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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半信半疑的情緒,田蜜試着撥通了那個沒有名字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聽筒那頭傳來一個有些嘶啞的低沉女聲。
“喂?哪位?”電話那頭的女人問。
“請問你是齊冰麼?”田蜜問的有些忐忑。
“對,我是,你是誰?”齊冰的聲音有些粗啞,講話的聲調猶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裡是c市公安局,我們想了解一下,你是吳亮的前妻吧?”
田蜜話音未落,電話那邊齊冰的聲調就陡然升高起來:“你是那個姓桂的女人指使的吧?!還找了警察!你告訴她!我不怕!她纔是那個壞女人!是她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是她破壞了我的家庭,還得我沒有辦法和自己的丈夫兒子團聚!她真不應該姓桂!她應該姓賤!下賤的賤!”
“齊冰,你先不要激動!冷靜一下,我打電話是想和你確認一下,你和吳亮最近是否有見過面……”
“見過!”齊冰斬釘截鐵的回答,“昨天晚上他還在我這裡過夜呢!還有我們的兒子!我們一家三口不知道多開心!”
田蜜幾次想開口,齊冰在電話那邊卻壓根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她喋喋不休的說了許多之後,田蜜才總算搶了個她講話的間隙,問:“你說你昨天晚上還和吳亮在一起?”
“是啊,怎麼了?不犯法吧?”齊冰氣沖沖的反問。
“不犯法,但是我們希望你能到公安局來一趟。”田蜜也難得強勢的說,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容置疑,“有些事情,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
不知道是不是被田蜜的語氣震懾。方纔還高聲大氣的齊冰忽而沉默了,遲疑了好久才問:“必須去麼?”
“對,必須。”
“那好吧。我這就過去。”齊冰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墨竇對田蜜忽然叫齊冰馬上來公安局的舉動有些奇怪:“有什麼不對勁麼?”
“齊冰說昨天晚上她和吳亮父子在一起。並且語氣聽起來,倒好像是想借我的嘴說給桂秀琴聽。有點示威的架勢。”田蜜說,“她怎麼知道昨天晚上桂秀琴沒有和吳亮父子在一起呢?如果說她單純說自己和吳亮怎樣。從她剛剛的語氣我都可以當她單純是爲了示威說氣話,不過提到吳志達,就讓人沒有辦法不多想了。”
“你說的沒錯,就算吳亮這個男人不老實,吳志達一個14歲的孩子,晚上一定會是回家睡覺的啦,齊冰會這麼說。難道她知道桂秀琴昨天晚上外出打牌,不回家住的事情?”
“所以我纔想讓她儘快過來一趟。還有我也很好奇,桂秀琴、吳亮還有齊冰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她們這裡頭好像不僅僅是再婚夫妻和原配之間的問題。”田蜜皺着眉頭。
墨竇一樂:“你現在這架勢,有點兒情感婚姻專家的架勢了啊!”
田蜜還沒來得及和墨竇鬥嘴,田陽扶着臉色鐵青的桂秀琴從外面走了進來。
桂秀琴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這讓她原本就略顯刻薄的五官更加陰鬱,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任由田陽在旁邊架着自己的胳膊往前走。整個人少了精氣神兒,倒有點像個牽線木偶。
“她還好吧?”等田陽把桂秀琴安頓在一旁的椅子上,返身去給她倒水的時候,田蜜趕忙問。
她不喜歡桂秀琴是真的。但是看到她一去一回,狀態竟然差了這麼大,還真是有點被嚇到了。
“打從看到兩具屍體,就這個樣子了。說是一眼看到吳亮耳朵上的痣,確定是自己的丈夫。”田陽嘆了口氣,“估計連驚嚇加悲痛都有,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倒也是,這種事換做是誰,也未必受得了。”
陸向東坐在局裡桂秀琴不遠的地方,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桂秀琴,又沖田蜜勾勾手。
田蜜雖然不喜歡他好像喚小貓小狗一樣招呼自己的態度,倒也礙於有其他人在場,加上場合所限,忍着沒有發作,乖乖湊了過去。
“你猜我在她的眼神裡除了悲痛欲絕之外,我還看到了什麼?”陸向東問田蜜。
“眼屎?”田蜜隨口回答。
陸向東不滿的瞪了她一眼:“慌亂,那是一種後悔莫及的慌亂。”
田蜜悄悄撇了撇嘴,覺得他說的未免有些故弄玄虛,有些不信,又有些好奇,也跟着仔細留意起桂秀琴的目光來。
剛纔她粗略的只感到桂秀琴眼神空洞,現在仔細看看,卻發覺,桂秀琴的雙眼的確有些眼光發散,但是卻並不是呆滯,她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眼珠卻不停的左右微微轉動,幾乎靜止的軀殼內,大腦彷彿正在激烈的運作着。
留意到這些,她有些忍不住贊同起陸向東的觀點了。
“怎麼辦?還要留她下來做些什麼別的麼?”田陽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算了,送走吧,你說呢?”墨竇問田蜜,“呆會兒不是還有一個前任要來麼!剛纔電話裡那態度,這倆人要是遇到了,還不得像火星撞地球一樣?”
