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上山的路被楚墨殤派人全部圍堵之後。無奈之下,他只能從密林中徒步攀爬而上。
還好前幾日下了雪已經融化,所以攀爬起來要輕鬆些。刺荊刮破的臉頰,他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一直到天色微明,這才抵達山頂。不過,他一出現,便被巡邏的賊寇所抓住了。但他並沒有掙扎的意思,便任由那賊寇抓去送入了賊窩。
賊匪頭目是一名長相粗獷的高大男子,給曲靖蕭的第一感覺便是,這人不像是楚國人。
果然,當那頭目用一口並不流利的漢語問他到底是什麼人時,他頓時便猜出了這頭目是西域人。因爲在多年前,他曾經見過一名西域人,所以纔敢這般肯定。
只是他想不通,這西域人爲何會出現在中原,而且還是一羣賊匪的頭目。
而那名西域人正是月前逃出地牢的納蘭海。
他當時本欲找個活計在京都生活下來,卻沒想到皇帝發現的如此之快。全城搜捕,以他的長相顯然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無奈,他只能一路逃走。
但他不知,自己剛逃出城外開始便被人發覺了,並一路跟蹤。
他好不容易逃脫了皇帝的爪牙,卻不想又立即落入了四皇子楚墨黎的手中。
他本以爲自己死定了。卻不想,在被關押了幾日之後,又被楚墨黎放了出來,並且還送了他幾百名跟他一樣越獄逃跑的罪犯。
而楚墨黎放了他的唯一的要求,便是讓他來荊州的巫山佔山爲王,並且沒事便下山騷擾民衆。
他雖然不知道楚墨黎爲何要他如此做。不過既然能活命,又還能活的瀟灑,他自然是答應了。
這不過日子過的富足起來,他便也就變本加厲起來,不但是搶劫,若有人反抗,他是見人就殺。
那幾百名罪犯本就是殺人如麻的惡棍,又在獄中關了那麼久,受盡折磨。怨氣沖天,如今有人帶領着他們,殺起人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因此在短短一月的時間裡,他們的手中便再次沾滿了鮮血。
納蘭海見他不語,頓時怒道:“老子問你話呢!快說,否則立即將你大卸八塊,拿去喂山裡的野狼。”
曲靖蕭臉上毫無懼意。“大當家的,小人上山並不是什麼奸細,還請大當家明察啊!”
“老子看你就像是奸細,否則沒事怎麼會跑我們這烏山來。難道你沒聽說過我們烏山的劫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嗎?”
周圍傳來一陣鬨笑聲,幾百名罪犯一呼百應。
曲靖蕭掃視了一圈,又道:“大當家,你先聽小人解釋。小人確實不是什麼平明百姓,而是楚軍中的一名士兵。”
“什麼?你是楚兵?”納蘭海大怒,一刀便向曲靖蕭砍來。
曲靖蕭故作驚恐的快速躲開,並向後退去,可惜手臂還是被納蘭海的鋒刀劃破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心中暗道,好厲害的刀法!難怪這荊州幾千名的士兵連這烏山上幾百名的流寇都打不過。看來此人的身份,定不簡單!
“大當家的,小人是前來通風報信的,而並非什麼奸細!”
納蘭海冷哼一聲。“你當老子是三歲小孩,這般容易被你哄騙?”說罷!大刀再次向曲靖蕭砍去。
曲靖蕭暗道不好。不能顯示自己的功夫,他便只能抱頭鼠竄,一邊解釋道:“真的!大當家的相信小人一次,小人可以幫大當家的將山底的三千楚軍不費一兵一卒全部除去。”
這次納蘭海倒是來了興趣了,只是他還是有些不信。
“你也是楚軍,老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老子?你們中,楚軍最是狡猾的了。再者,不就是區區三千楚軍嗎?老子本根就沒放在眼裡。”他口出狂言道。
想着,只要不是霍青雲帶兵,他便沒有什麼好懼怕的。
“大當家可能不知。此次帶兵的可不再是荊州刺史,而是楚國的八王爺。”
“那又如何?”納蘭海不以爲意。
他向來只知道楚國又個英勇善戰的霍青雲,至於這位八王爺,當初他在涼城之時,倒是聽百里焓曾提起過,不過是城府頗深,詭計多端罷了。在他眼中,根本不足爲據。
“大當家想必聽說過八王爺善於用謀的威名,還有此次,他一來不是急着與大當家一較高下,而是先把山路守住,大當家可知他是欲意何爲嗎?”
納蘭海聽他如此一說,心中已有些動搖,不過還是裝作不以爲意的道:“欲意何爲?”
“斷糧逼殺!”
“什麼?”這四個字並不難以理解。可在納蘭海聽來,卻是心中一怔。
他再次打量了曲靖蕭一眼,見他一身狼狽,臉也看不真實,不由考慮曲靖蕭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謹慎些總是好的。再者,他手底下的幾百名賊匪,也不過是些會拳腳功夫的烏合之衆而已。而楚軍卻有幾千,他對楚墨殤又不瞭解,只知這人善謀。
兩年前霍青雲用謀,以一敵六的畫面,他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若是楚墨殤計謀好,能將他們幾百名流寇絞殺誅盡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若這名楚軍沒有騙他,他不但能不費一兵一卒贏得這場戰爭,還能繼續逍遙法外,那他又何樂而不爲呢!況且楚墨黎說過,只要滅了楚墨殤,便還他自由之身。
念此。他斂了斂眸子,認真道:“你方纔說,可以讓老子不費一兵一卒絞殺山下的三千楚軍?”
曲靖蕭心知納蘭海已經有些動搖,立即道:“這是自然,小人的命還掌握在大當家的手中,哪裡敢欺騙大當家。”
納蘭海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若是你真能做到讓老子不費一兵一卒剿滅楚軍三千人馬,老子便封你當個三當家的怎麼樣?”
曲靖蕭正欲謝過。這時,寨子中的二當家卻站了出來,不服氣道:“老大,這萬萬不可啊!依小弟看,此人來路不明,說不定就是那八王爺耍的詭計也說不一定。您若當真相信了他,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