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切身體會到韋連恆此刻的心情有多操蛋。
賽歐郵輪這個品牌本就是韋天歐一手創立的,後面是由韋連恆發展壯大起來的,基本沒其他兩傢什麼事,可他們卻想方設法的想來分一杯羹,不但投資入股了稀釋了他的股權,到如今還把他踢下去了,基本上等於落入別人的手裡,這讓他怎麼咽口得下這口惡氣?
其實最根本的還是韋鵬程擋在前面。儘管當初是韋天歐創立,但原始的大筆資金投入畢竟是韋鵬程出的,老東西雖然從來不參與實際的經營,但他投了錢在裡面,一直都是控股股東,賽歐賺的大筆錢還是由他支配的,平且還有實際的控制權,可以隨時干涉賽歐的日常管理經營,要隨便撤換一個總裁也是輕而易舉的。
面對這樣的窘境,一時間還真的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尤其韋連恆強硬的始終不肯低頭。
發生這樣的變動後,我再也閒不下來了,於是也跟着韋連恆去了公司查看情況。
看來,韋鵬程這一決定還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很快就跟韋連初來到了賽歐,並且召開了董事會。
韋鵬程作爲賽歐的控股股東和董事長,一向只是存在於傳說中,也很少很少來賽歐干涉過實際的經營,如今他突然來到公司開會,還是讓賽歐的所有高管都謹小慎微。
在董事會上,韋鵬程直接了當的就宣佈了股權的變動,以及韋連初的上任和韋連恆的貶職……韋連恆如今已貶職爲副總裁,地位比韋連初低,而且平時所有重大的決策都由韋連初說了算,相當於以後韋連初來這兒當家作主了。
董事會的成員都秒懂韋家的內部鬥爭,對韋連初的上任也並不感到奇怪,在表面上還是挺歡迎他的。而韋連恆呢,面對這樣的變動,聽着韋鵬程說得那些冠冕堂皇額話,他從頭到尾陰着臉,沒有說話,也沒有像昨天那樣拍桌而起,他陰沉,但也出奇的平靜,平靜的蔑視着這裡的一切,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在場的所有人……
韋連初則露出得勝似的微笑,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起來確實挺膈應人的,不得不說,韋連初超級會演戲,他演一個傻子演得那麼逼真,如今要演一個新上任的雷厲風行的總裁,還是手到擒來的。以至於,他噼裡啪啦說了一通後,董事會其他成員都熱烈的鼓起掌來,滿臉都是對他的信任。
會議沒有開完,韋連恆還是提前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韋連恆臉上還是沒有什麼波瀾,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他的工作,還是像原來那樣認真審查桌上的文件,這讓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以爲他會士氣低迷一段時間,思考如何對付韋連初的……
“你不會真的甘心被他騎在頭上撒野吧?”我忍不住問。
“讓他去撒吧,”韋連恆淡淡的、不屑的說,“一個小丑而已,我還沒心思去應付。管他是‘總裁’還是‘董事長’,只要別在實際的經營中得罪我,就當他來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
聽到這裡,我有些明白韋連恆的心思了,他真正在意的確實不是一個頭銜,而是賽歐的經營權。儘管現在是副總裁,如果實際的經營決策權還掌握在他的手裡,他暫時也不想跟韋連初開戰,畢竟公司那麼大是,事情多,他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韋連初的無聊爭奪上。
但韋連初雖然是外行,但他進入賽歐就真的只是爲了總裁的頭銜嗎,不會在經營管理上進行干涉嗎?我想着他那陰險狡詐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慄。
暫時沒法爲他提供什麼實際的幫助,我心裡還是挺憋屈的……我決定先提前回家,再跟石賽玉這邊討論下,看能不能通過她說服韋鵬程收回那個荒唐的決定?
豈料,走出韋連恆的辦公室沒多遠,在一個轉角的位置,我迎面碰上了韋連初!
他居高臨下的盯着我,發出一聲冷哼,自以爲是的說到,“白深深,現在後悔了嗎?”
我這次沒有刻意逃開他,也沒有惱羞成怒,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我後悔了,怎麼辦?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真的後悔了?”他走近我,快到貼到我身上來了,高大的身軀擋在我面前。
“是,後悔得不得了。”
“看到韋連恆落魄了,你現在肯定很難受吧?嗯?”他居然把我欺壓到牆角,一手撐在牆上,對我行程壁咚的姿勢。
我打鼻息裡冷哼一聲,直視着他,“所以你到底想怎樣呢?”
