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畫將頭扭向一邊,說:“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還管我做什麼?你應該讓我走,反正你要的只是知書的那一副身體而已。”
容千憶無奈的說道:“昨日是我冤枉你了,只是,事情出來得太過突然,而且處處巧合,我不得不多留些心。”
見顧以畫還是沒有理會他,他只好說:“你先休息着,我去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
這時,忽然府中小廝前來稟報:“世子,皇上來了。”
“請皇上去正廳,告訴他我馬上就到。”
小廝應了便走出了房間。
容千憶走到牀前,細心的爲顧以畫將被子蓋好,然後準備出去,顧以畫突然抓住他的衣角說:“不要走。”
他說:“皇上來了,我必須前去迎接。”
顧以畫謹慎的說:“若是皇上過問知……過問我的事,你如何回答?”
“還能如何回答,如實回答唄。”
他急着說:“怎麼能如實回答?我們前世這一段你知道所以沒什麼,可是別人聽着有多荒謬你知道嗎!說不定,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爲你是爲了和顧以畫在一起而故意捏造出來的。”
說罷,他的眼中微微閃過一道寒光,顧以畫立馬察覺到,似乎是她太着急了,剛剛差點說出知書,如今又是打草驚蛇了,爲了避免容千憶起疑,還是將本來準備說的話就都藏到肚子裡去好了。
“我自然是不會那麼蠢的,怎麼給皇上說,我心裡自然有數。”說罷,容千憶擡步走出了房間,去了會客廳。
廳中。
風仕哲現在大廳中央,雖是微服出來,可素白的錦袍衣角確是用絲絲金線繡着飛龍,頭頂的玉冠也在中央用了常人向來避諱的明黃色絲帶綁住一顆東珠。
帝王之威,不言而喻。
容千憶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的彎了彎腰,以示禮節,風仕哲連忙將他扶起,說道:“朕說過,世子不必這麼客氣,這等繁文縟節,世子不用遵守,朕也不會怪罪的。”
容千憶謙卑的低下頭,說道:“皇上體恤臣下是因爲皇上大度,可臣時時感念皇上對臣恩寵,卻是不敢費禮,況且,君臣有別,臣既爲臣,而皇上既爲君,臣自然是要好好的遵守規矩的。”
一番寒暄,你來我往,卻都無人說到正題上,時間卻已經過去了一刻鐘。
終於,風仕哲決定不再與容千憶打太極,於是單刀直入的問到:“朕聽說……世子府上昨日來了個姑娘,可是知書姑娘回來了?”
“並不是。”容千憶說到。
“噢?”他一臉狐疑的應了一聲,挑眉看向容千憶,見他面容沉寂,不像是說謊,於是沒有說話。
容千憶只好繼續說到:“昨日來的是顧府四小姐,顧以畫。”
“顧四小姐?她不是與知書一同前去吳國了嗎?怎會獨自回來?”
容千憶面露悲痛,而後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知書……知書她……在吳國,被宋明哲殺了……”
“什麼?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風仕哲立馬坐起來,問到。
“聽顧小姐說,她與知書在吳國被吳國君主宋明哲囚禁起來,然後兩人趁着傍晚,偷偷的跑出宮,卻被宋明哲抓到了。知書忠心護主,死在了吳國的亂箭下!”
說完這一番話,容千憶的嘴脣已經沒有了血色,他不知道爲何,明明死的不是知書啊,明明她們已經換回來了,這只是對皇上的託辭而已,可是什麼,心會感覺到痛呢?他不知道。
而風仕哲聽完容千憶的這一番話,氣得立馬趕回皇宮。
又過了一日,早朝時。
衆位大臣議完事,正準備下朝,風仕哲卻拋出一句話,如同像深海中拋出一個炸彈,引起一串的反應。
最多的就是朝臣們懇請皇帝三思。
只是因爲風仕哲說了一句:“朕要點兵,在半個月後出兵吳國!”
