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白空凌拿着蘇子琛的外衣剛出了房門, 他就聽到最裡面的一間客房傳來了吵鬧聲。

“放開我!”一個聲音從房間裡清晰的傳出來。

白空凌本沒想多管閒事,但是聽到那個聲音,他腳下一頓。那聲音怎麼聽着有點像是張子恆?

“你小子再喊一句, 老子就整死你!”公鴨嗓的聲音, 正是剛剛在大堂上的那個關外使臣, 赫拉。

“啊!我跟你拼了!”

‘哐!’的一聲, 一個人破門而出, 背直接撞在走廊的欄杆上,疼的那人捂着肚子就跪在了地上。

這人一扭頭,雙目中還隱忍着淚水, 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看向這邊的白空凌。

白空凌手中的衣衫掉落在地上,眼前的這個少年, 真的是張子恆!

只見張子恆也是一身紅衣, 脖頸上的幾條金鍊子還在晃着, 肚子上的疼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白空凌愣了一下,就走向張子恆。

這時一個人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正是那個赫拉的壯漢跟班。

“巫撒你個蠢貨!快將那個小子整回來!”房間裡又傳來赫拉的公鴨嗓的聲音。

“是,主人。”巫撒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白空凌,便伸手一把抓起張子恆的頭髮,將張子恆拖了進去。

白空凌張開步子就要過去的時候,從樓梯傳來了蘇子琛的聲音, “問念, 你怎麼在這裡?”

白空凌轉身看到蘇子琛已經走到他身後, 彎腰撿起了地上他掉落的衣衫。

白空凌急忙說道:“我有話對你說。”

蘇子琛點點頭, 說道:“我也有話對你說, 你跟我來。”

白空凌皺眉轉頭又看了看最裡面緊閉客房的門,他考慮了一下, 隨後就跟着蘇子琛下了樓。

白空凌跟蘇子琛一下樓,就看到孟姜和張律正站在門口處,揹着簡單的行囊,像是要走了。

原來孟姜和張律接到關外駐紮將士的書信,說是敵軍今日活動頻繁,恐怕是真的打仗了,此二人又是關外統領,當下最緊急的,自然是先回去看看。

只見孟姜拿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封,扭扭捏捏的對蘇餘杭說道:“蘇兄,這是我的一封家書,麻煩你回去,將這個帶給我家那口子。”

這信是孟姜寫給自己媳婦的家書,也難怪,這五大三粗的男人會如此不好意思。

蘇餘杭收下孟姜的家書,說道:“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孟姜和張律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話,兩人便出了忘醉居。

剩下的衆人皆坐在大堂之上,除了白俞和徐公千帶着那個昏迷的店小二和胳膊受傷的蘇苑之一起去找大夫了,剩下的人都在。

“不如遠修道人你給我們說說,那個使臣是怎麼回事吧?”白墨這時出聲道,他臉上的傷口塗了藥膏,已經是不流血了。

遠修嘆了一口氣,便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蘇苑之帶着聖旨到縹緲山上,找了雲山道人,說是讓縹緲山派一人跟蘇苑之去一趟關外,去接個人。

接的那個人正是在幼年時就被當成質子送到關外的太子殿下。

已經當成質子多年的太子殿下爲什麼會被送回來,原來是昭頜帝割讓了大片的關內封地和大量的金銀財寶,換回來了這個質子太子殿下。

蘇餘杭聽完若有所思道:“聽聞現如今朝堂之上,衆大臣都因儲君遠在關外,皆是憂心忡忡啊。”

白墨點點頭道:“聽家父說,尤其是丞相張賢徽,已經是幾次上奏,希望能儘快接太子殿下回朝。”

遠修道人這時說道:“當時我們內憂外患,內有邪教魔頭與我們天氏之爭,外有關外部落瘋狂來襲,也只有出此下策先穩住外敵。”

蘇子琛聽到遠修道人說的這話,他看看坐在他身邊的白空凌,見白空凌面色正常,他才坐正身體。

那個使臣正是關外部落首領派來的,美言送太子殿下回朝,但其實是打算去金陵城跟昭頜帝談條件的,至於什麼條件,遠修也不知道。

“怕是談條件是假,找緣由發動戰爭是真。”白墨一句話點破了。

衆人都是沉默了,看來惡戰馬上就要來了。

過了一會,蘇餘杭開口說道:“我要先去趟孟家,將孟兄的家書送回去。”

遠修點點頭說道:“我要和蘇二公子將太子平安護送到金陵城。”

白墨想了下,說道:“我打算去關外看看,蘇三公子你不是也要去?”