“求我。”他說得直白。
“呵,”我笑的更冷,“爲什麼要求你?求你放過韋連恆?”
“……如果你態度端正,我可以考慮。”
“韋連初,你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啊,你以爲你跟韋連恆之間,只差一個字嗎?”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是裝傻的嗎,不會明白我的意思?”我白了他一眼,嘲弄的說到,“你該不會覺得你憑着你媽和老爺子給你的那點股份,你就已經打敗了韋連恆,並且可以在賽歐興風作浪了,甚至還可以要挾我了吧?”
“不然呢?”他更加逼近了我,眸光裡多了些許的怒意,貌似被我刺激到了。
我也定定的注視着他,低聲道,“實話告訴你,在我心裡,你儘管恢復智商了,也永遠沒法跟韋連恆相提並論……”
“……”他聽到這裡,面孔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已經聽進去了,我沒必要再說。”
然後,我推開他,準備離開。
他卻一把摁住了我……眼見他又要耍流氓的來強吻我,我臉龐一朵,伸手就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終於被激怒了,掐住我的手腕,惡狠狠的說,“你又打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誰讓你這麼賤!”我力氣一上來,居然成功的甩開了他的手。
他微微頓住,咬着牙,“白深深,你就這麼這麼看不起我?”
我不再理他,轉身就走。
豈料他再次扯住了我的胳膊,警告道,“如果你還是執意跟我唱反調,信不信,我真的會把韋連恆一步步的推向地獄,別逼我……”
我再笑,笑得輕不可聞,“韋連恆會不會被你推向所謂的地獄,不是我能決定的吧,最根本還是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反正我相信他,他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無能到需要犧牲我纔可以度過難關。你要真的想跟他鬥,那就光明正大的靠實力,而不是通過在背後威脅他的女人,這種手段是最low最不入流的……”
他臉色逐漸變得鐵青,額頭有些凸起的青筋,看得除了他怒了,被我激怒了,可能因爲說到了他的痛處吧?
我沒心情再跟他周旋,直接快步離去。他這回,愣在原地,沒再追上來……
坐在車子裡,我一邊開車一邊還沉浸在方纔跟韋連初的較量中。雖然任性的對他說了很多大話,可是靜下心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安的,還是隱隱的爲韋連恆擔憂,而且我壓根不知道韋連初的深淺,也無法確定,他爲了報復,究竟會瘋狂到何種地步?
心神不寧的回到家裡,才下午三點過,韋家的人應該都不在吧?
進入客廳,果然一個人都木有,連保姆都不見。因爲心理波動大,又這麼奔波了一圈,懷着孕的我還是有些吃不消,胃特別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只好去牀上躺躺,看會不會好轉。
剛上二樓的時候,我隱約聽到石賽玉在她房間裡說話的聲音,我以爲她在給誰打電話,於是決定去找她,等她打完電話再跟她聊聊連恆的事。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卻從虛掩的門裡瞟到原來是韋天源在裡面,他此刻居然從背後抱着石賽玉,而石賽玉在極力的掙扎……我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趕緊躲到一邊。
只聽石賽玉難堪的小聲的說,“你放開吧,讓人看到不得了,快出去!”
“這個時候又沒人在,不用怕。”韋天源的聲音特別溫柔,我聽得也請清晰,只聽他說到,“小玉,現在連初恢復正常了,我負罪感也沒那麼重了,我又下定了跟她離婚的決心的……真的,我決定明天就跟她攤牌,我要離婚,我多跟她待一天都難受的要命!我一定要離婚,然後跟你結婚!”
“你神經病……”石賽玉壓着嗓子罵着,“都一把年紀了,理智點行嗎?如果你真的跟她離婚了,到時候我跟你都晚節不保了,也毀了一家人的感情,更對爸爸造成嚴重傷害,我做不到,你別再發瘋了,快出去!”
“我不管了,”韋天源好像特別激動,“愛了你快三十年了,以前天歐還在的時候我只能放在心底,現在他沒了,我覺得這就是老天給我最好的一個機會,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現在兒女都長大,我們也都老了,還不能隨心所欲的去追求點自己的東西嗎?我也跟她做了三十多年貌合神離的夫妻,是該放彼此自由的時候了……反正,你明白我的心意,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整那些小年輕的玩意兒,我就是要你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你別退縮好吧?”
“不要不要,”石賽玉也激動,“你別害我,求你了……我現在的生活本就很平靜,不會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你不要逼我,我真是怕了你……”
“小玉……”
正當我聽得驚心動魄的時候,突然又聽到別墅門口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