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主看着消失的暗刺,並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只是搖頭嘆道:“哎,這個暗刺,就是太執着於情,遲早會在這上面吃虧的。”
星主與暗刺兩人說話之際,天河就在旁邊靜靜的聽着,雖然有些東西他聽得並不是太明白,但是至少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和暗刺都曾經的‘夜’的成員,尤其是現在擋在身前的人,只怕現在依舊是‘夜’的成員,“夜”的成員從來都是兄弟相稱。
於是天河一躬身對着星主施了一禮,喊道:“小弟見過星殺大哥。”
星主轉身看着天河,一揮手將暗刺仍在地上的龍靈劍吸到自己的手中,看着手裡的龍靈劍,星主說道:“這把夜刃,竟然是用遠古靈寶改裝而成,我如果過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毒蛇兄弟吧?”
天河點點頭,有些好奇的問道:“不錯我就是毒蛇,星殺大哥,你是銀牌執法者吧?”
星殺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的確是銀牌執法者,剛纔的暗刺曾經也是銀牌執法者,不過由於某些原因,他已經退出‘夜’了。”
天河心裡暗道果然如此,按照夜的劃分,銀牌執法者都有着天仙境的修爲,難怪自己面對暗刺的時候,會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兩人境界相差實在太大了。
天河疑惑的問到:“星殺大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星主聽到此言,突然面色一沉,整個人的氣勢也爲之一變,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將天河給壓的喘不過氣來,星主緩緩的說道:“我也是來殺你的。”
天河有些駭然,怎麼會突然說翻臉就翻臉,於是艱難的問道:“我能問一句爲什麼嗎?”
星殺問道:“難道聽到我的名字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星殺的星主,你昨天殺死的那名星殺殺手,就是我屬下二十八星宿中的危月燕,我今天就是來爲他報仇的。”
天河其實剛纔又有些懷疑,這個星殺大哥是不是與自己知道的星殺有什麼關係,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同一個人。
反正自己也無力反抗,天河干脆光棍起來,將藏在自己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你身爲銀牌執法者,卻成立殺手組織濫殺無辜,你不覺的良心有愧嗎?你身爲星殺的領袖,卻僱傭一個孩子做你的殺手,你不覺的死去的孩子很無辜嗎?”
星殺突然哈哈大笑,身上的殺氣稍微收斂,然後說道:“沒有想到姬叔,竟然會讓如此迂腐的人加入我們夜,看來我這個大哥,有必要給你上一課。”說完竟然一伸手竟然將天河給拎了起來。
天河只感覺眼前一黑,再出現時竟然已經在青木湖城的外面,速度竟然比天河的疾行道勢還要快。
天仙境修士的道法已經暗合天道,不是天河這樣的地仙境修士所能猜度的了。
星殺行進的速度很快,這似乎是一種空間之術,每邁一步,天河都能感覺到周圍空間的破碎重組,難怪他們能躲過自己的“探靈陣”,畢竟探靈陣就算是再強也只能探測一個空間變化,而星殺他們卻可以破碎虛空,在另一個空間內穿行。
就在天河胡思亂想之際,星殺停下了腳步,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沙丘,漫漫的黃沙隨風飛舞,看不到一絲人影。
天河實在不明白星殺將他帶到這裡做什麼,但是星殺卻將他慢慢的放下,慢慢的走到了沙丘處,然後雙手一舉,大喝一聲“開”,沙丘的上方的虛空之中,竟然被撕開了一個裂縫,竟然是一個新的空間。
星殺抓起天河跳進這個空間之內,眼前的情形讓天河有些驚訝,這是一個巨大的綠洲,挺拔的白楊樹直插天際,鬱鬱蔥蔥的沙柳隨處可見,一塊比青木湖還要大的湖泊位於綠洲的最中間。
隨着星殺的出現,一些正在綠洲內玩耍的孩子,一擁而上將星殺給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大大,小六子搶我的水果,那是阿元採給大大吃的。”
“大大,你這次出去有沒有給我們帶吃的啊,外面的烤駝獸肉真的很好吃。”
“大大,給你水果,小六子纔不會搶阿元的東西,這是我和他一起去採的,我負責爬樹,阿元不過負責撿水果。”
“大大……”
眼前的情景讓天河驚駭,這片巨大的綠洲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大人,全部都是小孩,單單圍在星殺身邊的就足有千兒八百人,這還只是綠洲裡面很少的一部分,天河的神識一掃,雖然只是大概算了一下,這裡居住了十幾萬的孩子。
就在此時一個青年慢慢的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好了,小六子,帶着弟弟妹妹們去玩吧,別老纏着大大,大大還有事情那。”
小六子一聽,頗有領袖風範的對着這羣孩子一揮手說道:“好了,大家再去找找,看還有沒有果子,誰要是採摘的最多,晚上就有肉吃。”
一聽見肉,這些孩子立刻兩眼冒光,風一般的散開,去周圍的果樹上尋找成熟的水果。
星殺對着青年揮揮手說道:“角木蛟,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毒蛇,你應該叫一聲師叔。”
角木蛟對着天河,施了一禮喊道:“角木蛟,見過毒蛇師叔。”
星殺又指着角木蛟說道:“這是角木蛟,別看年紀不大,可是我們星殺的後勤大總管,星殺的日常運作,都是由他來負責。”
天河並沒有在意星殺的介紹,他的眼睛正盯着那些忙着找野果的孩子,這些孩子就跟當初見過的危月燕一樣,一個個面黃肌瘦,破衣爛衫,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天河指着這些孩子緩緩問道:“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孩子,他們爲什麼會餓成這樣?”
