住的告訴自己: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法蘭西斯,阿西西的法蘭西斯。”教士充滿自信的回答着,他毫不畏懼的仰望着倫格。

果然是這樣……倫格的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露出一個在漢弗雷看來典型苦笑的表情。

倫格啼笑皆非的看着站在馬頭前倔強的望着自己的托鉢僧,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一次想要取得晉身階梯的決鬥,居然引出來了這麼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望着這位在後世有聖法蘭西斯之稱,對整個未來的基督世界都產生着舉足輕重影響的托鉢修會方濟各派的創始人,再看看四周已經越聚越多,就好像整個耶路撒冷的人都聚集到這裡來的盛況,倫格嘴角的苦笑逐漸變成了充滿自信的驕傲之笑。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倫格還劍入鞘,轉身從馬鞍邊的皮囊裡拿出了一件東西,隨着他手腕抖動,“呼的一聲,一面黑色旗幟已經在他手中展開,迎風飄揚。

“這就是我的回答!”倫格高聲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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