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暗室密語

沒有燈光的黑暗中,只有窗外的隱約月色透過窗子潵進房間,銀色的月光恰好從後面披在康妮歐·德·馬林達奧的身上,不但在她沒穿衣服的身體上蒙上了一層皎潔的銀紗,更把她擋住月光的凹凸曲線襯托得清晰突出。

女人就這麼無聲的站在牀前,看着正擡頭望着她的亞歷山大。

她並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如果不是因爲她全身裸露沒有帶任何武器,當她從暗門裡出來的那個時候,可能就已經被亞歷山大暗自握着的火槍擊中了。

夜晚的房間裡異常的冷,亞歷山大不敢點火,在這個時代人們對煤還沒有完全認識,所以也就不知道煤氣中毒這種可怕的事,雖然肯定有人因此倒黴,估計還沒有人把這種事和煤氣聯繫起來。

“夫人,在這麼個晚上您獨自到個男人房間,這不太合適吧。”蓋着被子的亞歷山大對站在冰冷屋子裡的康妮歐·德·馬林達奧問着他看着這個女人隱約可見的臉,不禁又想起了客廳裡那幅畫像,不過他倒是承認,這個時候的康妮歐要比畫像上顯得更有誘惑。

“夫人,雖然我不知道您與考倫坡大人的關係,不過爲了尊重他,我希望您還是離開比較好,”見康妮歐不說話,亞歷山大把被子往身上抱了抱,不爲所動的對正遭寒冷的女人說“不論您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天亮之後談。”

“就是霍扎讓我來的,”康妮歐忽然開口說話了,她這第一句話就讓亞歷山大微微一愣,然後輕聲失笑,見他這個樣子原本始終一片淡然的康妮歐的情緒終於有了點變化,她用略帶憤怒聲調問“你笑什麼?”

亞歷山大擺了擺手沒說什麼,在康妮歐再次不快的問了句後,他才低笑着說:“請原諒,我只是覺得這有些滑稽和老套,把個女人送到我牀上來難道就能解決很多事情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康妮歐·德·馬林達奧顯然真的憤怒了,在月光襯托下,可以看到她閃亮發光的肩膀邊緣在微微的上下聳動,那顯然是因爲生氣在不住喘息,而且她高聳的胸前也好像在示威般得起伏着,這也是在生氣“下賤的妓女嗎,你認爲我是他用來勾引男人的娼妓?”

亞歷山大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可他臉上隱約可見的表情卻很明顯的在說:“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康妮歐憤怒盯着亞歷山大在夜晚裡顯得明亮的眼睛,但是卻說不出什麼。

她自己很清楚,就如亞歷山大說的那樣,當她出那扇暗門裡走出來的時候,她的確就是如她自己說的是考倫坡用來勾引男人的娼妓了。

只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想到考倫坡的可怕,她原本因爲憤怒鼓起的勇氣立刻消失,她向亞歷山大彎下腰靠近過去,胸前沒有衣服束縛的一對沉重山巒自然而然隨着前傾的身子墜下,在月光下劃出兩道完美飽滿的圓弧。

月色中,亞歷山大隱隱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和那副畫像相比,這時候的康妮歐·德·馬林達奧雖然更加充滿魅力,可她臉上的神色卻是顯得冰冷而毫無生氣,甚至當她一條腿彎曲着跨上牀邊,試探着伸手抓住亞歷山大的被角時,她臉上的神情也如大理石般冰冷僵硬。

亞歷山大伸手攔住了康妮歐要掀開他被子的舉動,他先微微擺擺手,然後指了指放在牀旁邊自己的衣服說到:“夫人,如果你不想因爲感冒送掉性命最好先穿上它,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康妮歐維持着一腿着地,一腿跪在牀沿的誘人姿勢停頓了一下,終於無聲的退回去默默拿起放在一邊的衣服緩緩披在身上,然後她雙手緊攬着衣服領角,微微低頭看着亞歷山大。

只是即便這樣,她的目光依舊是冷冷的。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或者乾脆讓考倫坡過來談談,”雖然看着康妮歐似乎冷的不行,可亞歷山大沒有讓她上牀取暖的意思,事實上他放在被子下手裡依舊握着火槍,在說話的同時他也始終盯着那扇暗門的動靜“我想考倫坡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的,不過派您來當這個使者多少有點奇怪。”

亞歷山大暗帶奚落的話讓康妮歐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她用力攏了攏裹在身上的衣服,然後用略帶憤怒的聲調說:“不要把我當成那種女人,我不是隨便就和誰……”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就沉默了下去,然後亞歷山大聽到她發出聲輕輕的嘆息,然後扭身背對他坐在了牀邊。