星殺只是嘆了一口氣,角木蛟上前一步給天河解釋道:“毒蛇師叔,這些都是星主收養的沙族孤兒,在這片綠洲裡面共有十七萬六千九百五十三名孤兒,這些孤兒最大的也只有十五歲,最小的纔剛剛出生幾天,這些孤兒每日的開支共需四十萬塊靈石,而這些靈石全部要靠星殺來支付,能保證他們不餓死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至於吃飽,我們就做不到,至少目前做不到。”
聽完角木蛟的敘述,天河的心裡猶如翻起了驚濤駭浪,在修士的眼裡,這些凡人就如同螻蟻一般,可以奴役,可以驅策,甚至可以隨意的殺戮,但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會去收養,在修士的世界裡面,所有的人的時間都會用在修煉和增強實力上面,沒有人會浪費時間關注螻蟻的成長。
星殺,一名天仙境的修士,到達他這樣層次的修士,有的開宗立派壯大自身實力,有的開枝散葉建立強大的家族,最不濟也會閉關修行增強自身修爲,但是這些星殺都沒有做,他選擇了收養這羣螻蟻一般的孤兒。
天河突然深吸一口氣,對着星殺問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星殺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你覺的我這樣做很愚蠢是嗎?不過我卻覺的這樣做,我很開心,因爲我也曾經是一名孤兒,要不是遇見姬叔,我只怕早就死了,所以我明白孤兒的淒涼,無助,所以我收養他們,你看看他們現在多開心。”
天河怔然的看着,微笑的星殺說道:“毒蛇受教了。”
星殺看着天河說道:“我帶你來,不是讓你看這些孤兒的,而是要讓你明白,你那兩個問題有多迂腐,如果你繼續存着警惡懲奸的想法,我勸你還是自廢修爲,找個地方終老吧,省的你周圍的人替你擔心。”
天河一愣,喃喃道:“警惡懲奸難道不對嗎?那不是我們夜的宗旨嗎?”
星殺喝道:“蠢貨,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爲惡,何爲奸?”
天河如遭雷擊,對啊,自己一直把自己當做執法者,但是究竟什麼是惡,什麼是奸,難道自己所殺的人都是壞人嗎?突然他想起被自己逼死的危月燕,他還是個孩子,而且他殺人是爲了賺取靈石養活這些孤兒,難道他是壞人惡人嗎?
天河的腦袋已經混亂了,他覺得自己以前所做的,所殺的人也不全是警惡懲奸,也許自己曾經也殺過好人,他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就在此時星殺幽幽長嘆道:“其實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善,又何曾有絕對的惡,所謂善惡,其實就在你的心裡,這裡的孤兒九成以上,都是因爲聖母殿與軍隊之間的爭鬥造成的,所以在他們的心裡,那些祭司和軍人就是惡,而我就是善,但是在聖母殿和軍隊的眼裡,星殺刺殺他們的師兄和袍澤,所以我又成了惡,那我到底是善還是惡。”
天河似乎抓到了一點關鍵,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星殺轉身拍了拍的肩膀說道:“其實善惡,有什麼關緊,當你有朝一日找到你拼了性命也要守護的東西的時候,你就明白,任何想要毀了這件東西的人,都是惡,至少是你心裡的惡,那時候你纔會爆發出你全部的力量。那將比任何力量都要強大。”
這一刻天河突然想到了李凌薇,他似乎明白了星殺的話,想想這些日子的舉動,有一些現在想起來他還覺的不可思議,死在他手裡的沙伏地,沙莫羅,哪一個的修爲都在他之上,但是當他面對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爲他知道這些人都會威脅到李凌薇的生命,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想到這裡天河對着星殺,深深的施了一禮說道:“毒蛇多謝星殺大哥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