大臣們紛紛開始交頭接耳,最多的幾種說法就是,如今天下太平,引起戰爭不好,或者是說此番出兵名不正言不順,百姓會不服,吳國與封國現在關係不算差,若是出兵,若是太大。
風仕哲懶得聽他們的議論,於是直接下令退朝,就離開了。
這天下,本來就沉寂得太久了,太需要一場戰爭來血洗,只有經歷過磨難的土地才需要統一,更何況,這場戰爭是爲了給知書報仇呢……
風仕哲回到寢宮之後,本想好好休息一會兒,擯退了衆人,這時卻前來求見,他原是不想見的,奈何執意不走,而風仕哲想着,他也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仗的,只得讓進來。
“你也是來勸朕不要攻打吳國的?”皇帝沒好氣的問到。
“非也非也,微臣以爲,此時攻打吳國,確實應當,微臣贊同聖上的說法,聖上聖明!”說着,給皇帝磕了一個頭,然後又說到:“只是……”
“只是什麼?快快請講,莫不是急死朕麼?”風仕哲一臉焦急的問。
沉了沉聲,對風仕哲拱了拱手,這才說道:“如今這天下,民心還是向着這陛下的,可是,臣以爲,缺少了一位領兵之人。
“領兵之人?莫要說笑了,我封國將才無數,只是前去領兵打仗,又怎麼缺少呢?”風仕哲有些嘲諷的望着,他的剛剛的提議實在是無稽之談,泱泱大國,又怎會少個領兵的將軍。
搖了搖頭說:“非也非也,此領兵人不是指將軍,而是指揮大局之人。”
風仕哲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他換了個姿勢,準備聽的見解:“不知有何高見?”
“微臣的徒弟容千憶從小學習兵法,上陣殺敵他不行,但是要論排兵佈陣,那麼他就是不二人選。”
風仕哲點點頭,他也是如此覺得,現在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容千憶現在的身體……
“此法甚好,不過還需要問過他的意見之後再做決定,而且現在他的身體還未康復,待他好了之後,若他想去前線殺敵的話,朕絕不阻攔。”
點點頭,向風仕哲行了個禮說:“那微臣就先代千憶謝過陛下了,至於千憶的身體,已經有辦法了,顧小姐從吳國帶回了青龍根鳳凰草,再加上之前的靈芝,臣這裡還有一味藥,如此藥材便集齊了,用了藥後相信千憶很快就會好轉了。”
風仕哲哈哈大笑:“還真是大喜啊!如此甚好,甚好!”
點點頭,看見喜形於色的風仕哲,行了個禮,然後便退了下去,待他回到青龍寺中,門口的連瀛告訴他有賓客來訪,他已經猜到是何人了。
進門一看,果真是顧以畫,他假裝不知何事的樣子問道:“以畫姑娘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寺內?”
顧以畫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十分有閨秀風範的說:“大人,您是千憶的師父,以畫自然是要來常常拜訪的,只不過,今日來,確實是有事。”
“哦!何事?”坐在上方,婢女手腳輕快的上了兩盞茶。
看到這不緊不慢的樣子,還真是急死人,顧以畫壓下心頭的些許不滿,然後說道:“千憶的身體一直是您在爲他調養,上次他爲了小女不惜逆天改命得以重傷,前幾從吳國的皇宮帶回了青龍根鳳凰草,如今三味藥已經集齊,還希望您儘快爲千憶續命。”
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從顧以畫的手中接過錦盒裝着的青龍根鳳凰草和靈芝,顧以畫的任務已經完成,僅坐了一會就離開了,連茶都未顧上喝便離開了。
待顧以畫走了之後,帶着兩味奇藥來到一間密室,那密室中間放着一個錦盒,一臉凝重的打開了盒子,那裡面赫然放着那第三味藥材—天山雪蓮。
這雪蓮本是多年前他雲遊四方時,在極寒之下費盡心思取下的,一直用寒冰護養存放在寺內,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也能用上,打開錦盒將三味奇藥放置一處,然後便離開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