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 755 拖後腿的御主
755拖後腿的御主
冷與熱點對立衝突從來是所有世界中最具破壞性的矛盾力量。人類的身體可以在正三十度到負十度之間維持正常很長一段時間,但如果將一個剛剛在被窩裡捂得熱乎乎的人抓出來塞進個位數溫度的冰水,那人身體強健也許就受點內傷,身體素質差點的保不定就大病一場,再差一點的直接死了也是有可能的。僅僅是相差二十來度的體外驟然溫差就能對人體造成如此傷害,那麼燒熱的鋼鐵猝然淬火的例子也就不用再提了。
張一淘是個詭異的火系能力者,對於火焰本身他並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也就不存在所謂“禁忌的界限”。是以很早時候就研究着將火焰各種變形變性以達成戰術奇襲的效果,火焰在他的手中結合了中西方法術的特效,魔法體系中的元素性質轉換必須是**師才擁有的特能,但在東方體系中卻沒那麼高端,五行相生的體系本來就是東方道術的基礎,以此入手,由火生水逆走五行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張一淘並不是什麼道術大家,他只能使自己的火焰在雷電、冰、力能等有限的幾種形態間轉變,但這已經足夠了。
山洞之內大戰,尋參一戟破敵將聖焰體的張一淘釘在了牆上,但自己也遭到對方埋伏暗招的襲擊,唯一可使的左手同時遭遇了火與冰島襲擊,鋼鐵的手甲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熱脹冷縮而破裂成了碎片,與之一齊破裂的還有她那血肉構成的左手
血肉模糊已經不足以形容那隻左手,它看上去就好像一塊破裂的黑炭,那黑色的液體如果可以說是鮮血的話,那麼顯然它們也已經失去了作爲血液最基本的功能。
“必須誇獎你,幹得好”
好像終結者裡的液態金屬人,張一淘從釘在石牆上的戟身“流”了下來。他說話的聲音可比其他的火焰生物清晰多了,完整的人類語言而不再是“沙沙”的燃燒聲。
此時的聖焰體雖然依舊保持着人形的完整看似好像那一戟並未發揮什麼作用,但整體的顏色已經黯淡了不少。如果說原來是鮮紅的火焰,那麼現在已經變成了暗紅。就如之前說言火元素體的強弱不能以體積來判定,那麼現在熱能流失大半的張一淘無疑仍然是被重創了。
“不過也只到此爲止了礙手礙腳的女人,化成灰吧”
潛意識裡張一淘對於女人的戰鬥能力仍然是存有那麼一絲輕蔑。儘管身邊有那麼多的女強人,但“戰爭讓女人走開”這個概念依舊深扎心中。不否認女人在於各種輔助戰鬥中的強勢,但說道正面戰場之上仍舊是男人的世界。也正因爲如此,所以雖然現在局面佔優的仍然是自己,但在謀算之中被一個女人反擺一道已經足夠成爲張某人惱怒的理由了。此刻對方兵器已失,雙手已廢,無需再假人之手,自己要親自爲這場戰鬥劃上句號。而且自己的惡魔體現在正與那Monk激戰似乎也未能稱得佔盡上風,自己儘早前去助上一臂也是當務之急。
終於不再是一味的驅使小弟動作,張一淘雙臂一張自己化成了一頭翼展超過十米的火鳳凰。以肉搏而言這個形態不可能是那個怪力女的對手,但此時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只差補上最後一擊。
右手已經燒傷得沒有知覺,左手更是四分五裂已經不能稱爲一隻手,而對方又化成一團烈焰展翼而來,雙手都已不能用,難道自己還能用牙齒去咬他嗎?
