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意料之外的挑戰者
“於蒼。”凌峨道，“準備好了就和我說一聲，我們進入天門。”
於蒼點點頭：“好。”
一旁，崔準張了張嘴，但是左右看了看凌峨和於蒼的表情，還是識趣地沒有說什麼。
他很想問——他呢？
有沒有人問他準沒準備好呀。
他正準備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向凌峨鎮國展露一下身爲年輕人的朝氣呢。
嗯……算了，有於蒼在場，自己的意見似乎確實不太重要。
有點實力，但不多。
額……好吧，他懂。
此時他所處的空間，放眼望去便是一片雲海，他正站在雲端，但是腳下的觸感卻十分堅硬，就像是石頭的表面。
“我們知道的。”顧解霜連忙道，“我和棋兒就在外面等老闆就好。”
“好。”凌峨點點頭，“今天只是排除一些危險，不會等太久。”
雖然收治局給於蒼的新裝置可以保證他和棋兒分開一個世界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絕對距離還是要控制一下的。
“不要抵抗，很快。”
“等兩個小時吧。”於蒼伸了個懶腰。
一路沿着臺階拾級而上，於蒼髮現，在臺階之外的空處，偶爾會懸浮着一抹抹發光的虛影，仔細看去，似乎是一張張魂卡？
凌峨從天門秘境之中退出，沿着樓梯來到了一樓。
他指的，自然是顧解霜和棋兒。
層層雲靄在頭頂堆迭，看上去是和幽荒天界一樣，籠罩在雲海之中的世界，但幽荒天界烏雲、風暴密佈，世界支離破碎，一片末日景象，哪裡比得過這裡。
一旁，崔準也跟着連連點頭。
可惜啊，即便是鎮國，和神話之間的差距也大到恐怖，百年之後，顧解霜終究還是要離於蒼而去。
……
凌峨身子一頓。
雖然談不上天材地寶，但是也絕對大補！
甚至有都市傳聞，這裡的魚烹飪成料理之後，甚至還會發光！
顧解霜也帶着笑意，緊緊跟隨在棋兒身邊，免得女孩玩過了頭，再掉到水裡。
他的視線越過紫虛湖，看向凌峨——這位代掌天門的神話鎮國，而後深吸一口氣。
挺好。
視線再向上，一片一片的雲海逐層洞開，彷彿無邊無際，置身其中，只令人不由得心生渺小之感。
什麼叫“今天”不會等“太久”？
進入天門的時間一共不就兩天嗎？
“那就是天門。”凌峨道，“在現世看天門，就是一個缺檐斷角的牌樓，但若是進了天門秘境之中，便能看到天門真正的樣子——五間六柱十一樓，屹立在一片世界的中央，氣勢恢宏、勢壓諸天。”
“嗯……我知道了。”於蒼眨了眨眼。
那就先等着吧。
“於蒼，畢竟你經常和棋兒待在一起，所以在正式進入天門前，先在這裡待一會吧。”凌峨解釋道，“這是‘解符’，假如你身上沒有攜帶荒的感染源，那麼兩小時後這張符紙便不會有什麼異樣。
而既然葉承名說了，他可以讓於蒼進入天門，但是顧解霜自然就不行了……棋兒這樣的人荒混血就更不用說。
當下，於蒼的眼中閃過微光，試圖進入星天視域世界——聽說這裡沒有星天視域，他肯定是要親自嘗試的。
“晚輩段載……來求一戰！”
於蒼收斂起眼中的星光，而後悄悄打開詞條記錄儀，對着整個世界發動了詞條提取。
自己十分重視今天和凌峨的見面以及天門之行，天都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早早趕到了紫虛湖，那會凌峨鎮國都還沒醒，他在塔外足足等了半小時。
還沒來的時候，凌峨鎮國就直接出去迎接，他在塔內悄悄觀察，兩人聊了一路，入塔之後更是看到有疑惑就主動解答，雖然表情還是那樣平淡，但明眼人都能感受到熱情的一批。
別人沒辦法進入星天視域，是因爲這裡與現世完全隔絕，就連羣星的視線都觸及不到這裡。
這一試，於蒼的眼中便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詫異。
這是爲什麼？
等等……他好像知道了。
所以……能借用到帝星的視線，也說得通。
“好哦！”棋兒頓時來了興趣，她舉起了小手，“我要餵魚！”
在凌霄塔的日子絕對稱不上有趣，偶爾能見到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倒也不錯。
這是一個不大的空間，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小石臺，其上，一抹虛影浮浮沉沉，其上光影瀰漫，讓人看不清其中的內容與細節。