只是不知道康妮歐是否知道,她這個樣子其實更顯得充滿異樣魅力。

因爲坐下而微微顯寬的豐滿臀部,即便身上披着衣服也無法遮掩,這讓她的腰顯得更加纖細,以至讓人很懷疑那腰是如何支撐着同樣飽滿豐碩的上身的。

“的確是霍扎讓我來的,而且我不能不來,”女人開始低聲說,她似乎也並不想驚動門外的衛兵,同時她的聲音裡透着絲絲畏懼“我知道你肯定會看不起這樣的我,但是對我來說這是必須的,我父親是做生意的,可他的船隊在海上被奧斯曼人擊沉了,好幾條船上所有的貨物都沉進了地中海,我父親一生的積蓄都完了,而且還欠了別人一大筆錢。”

說到這,康妮歐把臉埋在雙手中微微搖着頭:“我忘不了我父親那種絕望的樣子,要知道他以前是那麼快活樂觀,而且更糟糕的的是,之前那些生意上的夥伴沒有一個肯幫助他,甚至還趁機奪走了他剩下的所有生意。”

亞歷山大默默聽着,他知道其實馬林達奧家遇到的這種事實在太普通了,生意失敗之後被之前的夥伴趁火打劫,事實上絕大多數發財的商人都是這麼做的。

甚至就是康妮歐父親本人也未必沒有這麼幹過,只是當這種事落在自己身上時,就沒有人能夠接受了。

“我知道你也許覺得他這是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可對我們家來說這就是一場災難,”康妮歐繼續說,她微微擡起頭打量着黑暗的房間“你知道嗎,這座礦場,原本是我們家的。”

這話倒是讓亞歷山大頗感意外,他發出“哦?”的一聲表示疑問。

“我父親是個喜歡探究各種新鮮東西的人,他甚至還接觸過一些被教會禁止的知識,”康妮歐語氣裡隱隱透出絲驕傲“當別人還不知道從地裡挖出來的石頭居然能燃燒取暖的時候,他就已經擁有了這座礦場,而且他得到了米蘭公爵的支持。”

說到米蘭公爵,康妮歐略微停頓了下,她微微轉身看看斜靠在牀頭聽着她說話的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知道她說的米蘭公爵,應該就是盧克雷齊婭的丈夫喬瓦尼·斯福爾扎的父親科斯坦佐·斯福爾扎。

在整個意大利戰爭中,雖然首先引起糾紛的是那不勒斯的統治權,但是引起這場曠日持久戰爭的導火索,卻是米蘭的科斯坦佐·斯福爾扎。

因爲與威尼斯的宿怨,科斯坦佐·斯福爾扎試圖向法國的查理借兵泄憤。

只是他沒想到查理八世卻在進入米蘭後立刻宣佈了對米蘭的宗主權。

這個決定搞得科斯坦佐·斯福爾扎裡外不是人,憤怒之餘乾脆和反法的神聖同盟聯手一起對抗法國人。

不過這位不但自私甚至有些莽撞的公爵倒也不是一無是處,事實上斯福爾扎家還真就沒有省油的燈。

“我父親接手這個礦場的時候這裡還不大,這座房子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康妮歐繼續說“他擴建了礦場還重新翻蓋了這座房子,曾經有一度他長期住在這裡照看他的產業,”康妮歐難過的發出聲嘆息“可自從船隊被襲擊之後,他不得不被迫賣掉了所有東西,最後連這個礦場都賣給了考倫坡家,可就是這樣還是欠很多的錢。”

“所以你就成爲了考倫坡的情人?”亞歷山大輕聲探問。

康妮歐無聲的點點頭,可接着又搖搖頭。

“不,我不是他的情人,其實我對他什麼都不是,”康妮歐低聲說“我只是他用來籠絡討好的工具,即使不願意我也必須去伺候那些他認爲很重要的人,但是今天你的到來讓我很意外,因爲他從來沒帶人到過這裡,所以我想你對他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

亞歷山大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他帶來的,我想考倫坡甚至不想在這裡見到我。”

康妮歐有些詫異的看着亞歷山大,似乎對他的話有些意外。

不過她依舊用透着渴望和尋求幫助的聲調急促的說:“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不過我看得出來考倫坡似乎對你有些顧忌,如果你能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也許是因爲緊張,女人的身子彎得很低,這麼一來她胸前那對山巒就不堪重負的落下,如水滴般堅挺的峰尖堪堪觸到亞歷山大露在被子外的胸口上。