尋參好像木雞一樣呆立在原地彷彿已經不知所措,眨眼間聖焰鳳凰已至,火焰巨喙急張間一口將女槍的身體叼進了口中。沒有牙齒撕扯也沒有巨力碾壓,唯有數十萬度的高溫要在數秒之內將對方整個人都燒成焦炭
沒有求饒,沒有哀嚎,雙手已廢但不代表整個人也跟着一起廢了。尋參手掌使用不能索性就不用手掌,藉助對方那火焰鳥首湊在眼前之際,他是叼住了自己的身體不假,但同時也是將他的弱點湊到了自己面前。
身體開始燃燒,盔甲開始融化,連盔甲下面的身體好像都已經燒了起來,整個人與那火鳥一樣化成了一團火焰。尋參不是沒有痛覺,而是身爲霸者戰將的意志早已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左手伸臂一夾臂彎處已經將對方那巨大的脖頸夾住,雖然是火焰之體但在此景中卻又何異實質?再舉右手又見軍道殺拳,破軍衝陣悍然轟下直似千軍萬馬奔馳衝鋒。完全沒有拳頭可用又如何,尋參差不多是將自己的手腕當成拳頭打在了那火鳥腦殼之上。
霸者不同於凡俗之處不在於力大,更不在於能打,而是一股堅韌不折,任何逆境之下都不會畏縮退後,反而大步向前讓天地都爲之低頭的氣概。與這樣的人物站在一邊,縱然是山窮水盡,只要見那身影依然站立,心中便會自然生出支持。與這樣的人物站在對面,縱使已經刀斧加上,就算砍下了那顆頭顱仍然會心驚膽戰,下意識不敢置信他到底死了沒有。
張一淘的歷練不算少,面對過的對手也很多,如果說是那種意志堅定死不嚥氣的並不足以爲奇,但說實話當真沒有面對過一個霸王。這一拳轟在頭上,雖然剩餘的手掌殘渣在火焰之威下理所當然的灰飛煙滅,但她剩下的手腕仍舊夾着着無匹霸氣轟在了火鳥頭上。宛如半空打了一個響雷,雷神般巨力貫穿了火焰形成的護甲,殘缺的手腕以常人就算完整拳頭也打出來的威勢擊在了鳳凰元丹之上。
一聲淒厲的鳥嘶鳳鳴響徹了整個洞穴甚至遙遙傳了出去在柳洞寺的上空徘徊。無疑火焰生物有着極爲特殊的體質,他們大部分的身體都是一個純能量的狀態,尋常的物理攻擊無法對它們造成實質的傷害,而就算是如尋參這般具有霸氣可以傷害虛體的人,攻擊的結果也頂多是削弱對方的能量而無法造成類似普通生物“重傷”、“殘廢”等效果。可萬物有利就必有一弊,元素生物不可能整個的均勻能量憑空而存,其必然有一個核心,只要這個核心不壞它們就是永生的,但只要核心被攻擊了,他們就會脆弱的彷彿一朵玻璃花。
尋參是如何窺破對方核心所在的這時候已經不重要,或是霸氣或是《洗髓經》或者根本只是巧合碰上。但無論如何這一拳已經重創了張一淘的根本,元丹破裂的聖焰鳳凰體根本拼命的意思,周身火焰猛然急張四散,鳳凰之體瞬間解散。然後趁着烈焰高漲弊目遮天的一瞬間,火紅色的元丹化成一股紅流飛出了地洞。
再說另一邊戰場。天上的污泥鳳凰本來已經佈下明攻暗襲之局,卻被對方一個意外的怪招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看就要再硬吃一輪攻擊已經硬起頭皮之時,敵人卻被他自己的御主莫名其妙坑到了死。眼看着敵人呢落敗,惡魔體張一淘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一股戰敗的屈辱感難以抑制的從心裡生出來,飛在半空怪鳴一聲就要制止那些黑泥對下面之人的污染。說不清楚爲什麼,但就是有那麼一股強烈的感情支撐着他,定要與那個對手光明正大的分個勝負。他不介意使用污泥這個武器,但絕對不是這種“落井下石”的情況。
這黑泥本來就是惡魔體吸收大聖盃中那龐大魔力的意外產物,雖然事先沒料到會是這種形態的東西,但使用起來倒也如臂使指沒什麼問題,果然如自己所料,大聖盃中的污染對於深淵中的惡魔是無效的。至於這種能力他更是不會將之與“卑鄙”劃上等號,就算別人如何不屑,張某人倒也不在乎。可現在,就在他要控制黑泥阻止它們污染那個人的時候,黑泥之中卻突然生出了一股極強的抗拒之力,自己的指令突然被拒絕了
