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握着的兩手同時鬆開,卻又同時伸向初雪的手臂,依然抓住一隻手腕,看向初雪的眸光執着深邃,誰也沒有要退讓半分的意思。
只是一瞬,初雪就覺得自己成了那個被爭奪的餅,而這倆男人,隨時都有可能把她給撕碎!
下一秒,安在旭突然鬆開抓住初雪的手腕,換了地方,直接摟住初雪的腰,以一種宣誓主權的方式,大大方方的朝把頭走去。
易天澤冰冷的眸光打在前面那勾肩搭背的倆人背影上,臉色當即一沉。
雖然沒有回頭,萬初雪依然感覺如芒在背。
安在旭啊安在旭,你這是在幫我呢,還是在整我呢?
今晚回去,易天澤這廝絕對會繞不了她的。
這是萬初雪做情感分析師以來,最膽戰心驚的一次應付客戶。
因爲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一次性應付過兩個客戶的經驗!
易天澤和安在旭,她總覺得這倆人好似在較量着什麼,而這種較量,其實並不單單是因爲她纔對。
難道,她只是一個*?
該不會是,旭日集團和安天集團之間在生意場上原本就鬥得你死我活的吧?
易天澤和安在旭之間,氣氛詭異得讓她有些受不了,如果不是爲了維護自己一貫應對自如的完美形象,這會兒的她其實很想拂袖離去。
直到此時,她都完全不知道,易天澤突然把她帶到酒吧來是爲什麼?
陪他喝酒?
九百美金一瓶的馬爹利,倆人在吧檯前當白開水一樣的喝着。
“安先生貌似和貝莉的關係越走越近了?”易天澤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沒,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潭。
初雪抓緊腕包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易天澤這廝沒事關心她和誰的關係做什麼?
安在旭聽了這話笑笑,淡淡的答:“可不,朋友嘛,自然是越走越親熱!”
雖然說的是朋友,卻帶了親熱兩個字在裡面,明顯的含糊不清。
易天澤晃盪着水晶杯裡的褐色液體,舉止優雅得恍如紳士,臉上莫測高深的神情讓不少少女爲之吸引,不由自主的沉淪。
親熱個屁啊?再親熱也還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頂級會所的酒吧,是純私人會員制的,價格昂貴得平明百姓望而興嘆,來這裡的大多都是華爾街的精英門,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倆男人一直在裝逼似的拼酒,這讓旁邊的初雪如坐鍼氈。
“你們倆慢慢喝,我去躺洗手間。”
她必須要去洗手間透透氣,否則這倆男人強大的氣勢都有可能把她給壓死,而她上有老下有小,纔不要這麼快就死去。
初雪去洗手間了,倆個一晚上披着紳士外衣的男人終於卸下面具,撕去身上的僞裝。
安在旭的臉依然溫潤,眼神卻在瞬間冷冽如冰:“易天澤,你如果敢打貝莉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周遭的空氣,瞬間就下降了幾分。
易天澤冰冷的眸底迅速的掠過一絲陰恨,臉上卻依然是泰山崩於前不色變:“安在旭,我也警告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易天澤想打誰的主意,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口氣不要那麼大,”安在旭冷冷的盯着他:“太大了小心把自己給薰死。”
“是嗎?”易天澤臉上帶着優雅的笑:“放心,在沒把你薰死之前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先倒下的。”
倆人的的眸光都銳利的散發着寒意,在空中碰撞在一起,頓時噼裡啪啦的火花四濺,就連剛剛降了幾度的空氣中都瀰漫着硝煙的味道。
萬初雪不在場,男人才把自己真實強勢兇猛的一面毫無顧忌的展露出來!
……
初雪在洗手間透了會兒氣回來,易天澤和安在旭已經在面帶微笑的碰杯了,就好似,她的離開,根本沒影響到他們倆喝酒的情緒一樣。
一瓶馬爹利喝完,倆人見初雪回來了都沒有要繼續的意思。
三人一起走出酒吧,意外的是安在旭的車和易天澤的車居然並排停在了一起。
“貝莉,我送你回去!”安在旭搶在易天澤前面開口。
易天澤的冷冽,安在旭的溫潤,在燈光昏暗的夜色籠罩下都顯得非常的強硬。
“貝莉是跟着我來的,自然是跟着我離開。”易天澤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他甚至沒有說要送初雪回去。
“貝莉或許是跟着你來的,但是任務完成了,她就沒必要跟着你離開,”安在旭目光打在初雪的臉上:“貝莉,你說是不是?”
