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城難以置信的怔了片刻,眼睛盯住她手腕那幾條糾纏猙獰的疤痕,眼神久久無法聚焦,表情僵硬的像風石化的雕塑。
他無法現象也無法相信,面前這個開朗明豔的女孩會做出那樣的事。
她在他身邊的時候,感冒輸個液都會痛的哇哇叫,她竟然……對自己下了那樣的狠手。
“怎麼,這嚇到你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看到他詫異的表情,柴晶晶輕輕一笑,仿剛剛說的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幾乎沒用什麼力氣把他推開了,她扯了牀單裹住身體下牀,鎮定的用牀頭櫃的座機撥通了內線,啞着聲音讓客房服務送來一套衣服。
霍南城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抑制住想抱進她的衝動,艱難出聲,“爲什麼?”
爲什麼?她也這樣問過自己,在那個無邊的黑夜,一遍又一遍。
她抓緊牀單,有些漠然的望着落地窗,滿地的銀輝落處她的影子,單薄而落寞。緩緩的閉眼,彷彿還能感覺出當初那種滅頂的痛,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沒有相信她,也沒有人肯幫她。
她曾不管不顧地跪下求過他,但是那個她癡心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留給她的卻是更輕蔑的目光,和滿臉厭惡的神情。
那個晚沒有月亮,鋪天蓋地的黑暗一點一滴將她湮滅,逼得她無法呼吸,五無處可逃,唯一想到的是死,死了不會痛不欲生,一了百了。
叮咚的門鈴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她勾了一下脣角,臉又恢復了平素明豔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說:“霍南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你冷靜了,請幫我把衣服拿進來,可以嗎?”那麼疏離。
“晶子……”霍南城喃喃的頓了一下,她沒有回頭,也不言語,他這才無奈的光着身去開門。
當他走回來的時候女人已經站在浴室的門口,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轉身進去隨後帶了門,沒有關緊。
他不經意將從門縫裡看到她從置物架拿下刮鬍刀,把刀片從刀架卸出來,驀地想起她剛纔說過的話,腦子裡閃過無數的畫面,心裡一驚,什麼也不顧衝進去,握着她的手腕驚魂未定地大吼,“你要做什麼?”
柴晶晶怔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他在那緊張什麼時,才晃了晃衣服的吊牌,彎着紅脣刻薄出聲,“你以爲我做什麼?自殺嗎?我還沒那麼傻。”然後她極慢極慢的,一字一頓的說:“請你出去。”
把他的心,他的人,通通關在門外。
等她整理好出來,霍南城正在倚着牆抽菸,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煙抽了幾根,滿屋子的煙氣。
看到她撿起地的手包,他才猝然捻滅了菸蒂,雙手在臉頰狠狠捋了一把,說:“我們再談一談。”
柴晶晶逆着光,臉的表情不甚清晰,只聽到她聲音笑帶着諷刺,“談什麼?牀嗎?”她沒心沒肺的笑出來,甚至擡手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吹了口氣,“想試試我這兩年牀的功夫有沒有長進?還是希望我向當年一樣,再對你來一回霸王硬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