想象一下一個人想要往前走,結果兩條腿卻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那一刻心中的驚恐就差可想象張一淘此時的心情。然而更加令他驚懼的時候還在後面,黑色污泥的力量不但抗拒了他的命令,而且開始反過來侵蝕他的意識。他分明感覺到這些泥都是活物,他們並非單純的一股污染之力,而是本身就是一個生物,現在正要佔據自己的身體
不但是腳開始不聽指令的往後走,就連手也開始自作主張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半空之中片刻之前還威風八面的鳳凰頓時陷入了極大的危機。
青奮被自己的御主坑進了黑泥之中,人還在不受降落的半空已經鼓盪起了金鐘罩,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掙扎。“噗通”一聲眼前已經一片漆黑,但同時身體也恢復了自我的控制。根本不想試試自己的金鐘罩到底能撐這些黑泥多久,青奮揚聲一吼,蘊含了極強佛門真力的獅子吼咆哮而出,這次卻不是想吼“死”這些黑泥,而是藉由聲波那壁障一般的力量將身周的黑泥全都震開了一圈,隨即手中犀角一揮,一道宛如實質一般的刀氣斬了出去,眼前的黑泥也被劈出了一條通道讓他逃竄而出。
不知道青奮是不是第一個可以從黑泥毒手中逃脫之人,只是他人雖然出來了,可身上卻未完全乾淨。雖然是燦然金耀形成了一個鐘罩護住周身半尺,但經歷了剛纔一吼,此刻仍然有部分黑泥附着其上蠕蠕而動。
“卻是,笑話”
青奮爆喝一聲整個人好像陀螺一樣猛然旋轉了起來,黑泥雖然各種神秘詭異,但終究還是“泥態”必須遵守物理的定律,在他這麼巨大的離心力甩脫之下,所有剩餘的黑泥都極不甘心的被四濺飛去。
“快,把你英靈的契約轉過給我,我手上還有一個令咒,我可以支援他”
戰場邊緣處,輪椅老頭焦急的說着。無論鳳凰還是黑泥,不知道是出於道義還是對螻蟻的不屑倒也沒往這邊攻來,此刻老頭眼看青奮得脫,竟然比剛纔還着急的忙不迭催促着身邊的女孩。
“啊,啊,好,好”
小蘿莉也是嚇呆了,剛纔她好不容易做了一次支援,結果卻是幫了倒忙幾乎將自己的英靈害死,現在心中頗存了相當的愧疚和自責,從內心深處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這當口有“高手”要來接自己的盤,那一刻這個小財迷終於沒惦記着眼前英靈到底該是誰的財產的問題,一心只想要做出對他最有利的舉動。
青奮在那邊剛剛甩脫了宛如跗骨之氣的黑泥,擡頭便見半空的污染鳳凰在那裡打滾,其形態一看就是內外交攻天人激戰,想來是外來的意識與他本身的意識終於起了衝突。雖然不知道這一步是怎麼走到的,但無論如何是個大好的機會
“吾,斬魔”
青奮人躍半空犀角之刀再揮,了卻一切魔念之招已經出手。但就在那一剎那,他自己的腦識中也是猛然一震,無需任何人來解釋便已經明白自己的御主換了人
不好心頭一驚已經遲了一步,現在再後悔過於託大未對那老頭做出限制已經晚了。手上斬魔之刀還未揮出,來自御主的令咒已經奪命而來。
“放棄一切防禦與掙扎接受黑泥的意識”
這臭老頭果然和這些鬼東西是一路的,自己不算後知後覺,卻該歸入明知故犯的愚蠢之列。
青奮在心中痛罵自己的過失,但身體仍舊不受支配的按照對方的指示放棄了一切行動。天上地下,甚至於那隻污穢鳳凰體內的黑泥們都像一羣飢餓的惡狼一樣,拋棄其他所有爭先恐後的涌出並撲了上來,從每一個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身體他的意識。
渾噩之中青奮識海里已經什麼都沒有,唯有無盡惡念鋪成的黑泥世界,而自己就躺在這泥沼之中慢慢接受着惡的同化。