蘇子琛衝着白墨點點頭,他最初的打算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但是現在白空凌跟着他過來了,他不能讓白空凌涉險跟他去關外。

蘇子琛出口道:“問念你...”

白空凌打斷蘇子琛,說道:“我要去趟金陵城。”

蘇子琛沒想到白空凌要去金陵城,愣了一下才說道:“好。”

白空凌聽完衆人的話,知道那個房間裡的是被送去關外多年的太子殿下,那爲什麼張子恆會出現在那個房間裡?難道張子恆和那個太子殿下有何干系?

白空凌又想到了剛纔張子恆含淚的雙眼,憤怒的表情。他一定要去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才行。

白空凌起身去找了些吃的,回到了小一和小三的房間裡,等小一和小三都睡着了,他纔出了房門,一出來便看到蘇子琛正站在門口等着他。

蘇子琛看着白空凌說道:“你不是有話對我說?”

白空凌想了想,事情還沒正清楚,還是先不要妄下定論,說不定,不是他想的那回事。當下就搖搖頭,“算了,不重要。”

蘇子琛點點頭道:“我有話給你說,你跟我來。”

白空凌不知道蘇子琛想跟他說什麼,就跟着蘇子琛去了他的房間。

白空凌走進房間就看到,靠着窗戶的桌子上擺着幾碟精緻的小菜,還放着幾罈好酒。

蘇子琛關上房門,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舉起桌子上的酒罈倒滿酒杯,看着白空凌說道:“好久沒喝酒了,要不要一醉方休?”

蘇子琛說完就一口喝下,示意白空凌也坐。

白空凌想想便坐下了,他這次去完金陵城後,是要帶着小一和小三雲遊四方了,可能再也不會見到蘇子琛了,這樣也好,今日他就與蘇子琛痛飲一番。

白空凌看着蘇子琛倒滿酒遞過來的酒杯卻沒接下,而是拿起旁邊的空碗,衝着蘇子琛說道:“我還是喜歡大碗大碗的喝酒。”

蘇子琛看着這樣的白空凌朗聲笑了出來,“好!今夜不醉不歸!”

蘇子琛說完也拿起一個空碗倒滿了酒,兩人就這樣,喝起酒來。

酒過幾巡,桌子底下多了五六個空酒罈。

白空凌感覺自己有些醉了,便隨手推開窗戶,外面的微風襲來,讓人感到一陣舒爽。風裡已經沒了冬天的寒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春天。

白空凌就這樣用手撐着頭,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蘇子琛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就在白空凌對面不停的喝着酒。

白空凌看到蘇子琛這樣,笑着說道:“蘇子琛,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喝啊?”

蘇子琛聞言才停了下來,看着碗中酒說道:“我的事,你一向不在意的。”

白空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意的?”

白空凌接着說道:“是誰,在你又是中暑又是發燒的時候守在你身邊的。你自己說,是不是我?”

蘇子琛沉默不說話。

白空凌又說道:“我還親自下廚給你熬粥,那天我可是連晚上飯都沒吃呢。”

蘇子琛這時出聲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那粥有多難喝?”

白空凌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蘇子琛,說道:“你胡說!我明明餵你喝了大半碗呢!難喝你能喝下去?”

蘇子琛哼了一聲說道:“當時我真該讓你自己嚐嚐。”

白空凌笑着看着因爲喝醉了有些孩子氣的蘇子琛說道:“嘴硬。”

過了一會,桌子下的空酒罈又多了三個。

蘇子琛看着對面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白空凌,他喝下最後一杯酒。

“白空凌,無論你以後去哪裡,我定會去找你的。”

蘇子琛走到白空凌身邊,低下頭衝着白空凌的耳朵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一把抱起了白空凌,大步向牀榻走去。

天大亮了白空凌才醒來,一起來他就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使勁搖搖頭,看來昨天真的喝的太多了。

白空凌他還在蘇子琛的房間,但是蘇子琛卻不在房間裡了。

白空凌扶着自己的痛的要命的腦袋就下了樓。

白空凌剛到樓下,就有一個店小二端着一碗湯水迎了上來,“公子,這時剛剛走的那位公子交代小的,讓小的守在這裡,等公子你下樓了,讓你喝下的。”

白空凌看到店小二手裡端着的正是一碗醒酒湯。

白空凌一楞,蘇子琛已經走了?

這時遠修等人都在大堂之內,遠修道人看到白空凌下來便說道:“既然問念你已經醒了,我們也儘早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