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侯夫人……
岑慕凝快步從這地窖裡出去,心裡掂量着郭氏的話。
她自然沒注意到這漆黑的夜色之中,還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正凝視着她離開的身影。
“呦!這樣的下水你也吃的進?”
郭夫人擡起頭,看見那張無害的面龐偏偏說出這樣的話,特別的詫異。“是你!”
“是我。”四姨夫人的瞳仁裡,映着郭氏狼狽不堪的樣子。她微微揚起下頜,滿目得意。
“好哇,一向在本夫人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的四姨夫人,竟然也耀武揚威起來了!”郭氏雙眸裡噙着寒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噗嗤!”四姨夫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要不怎麼說你識人不明呢!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你自己眼瞎罷了!”
這話一出,郭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說來,你根本就是預謀已久,想要奪走我的孩子!”
“我身子寒,入府多年都沒能懷有身孕,三年前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卻被你所害。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四姨夫人邊說,邊從懷裡摸出了一根捲起的琴絃。
“你想幹什麼?”郭夫人嚇得連連後退。
“要你償命。”四姨夫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利落的套住了她的脖頸。“是我將你謀算夫人的事情告訴了慕凝。也是我暗示她我想替你照顧慕旭。你活着,終究是我的障礙。若你死了,一切就再沒有迴旋。”
郭夫人拼命掙扎,卻使不出力氣。“你好狠毒……”
這是她用盡全力說的最後一句話。
四姨夫人看着她被自己勒斷了氣,仍未鬆手。維持着這樣的姿勢直到手痠,才轉身離去。
內室裡,檀香繚繞,聞着叫人心靜不少。
四姨夫人走進去的時候,婆子們已經替岑慕凝篦好了頭。
“四姨娘去了哪?怎麼纔過來?”岑慕凝笑吟吟的看着她。
“慕旭方纔哭了好久,怎麼都哄不好,我就抱着他去郭氏的院子走了走。”四姨夫人微微勾脣:“許是那孩子在那住慣了,忽然換了地方還沒習慣。”
“四姨娘倒是很疼郭氏的孩子。”岑慕凝擇了一支金簪比在鬢邊,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
四姨夫人走過去,又選了另外一支:“慕凝,還是換一支吧!”
岑慕凝笑着將簪子別在發間:“帶着它,就似母親陪伴在身邊,我心裡踏實。”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了?”四姨夫人臉色微微不好:“他畢竟……我是擔心你的日子會不好過。”
“大小姐福澤深厚,是太后做媒,皇上賜婚,成了瑞明王妃,怎麼會沒有好日子呢!”梳頭的喜婆笑容燦爛:“必然是三年抱倆,母憑子貴,享之不盡的榮華。”
脣角不自然的抽搐一笑,四姨夫人捂了嘴:“是啊,瞧我這不會說話的。”
岑慕凝伸手握住了四姨夫人的手:“姨娘別爲我擔心,我會好好的。”
她的手觸及到四姨夫人手上的勒痕,不由詫異:“姨娘,你的手……”
“慕旭頑皮,玩起了郭氏的古琴,我怕他被琴絃所傷,就拽了一把,無礙的。”四姨夫人縮回了手,眸子裡燃起了光亮:“我去給你取嫁衣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