感覺到那兩顆寶石略帶冰涼的輕輕觸感,亞歷山大注視着就在眼前不遠處的那雙眼睛,在黑夜中康妮歐的眼睛顯得異常的亮。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亞歷山大緩緩的問,他注視着幾乎貼到他身上的女人,看到黑暗中女人因爲胸前的輕輕碰觸而不由稍微攢起的眉稍,他低聲一笑:“你是要我聽從考倫坡的,還是要我幫你從他的掌握中擺脫出來?不過我要告訴你,不論是哪一種我都幫不上你,我不可能和波吉亞家作對聽他的話,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你。”

黑暗中,女人微微擡起雙手,披在身上的衣服順着光滑的肩膀滑落下去圍攏在她臀邊,這麼一來她上身完全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冰涼的小手捧起亞歷山大的臉,康妮歐俯身用同樣冰冷的臉頰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幫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你準備用什麼報答,礦場已經不是你們家族的了,而且你自己也說你父親還欠着一大筆債,另外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之前考倫坡已經說的很清楚這座礦場的主人其實是米蘭公爵,難道你認爲我會天真的因爲你的這點魅力,就不顧一切的和斯福爾扎家族抗衡嗎?”

亞歷山大的嘲笑的看着康妮歐,他注意到隨着他的話女人臉上神色的輕微變化,這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揣測。

“夫人,我想你還是回到自己房間去吧,這對我們大家都好。”

亞歷山大已經決定結束這一切,雖然有個近乎全裸的漂亮女人半伏在身上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享受,不過想想這個女人可能會帶來的麻煩,亞歷山大就覺得還是少招惹她爲好。

不論是這女人自作主張還是受了考倫坡的指使,這都是個大麻煩,所以不論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亞歷山大已經決定不予理睬。

黑暗中的女人身子赤裸着上身坐在牀邊,她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似乎經過一陣掙扎後,她再次俯身在亞歷山大耳邊說:“如果我告訴你喬瓦尼·斯福爾扎正試圖要對付波吉亞家呢,你會幫我嗎?”

“什麼?”女人的話讓亞歷山大不由一愣。

做爲盧克雷齊婭的丈夫,喬瓦尼·斯福爾扎與他妻子孃家的關係其實並不如何融洽,而亞歷山大六世對這門原本繼續希望的聯姻也很不滿意,這幾乎是整個羅馬都知道的。

不過亞歷山大卻比其他人更清楚的知道,盧克雷齊婭的這樁維持了不到3年的婚姻就要結束,而起因恰恰就是波吉亞家察覺到了喬瓦尼·斯福爾扎似乎正在暗中與人勾結,準備對自己一家不利。

不過那應該還是一年之後的事,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卻告訴了他這個驚人的消息,亞歷山大倒的確是有些意外了。

“你認爲我會相信一個隨便指控波吉亞家親戚的女人?”亞歷山大把康妮歐的手從自己臉上輕輕移開“我會爲你剛剛說的這些話保密,不過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擾我休息,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夫人。”

康妮歐·德·馬林達奧盯着亞歷山大的眼睛,當她終於確定亞歷山大的確是下了逐客令後,她慢慢站起來,任由圍在腰間的衣服滑落,就這麼全身暴露在寒冷空氣中,隨着一陣細索的腳步聲,她的身影消失在暗門背後。

亞歷山大看着康妮歐消失的地方略微出了會神,然後從被子下拿出了暗藏的火槍。

“看來這趟出來還真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亞歷山大輕聲自語,他拿起搭在牀邊的外套,感覺到上面還留着的餘溫,順手把外套和火槍一起放在了牀頭的桌子上。

在另一個房間,康妮歐·德·馬林達奧從暗道裡走出來,正在等着她的小考倫坡立刻迎了上去,他把一件很厚實的袍子披在康妮歐的身上,然後有些略帶焦急的問:“怎麼樣,那個貢佈雷說了什麼嗎?”

康妮歐看了眼考倫坡,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酒,這才搖搖頭說:“不,他什麼都沒說,那個人很謹慎。”

“那麼說,他真是波吉亞家派來的了?”考倫坡眼中露出怒色“我就知道喬瓦尼那個混蛋什麼都做不好,肯定是波吉亞家的人發現了什麼纔派這個人來,他甚至還帶來了一支軍隊。”

“不過這也沒什麼吧,”之前在亞歷山大面前顯得孤助無援的女人,這時卻面露冷笑“一支軍隊又怎麼樣,擁有軍隊卻丟了性命的人難道還少嗎。”

聽着康妮歐的話,考倫坡抓着酒杯的手不由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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