就算是自己，協會也不可能冒着感染靈獸的風險讓自己不檢測就進入天門。
“棋兒！”顧解霜連忙輕拍了下女孩，“先謝謝爺爺。”
這可是紫虛湖裡的魚！
這可不普通啊，誰說普通的！
凌峨看了過來：“星天視域在這裡沒有用，進入不了也是正常——只依靠周天共鳴法就好，天門秘境裡什麼韻律都有，你的時間也夠，不需要着急。”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嗚嗚嗚嗚他一點都不羨慕！
崔準抑制住自己掉小珍珠的衝動，緊緊跟隨着兩人，生怕自己掉隊。
而進來之後，凌峨也只是和自己簡單聊了兩句，就把自己晾在一旁不管，自己出去餵魚了。
在這裡肯定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但是着了涼也不好。
於蒼意識到了什麼。
“我知道的，正要說呢……謝謝凌峨爺爺！”
這一張符，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奇珍異寶。
天門秘境，光是入口處已經是人間絕景。
等於蒼準備好後，凌峨就帶着崔準和於蒼去了石塔的高層，顧解霜自然就留在第一層陪着棋兒。
這也是天才的特權。
凌峨又道：“她們不能進去，就待在外面吧。”
“從這裡向上數，天門世界一共有三十三層，每一層的面積都堪稱無邊無際，不過畢竟是一方殘破世界，越到邊緣、空間就越是稀薄，若是離天門太遠，那麼空間將會不支持物質的存在，除非用一些空屬性的能力，否則便會無法觸及。”
不愧是於蒼身邊的人，每一個都能算得上天賦絕頂。
看凌峨沒什麼表情的臉，他也不敢主動和凌峨搭話，只是在原地正襟危坐。
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之後，白光迅速消退，視線恢復，眼前的空間已經陡然間開闊到了無限的程度。
何況。
……
於蒼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事實上，能讓他們靠近凌霄塔，都算凌峨很給面子了。
忽然。
一路向上，沒過多久，便來到了第九層，也就是凌霄塔的頂層。
於蒼瞭然。
於蒼嘖了聲。
解霜與棋兒拿着凌峨給的魚食，便開始在湖邊餵魚了。
不出所料，一個足有七天的倒計時赫然出現在了面板之上！
這就意味着，將會有一個神話級詞條面世。
聽說她登上了封嶽蒼間的第二層……那恐怕離神話還差了些。
由此可見，這解符在身的短短兩個小時，檢測的效用肯定是能比那一年的審查還要嚴格的。
於蒼瞭然地點頭：“我知道了。”
於蒼擡起頭，稍稍失神。
而於蒼呢？
說罷，他又擡頭看向天空。
這解符……以他的眼光來看，應該十分珍貴。
但，這裡的完全隔絕也不是蓋的。
眼前，一座雄偉的石制牌樓屹立在層雲之中，六根粗壯的石柱一字排開，其上雕刻着種種異獸，皆作騰空起舞的樣子，光是看着便有一種大氣磅礴的感覺。
原來如此。
從某種意義上說，帝星就埋葬在於蒼的心底，他與帝星是零距離乃至負距離，他進入了天門，就相當於帝星進入了天門。
凌峨身爲代掌天門的鎮國，若非葉承名首肯，就算於蒼真的天縱奇才，也不會給他什麼規則之外的特權，他想要進天門，必須要等審覈期結束。
“當然——都是些普通的游魚，荒獸程度很淺，若你們喜歡，中午的時候我可以捉兩條給伱們嚐嚐鮮。”
於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棋兒特殊，暫且不提，顧解霜如此年紀就晉升六級……這樣的天賦，實在是誇張。
段載在石橋前止步。
那座石門，彷彿坐落在整方世界的最中心、最底層。
假如以星天視域的視角看向天空，那麼無論怎麼控制，頭頂都會是一片虛無，看不到一點星光！
其他的星辰，確實注意不到這裡。
嗡！
光芒從凌峨的手中亮起，將第九層的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了其中，於蒼只覺得身體中傳來一閃即逝的失重感覺，眼前也被一片白光徹底籠罩，彷彿失去了視覺。
在他身後，崔準一臉茫然。
但這也只是傳聞而已，想吃這裡的魚？凌峨可能會幫幫給你兩拳，然後表示你長得挺像魚。
凌霄塔
“……”