問完這句,安在旭突然在她耳邊低聲的說了句:“貝莉,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勢必要把樂樂送到易天澤的跟前。”
易天澤並不知道安在旭在初雪耳邊說着什麼,但是他們倆那姿勢顯得特別的曖昧,就好似,安在旭在吻着初雪的耳垂一樣。
初雪的身子當即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是如白紙一般,顫抖的手指緊緊的拽進手裡的腕包。
安在旭這話的意思是――
樂樂,他已經看出來了?
易天澤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無所顧忌親熱的倆人--
此時此刻,安在旭和初雪就好像是白素貞和許仙,而他就是那拿着金鐘罩的法海!
“易少,時間不早了,我大病初癒,不適宜再加班加點的工作,恰好在旭君住新城匯那邊,我搭他的順風車回去就行了。”
初雪已經顧不得去管易天澤會怎樣想,明天的後果又將是怎樣的,任何事情都沒有保護樂樂來得重要。
所以,她說完這話,不待易天澤回答就迅速的拉開車門上了安在旭的車。
望着絕塵而去的路虎,夜色中的易天澤眸光陰鷙,握緊的手狠狠的一拳砸在旁邊的柱子上,好似那柱子就是安在旭一般。
黑夜果然是掩藏不住秘密的,泰山崩於前不色變的臉終於被徹底的撕出了裂痕!
……
.
這邊,安在旭的車上
一路沉默,初雪的手依然是緊緊的拽着腕包,因爲緊張,心跳莫名的加速,她不知道安在旭等下還會再問什麼。
此時此刻,她心裡忍不住埋怨起易天澤那廝的基因太過強大了,樂樂有八分像他,卻只有兩分像她自己。
這樣的情況,她就連想要否認的底氣都沒有。
安在旭這麼聰明的人,是不是昨晚送她去醫院就看出來了呢?
一路暢通無阻,車子在初雪的公寓樓下停穩。
她長長的鬆了口氣,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就想要推門下車,卻被安在旭的聲音徹底的留住了。
“樂樂,是易天澤的孩子。”明明是問句,卻用的陳述句的方式,完全給予了肯定。
事已至此,她連否認都已經不必。
扭過頭來,看着安在旭,初雪一臉的坦然:“是!”
否認不會給自己帶來好處,而承認,沒準多少還能獲得一絲保護,安在旭這人,看樣子也還是會同情弱者的。
雖然,她不喜歡當弱者,但是,在殘酷的現實生活中,有些時候,人不得不示弱來保護自己。
公寓門前的燈光昏暗微弱,打在安在旭的臉上忽明忽暗,讓人看不起他此時的表情和眼神。
“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了,”安在旭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那晚在三浦天佑的別墅外邊以及前天中午他強行把你帶走。”
“之前我一直以爲是巧合,可昨晚見了樂樂後,我才知道,不是巧合,你跟他,果然是舊識。”
初雪就安靜的聽着,神色並沒太多的波動,淡然如水。
最近,安在旭幫了她不少的忙,這一點她心裡有數,也非常的感激。
所以,她把安在旭當着了朋友,雖然覺得安在旭那樣的人朋友應該不少,可她這一次還是非常沒自知之明的高攀了。
“你跟易天澤的舊識有多久?”安在旭再問。
雖然說貝莉的孩子是易天澤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前就非常相愛,而製造出一個孩子,有時候其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
如果貝莉跟易天澤之間並無多少感情,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倒也覺得不需要去計較太多。
“易天澤並不知道樂樂的存在,”初雪迎着安在旭的目光,並不隱瞞:“之前有過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情,後來不了了之。”
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情,而樂樂是上帝給她最好的禮物。
“那這樣說,你跟他除了樂樂因爲血緣關係有點牽絆,在沒別的關係了嗎?”
“我不是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不是唯一的東西我不會選擇。”初雪的腦海裡浮現出霍明珠那張明麗大氣的臉龐。
那是易天澤的未婚妻,她心裡微微有些泛酸。
“那當我的女朋友可以嗎?”
安在旭深邃的眸光溫柔的打在她臉上,溫潤的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卻看不透的期盼:“我跟崔今英解除婚約了,現在是真正的單身,可以給你要的唯一。”
“在旭君,別開這種玩笑好嗎,你明知道我是做哪一行的。”
安在旭的突然表白讓初雪非常的震驚,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安在旭找她扮演小三破壞和崔今英婚約的目的是爲了他心愛的女人才是啊?
現在,他終於和崔今英解除婚約了,應該即刻馬上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纔對,爲何還來對她表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