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忍不住胡思亂想,在聶北看來能夠讓聶楠這麼生不如死的人就只有顧明燁。
邢蕎受了那樣的哭,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這一切都有可能是他的報復。
一想到這裡,聶北就不由得有些脊背發涼。
如果這些報復是剛剛開始,那麼之後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會發生根本就無法預判。
難不成他想要一直這麼折磨他們一家人?
雖然知道邢蕎受了那麼多的苦是無辜的,但是看到家人受到傷害,聶北心裡還是忍不下心。
要真的按照猜想的那樣,那麼他一定要想盡辦法讓顧明燁停止這樣瘋狂的報復。
父親年邁,哥哥也成了雙腿殘疾的廢人,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們可能也活不了幾年了。
既然要贖罪,那就有什麼事都衝着自己來就好。
邢蕎將定稿交給藍恩之後,覺得輕鬆了很多。
顧明燁看樣子最近的事應該是處理的差不多了。
所以,她也想着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好好玩一趟。
當然,這一次,她不僅僅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還有豆豆。
作爲家庭中的重要一員,也是有權力提建議的。
“要去旅行的話,豆豆想去哪兒啊?”
豆豆歪着頭自信想了一會兒,在邢蕎手裡寫到。
——北極。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邢蕎愣了下。
“北極?爲什麼?”
——因爲,媽媽想去。
多麼直接的理由讓邢蕎感動無比。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的兒子啊,怎麼就這麼體貼呢?
“豆豆,媽媽很高興你這麼乖,這麼體貼,可是你也可以說你想去的地方。”
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髮,眼裡帶着溫柔的笑意,
豆豆搖了搖頭,繼續在她手心寫到。
——媽媽,你想去的地方,就是豆豆想去的,等回來了,我想去學手語。
似乎也能接受自己說不出話的這種狀況,所以還是決定可以儘快適應。
邢蕎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哽咽着喉嚨,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豆豆乖,媽媽答應你。”
……
蕎燁集團
顧明燁看着眼前的季度報告覺得頭疼。
這一次的合作涉及太多,都想爲着自己的利益。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還真當自己多麼的好說話呢。
“顧先生,聶北來了。”
宋知的話讓顧明燁微微蹙眉。
這麼快?比他預估的時間要早。
看來這個聶北也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後知後覺的。
“讓他進來。”
“是。”
沒一會兒,聶北走進顧明燁的辦公室。
雖然他的辦公室已經裝修的足夠低調,但還是讓聶北有些發怵。
是的,對於這個男人,他是有些嫉妒的,只是這些嫉妒從來都不擺在臉上就是了。
可是此時,他看到彷彿站在金字塔尖的顧明燁,內心中的嫉妒和自卑就不由得又冒了出來。
“找我有事?”
平淡的語氣讓聶北腳下的步子頓住,站在距離顧明燁辦公桌只有三四米的地方。
“我……”
“怎麼?”
手裡把玩着一隻金筆,顧明燁擡頭,陽光通過他身側的寬大落地窗玻璃撒過來,他的硬朗英俊的無關越發清晰,他身上散發着成熟男人應有的穩重氣息。
聶北覺得自己青嫩的像是樹上剛結的果子。
邢蕎會喜歡他,會愛上他,不是一點原因都沒有的。
哪怕是不說話,他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發光體,而自己呢?又是什麼呢?
目光有些飄忽,聶北有些走神。
“你來我這裡,就是爲了發呆?”
將筆放下,修長的十指交疊,顧明燁很愜意,也很放鬆。
如此,兩人的對比,就越發強烈。
“我哥能回來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很是緊張的語氣,很是緊澀的聲音。
顧明燁挑眉,並沒有着急回答。
反而,他的耐心突然倍增。
“哦?何以見得?”
說話的語氣也不緊不慢,聶北忍不住有些慌了。
“我知道是你,還有我哥的狀況也和你有關。
顧明燁,你到底要做什麼?!
難不成,你真的要毀了我們這個家,你才肯罷手?
我知道你在報復,報復我哥那麼對邢蕎。”
聶北越說越激動,滿臉漲的通紅。
“你說……報復!
你知道這個詞是因爲什麼纔有存在的價值麼?”
顧明燁原本前傾的身子忽然調節了下,靠在真皮椅背上。
犀利的目光定在聶北身上。
“這……”
“不知道是麼?想想聶楠做的那些事,你說,我現在這些小舉動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看到他毒癮發作時候的樣子了。
嗯,和邢蕎那時候應該是一模一樣。”
聶北的臉色因爲他這句話頓時變得慘白起來。
他只是承認了!
“這麼驚訝的目光看向我幹什麼?
你不就是來質問我的?
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所以呢?
你這是來跟我討個說法?
哦,那我就給你說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
自己種下因得到什麼果子都是咎由自取。”
聶北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可是……那時他的哥哥啊!
要怎麼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墮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他做不到,真的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哥已經這樣了,你放過他吧,有什麼事,你衝我來!”
聶北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攥着,他其實內心是畏懼的,畢竟是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年。
和顧明燁這種身經百戰,久經沙場的男人是有天壤之別的。
要不是有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他也不會這麼站在顧明燁的面前說這些話。
“你?你以爲你有這個資格?
幫兇有時候更可惡!”
幫兇兩個字幾乎讓聶北站不住。
他不願意面對自己也曾站在聶楠和家人的立場對邢蕎做了不該做的事。
是的,他的視而不見也是一種幫兇的行爲。
可是他不敢面對。
“我……我沒有。”
“沒有?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都做了什麼?”
顧明燁忽然起身,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聶北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