計劃終於達成,一直提心吊膽的輪椅老頭終於一口長氣吐了出來。眼看着那個佛修英靈的身體好像變成了一個無底的深潭,數不清的黑泥源源不斷的涌進了他的身體。按數字來計那些黑泥的體積已經是那個英靈容量的幾萬倍,可這些神秘的“世間一切之惡”此刻卻只是無窮理念與一個意識的合體,物理的概念在此時已經消失。
“你,你騙我”
發愣發呆了足足有半分鐘,小蘿莉月眉兒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發飆的丫頭從衣袋裡掏出一瓶綠色的藥劑夾帶着生平最劇烈的惡意朝着老頭扔了過去,那根本無法動彈的老頭卻只是微笑的伸指一彈,一股風箭從他手指上所佩戴的藍寶石戒指中射了出來,那試劑瓶還沒摸到老者衣角已經被打得遠遠飛了出去落在一邊地上,破裂流出來的綠液頓時將地面腐蝕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看在眼裡,輪椅老者也不由微微抽了一下眼角。
“別激動,我對你並沒有惡意,而且現在一切已經落成定局,我還是從頭到尾將這件是告訴你吧”
輪椅老者此時雖然狼狽依舊,但身上那股剛纔的陰暗算計的氣息已經消失,現在又變成了一個飽讀詩書的長者。
“其實我之前跟你們說的大多數都是真的,真正隱瞞的不過是我的打算而已。我並不想摧毀聖盃,這是我先祖留下的輝煌的印記,而且雖然我對那虛無縹緲的根源並不感興趣,但也正要藉由大聖盃的許願之力來恢復我遠阪家魔術氏族的榮光。所以,我跟這聖盃中的污染之力達成了一筆交易。
東西被弄髒了就洗乾淨繼續用,這是再普通正常的事情不是嗎?不過清洗大聖盃需要的可不是洗滌劑,而是一個合適的載體。如果你之前有認真聽我說的話,那該記得,原來這黑泥,也就是‘世間一切之惡’是在一個英靈體內,正是因爲吸收了這個英靈的魂魄所以才導致了聖盃的污染。那麼現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找一個足夠清靜無垢的英靈,以他作爲容器重新吸盡大聖盃中的黑泥。這樣這個英靈會徹底黑化,化身爲極惡之徒,大聖盃則會得到淨化,許願的能力也會變回正常,而那污染之力也可以擺脫終年捆縛於魔法陣的束縛,重新擁有一個自由的形體。現在一切都已經完成了,恢復我遠阪家榮光的時候也即將來臨了。”
“你是白癡嗎?”。
因爲攻擊無效而被迫聽完了輪椅老頭的長篇大論,月眉兒此時瞪大了眼睛好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着對方。
“你明明知道這樣會讓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就算你不怕他因此毀滅世界,那你就這麼有把握他會放過你這個令咒用盡的御主嗎?似乎,他也已經不需要你的供魔了吧?”
從頭到尾都是在胡鬧,但這最後一刻卻是意外的清醒。然而被小蘿莉一點,輪椅老頭卻只是淡淡一笑,雙手一撐輪椅扶手,整個人竟然站了起來
“那是……你需要面對的問題。”
遠阪終末十二分穩健的向前邁出了一步,手上一枚藍色的寶石戒指黯然失去了光芒,同時一道旋風包裹了他的身體,眨眼間已經飛向了天際,目標正是柳洞寺的大聖盃。
最終發現傻蛋的還是自己,小蘿莉愣了兩秒鐘才從已經連黑點都看不見的騙子老頭方向挪開,卻和那個已經被污染的英靈恰恰四目相對。對面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半點溫度,無盡的惡意讓月眉兒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755拖後腿的御主
755拖後腿的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