他看了眼乖巧坐在一旁的解霜、棋兒兩人，神色稍緩。
於蒼身處天門世界，那棋兒最好也要在入口處等着，不然太遠還是會有問題。
想到這，他臉上卻不動聲色，從一旁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顧解霜：“我這裡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若是實在無聊，就和我一起喂喂那紫虛湖裡的魚吧。”
鎮國，原來你是這麼話癆的鎮國！
嗚嗚嗚嗚……好羨慕啊混蛋！
混蛋！
只見他隨手一揮，這張符紙便貼在了於蒼身前的虛空之中，一層球形的薄膜便隨着符紙的貼下而在空氣之中浮現，將於蒼罩在了其中。
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天門！
凌峨伸出手，那抹虛影便落到了他的手中，化作了一張魂卡的模樣。
凌峨發現了於蒼的疑惑，他道：
“凌霄塔存放着被封印成魂卡的‘天門’，本質上，凌霄塔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卡盒’。每一任天門代掌都會放棄原本的卡盒，而選擇凌霄塔。
七級？
“……”凌峨表情莫名，他又擡起頭，從上到下打量了段載一番，“你？”
於蒼內心一肅。
“沒事。”凌峨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樣說來，凌霄塔應該是一方等級極高的圖騰造物。
“這是因爲天門性質特殊，其中畢竟存在着一方龐大世界，導致對卡盒的負擔極大，所以只能被放在這凌霄塔之中。你看到的那些虛影，都是我卡組中的其他魂卡。”
羲黎創造天門世界，其所用的力量，也是源自於帝星——他還沒有開闢出自己的道路。 本就是同源的力量，之間有所互通，再正常不過了。
“段家人？”凌峨將視線轉回湖面，聲音卻橫跨數百米，精準送到了來人的耳邊，“不請自來，是爲何故。”
“誒？我們可以嗎？”顧解霜眨了眨眼。
沒辦法進入星天視域嗎……但他爲什麼能進入？
而因爲不知道於蒼要去天門多久，顧解霜害怕棋兒等得無聊，就也來這裡陪棋兒了。
但是……於蒼不一樣啊。
說罷，凌峨便提起崔準，飛身而起，向着頭頂濃雲的某層飛去了。
這時，凌峨伸手一抓，指尖已經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扭扭曲曲描繪着奇異的花紋，不知道蘊含着什麼意思。
“反之，若是解符燃燒起來，就說明有些不妥，你也不用驚慌，從天門原路返回就行——只要檢測過一次，那麼接下來一個月解符都會幫你隔絕荒的感染，再和棋兒接觸也沒有關係了。”
石橋的那一端，出現了一道人影。
神話詞條的強大，他已經體驗過無數次，若不是有神話詞條，他根本就救不出來。
這樣嗎……聽上去就像是天門在混沌中開闢了一方獨特空間。
這對於棋兒來說是很新奇的事物，在嘗試過扔一點點魚食就能吸引來一大片肥魚之後，女孩頓時兩眼發光，化身朝廷特派賑災糧分發大使，左一把、右一把，甚至看到有的魚搶了同伴的魚食，還會仗義出手，隔着會面降下肉乎乎之掌，教訓那些貪得無厭之魚。
若是崔準在這裡，保不準又要偷偷掉小珍珠。
於蒼找了個地方坐下。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相當於行走在凌峨的卡盒之中嗎？
真是新奇的體驗。
不愧是於蒼大佬，面子就是大。
好傢伙。
“那我就先帶崔準去他該去的地方了。”
……
是的，剛纔，他進入星天視域十分輕易，甚至比起現世還要絲滑。
凌峨就依靠在石橋邊上，默默看着這一切，也隨手撒一些魚食。
是閃光料理呀！
找不到源頭的陽光瀰漫在每一處空間，映襯着整方世界一片祥和，說一聲仙境也不爲過。遠處的天空之中，時不時會傳來幾聲未知名的獸啼，悠遠的聲音在雲層間迴盪，卻不會讓人緊張，只會讓人心曠神怡。
他轉過身，嘴角那本就細微不可察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也沒有辦法，這就是神話需要承受的孤獨。
怎麼會是這樣……
……
挑戰自己？
……今天是愚人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