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均讓我開車,說是天還沒黑,能見度不錯,你又沒有近視閃光,現在不練還待何時。雖然我不太情願,但他是個很好的勸誘者,光是那雙眼睛,再加上脣邊淡淡的笑容,我就拒絕不了。
我爬上駕駛座坐下來,說道:“拜託你別這樣笑好吧,我簡直受不了。”
“爲什麼,讓你厭煩了?”他跨進副駕座,指點我係上了安全帶。
“不是,每次你一笑,我就覺得你在利用美色迫使我就範。”
江非均又呵呵笑起來,“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資本,看來以前真是暴殄天物了。”他現在經常和我互相玩笑取樂了。
“今後別對其他女人這樣笑,我要吃醋的,知道嗎?”
“原來你還是醋罈子。”
“對,野蠻女友之種種惡行我都有份,想後悔嗎,晚了。”
“那我勉爲其難爲社會除暴安良吧。”
“哈哈,你以爲自己是特警?”
“速度控制在四十碼以下,注意紅綠燈,並道時打轉彎燈。”
車子啓動後江非均不再和我說笑,認真的提醒我注意事項。這時一個抱孩子的阿婆橫穿馬路,我連忙踩住剎車,爲了警醒她,狠勁摁了摁喇叭。
“最煩亂穿馬路的,爲了圖方便命都不顧了,還抱着孩子呢,太不負責任了。”
“他們亂穿是他們的事,開車的人本來就佔優勢,隨時都要禮讓行人,儘量不要亂摁喇叭。”
“不摁喇叭怎麼辦,那些人不遵守交通規則呀。”
“開車要靜心,切記毛躁,和生命相比,其他都是小事,能讓就讓,別去搶道,搶時間。”
“知道了,教練。”
車子開上主幹道後我們倆都沉默了。我是新手,一上車緊張得要命,頸項、背部的肌肉僵硬,腎上腺素急劇升高,根本不敢分心說話,特別是上了高架之後車速加快,只覺得耳朵邊全是呼嘯的風聲,險情迭出。
每到換擋,減速或者並道的時候,江非均都會提醒我,但是到了後面,我慢慢開順以後,他就不太出聲音了,除非我找不到路問他,他才說話。
開到浦東幾乎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外面華燈初上,整個城市都在夜幕下閃閃發光,像一個巨大的三維立體水晶拼圖。
最後一個紅燈的間隙,我扭頭瞥江非均,發現他抱着胳膊靠在座椅上,頭往後仰,眼睛閉上的,似乎在養神。
轉過這個路口,就到他住的小區了,進大門需要刷卡,我正想問他卡在哪裡,“卡在面板上。”江非均突然說話了。
“你沒睡着啊。”
我瞄瞄他,然後減速,刷卡,換擋,鬆剎車,開進了大門。進門口是個歐式的噴水池,這個水池繞過去就是地下車庫的入口,我把車速維持在二十五碼左右,慢慢地往前開。
這時一輛車從車庫方向過來,開着大燈,燈光如柱,我往右打方向錯車,沒想到路邊的樹蔭裡突然衝出來一個人,直挺挺地站到了我們車前。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我踩死了剎車,慣性把我狠狠地推到了靠椅上,全身馬上浸出一層潮溼的冷汗,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竟然在發抖。
明亮的車燈照耀下,那個人還立在前面,一個高大的的剪影好像貼在擋風玻璃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熄火,拉手剎,我先下去看看。”江非均說。
我轉動僵硬的脖子去看他,他微微蹙着眉,沒看我,眼睛盯着前面。
我在熄火的時候,江非均先下了車,我還沒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來,熄火那麼簡單的步驟硬是重複做了兩遍才完成,又愣怔了好半天才想起拉手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