田蜜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對其他人點點頭,走到桂秀琴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頭,對她說:“走吧,回家休息一下,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我們會盡快破案,給家屬一個交代的。”
桂秀琴對田蜜的話充耳不聞,直到田蜜伸手去扶她,才猛地回過神來,起初拒絕了田蜜的幫助,堅持要自己起身,結果起了幾次,或許是因爲腿軟的緣故,完全沒有辦法站起來,到最後還是被田蜜攙扶着才站起身來。
田蜜扶着桂秀琴一步一步的朝辦公室門口挪,桂秀琴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對她的表現田蜜在陸向東的提點下也留意起來。倒也沒多問,現在沒有解開的疑問不止這一個,所以更不需要急在這一時半刻上頭。
就這麼慢慢的一步一步挪。還沒等走到辦公室門口,門外有人篤篤篤敲了幾聲,一推門。胡楊走了進來。
胡楊進門,對面生的田陽和墨竇客氣的點頭致意。看到陸向東,倒是很熱情的衝他擺了擺手,陸向東只冷淡的擡了擡下巴算作迴應。
“胡醫生,你來了!”田蜜看是胡楊來了,連忙招呼他,“你先坐一下,我去去就來。”
胡楊點點頭。眼神從桂秀琴臉上掃過去,又重新挪了回來,直直的看着她。
“怎麼了,胡醫生?有什麼問題麼?”田蜜留意到了他異樣的目光,腳步不由自主的也放慢下來。
“哦,沒什麼,沒什麼,”胡楊回過神來,連忙擺手,“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就是覺得,看這位有點面熟。”
田蜜聽了他的話,詢問似的看了看桂秀琴。桂秀琴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身旁的人在談論什麼。
“可能是我認錯了,不好意思。”胡楊見狀,不由的有些尷尬,連忙閃開路,順便幫田蜜開門,讓她方便扶着桂秀琴出去。
田蜜扶着桂秀琴,穿過走廊,走下樓梯,走出樓門。
“你認識胡楊醫生麼?”田蜜問桂秀琴。
出了門,日暮西山之後的冷風迎面吹過來,一直呆呆的桂秀琴有些回過神來,聽到田蜜在問自己問題,又愣了一下:“什麼醫生?”
“心理醫生,胡楊,你認識麼?”田蜜又問一次。
“胡楊?”桂秀琴重複了一遍,搖頭說,“我不認識什麼心理醫生。”
“他是你們店員工年擁軍的心理輔導師,你們之前或許會因爲什麼事情見過。”田蜜猜測胡楊見桂秀琴眼熟可能是因爲年擁軍的那一層關係。
桂秀琴對這個話題顯然並不感興趣:“我不知道什麼心理醫生不醫生的。我只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不能讓我丈夫和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這一點你放心,破案是我們的職責所在。”田蜜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停在大門口,“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我自己走就行。”不等田蜜上車,先一步坐進車裡的桂秀琴立刻開口阻攔,雙手擋在車門口,“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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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昏倒,現在還很虛弱,我送你回去比較放心。”田蜜堅持。
桂秀琴聽她這麼說,臉上硬生生擠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我沒事兒,剛纔那不是沒有心理準備麼!現在沒事了,我一個人行!你回去忙吧,早點把案子破了比啥都強!”
田蜜見她這麼堅決,也不好強扭,只好作罷,心裡產生了一個疑竇。
爲什麼她覺得桂秀琴很怕自己跟着她,送她回家呢?她到底在遮掩什麼?
帶着這樣的疑問,她急急忙忙跑回重案組,墨竇幫胡楊倒了杯水,正坐在辦公室裡面寒暄呢。
“田警官,我們現在就去見見年擁軍吧!”看到田蜜回來了,胡楊重新站起身來。
“好,那跟我來吧!”
田蜜帶着胡楊往外走,墨竇也打算跟着一起,被胡楊攔住了。
“我還沒見到年擁軍,不確定他現在的精神狀況是不是足夠穩定,在這種情況下,我希望不要那麼多人一起去,嚴肅的審訊氣氛容易給他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負擔。”胡楊對墨竇說。
墨竇聞言,只好作罷,由田蜜帶着胡楊單獨去見年擁軍。
路上,田蜜忍不住好奇,問胡楊:“胡醫生認識剛纔那位桂秀琴麼?”
“桂秀琴這個名字倒是有些陌生,沒什麼印象,就是看她有些眼熟,可能是我把她和以前認識的某一個故人認錯了吧!”胡楊不以爲意的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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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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