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疤,我以爲故意視而不見,就不會疼了,也會傷了。我和陳昊天都故意避而不談那天的事情,大家都選擇性失憶了。可那只是因爲沒有人揭開傷疤而已,其實那層膜很輕薄的,一觸碰就會破了。
這段時間以來,我爲餐廳的事忙得暈頭轉向,都快要找不着北了,陳昊天也是忙着收購股份的事情,兩個人半個月都不能好好處一處,我也很清楚很多家庭都是由於彼此太忙了,忽視了夫妻之間的感情交流,漸漸出現了感情的裂縫。。
今天是我的生日,打算趁着這個機會,打算度兩個人的世界。
陳昊天也算是蠻配合,一大早就給我送了一大捧的粉紅色山茶花,還約了我去xx度假村,無論我,亦或者他,我們都滿含期待的,類似如熱戀中的人。
我忙完了餐廳的事,就見着車子在等着呢!拉開了車門,卻不見陳昊天的蹤影。頓時間,內心就滿是失望,我強忍着自己的不滿情緒,對阿巖笑了笑,回過頭問道“昊天呢?”
阿巖是過來人,肯定看破我的僞裝,他友好地笑着安慰我“收購項目遇着了些問題,老闆讓我先來接你。你先去度假村等他,一會,他就會趕過去了!”
他真的很忙,每次回家都是滿身疲憊,陳昊天很少會向我說起工作上的事,但我多少也明白,陳昊天忙的事應該與陳氏有關。
我是能理解他的,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說我無所謂。那個絕對是假的。
我勉強地露出淺笑,假裝懂大局地說“沒事的!那我們就先過去吧!”
我坐進了車子,阿巖啓動車子,緩緩地向前行駛,遠離了繁華地都市,路邊開滿了說不出名的花,真是好看啊!滿眼都是繁花似錦,可惜就是身邊少了一個人。
度假村是富人的遊樂場地。裡面的設施都是滿足有錢人愛好,騎馬場,高爾夫球場,游泳池,溫泉…..真是應有盡有,陳昊天就訂了充斥着浪漫的雙人房,後院就有了私人溫泉,那倒是玩樂的好地方。
偌大的牀上鋪着惡俗的紅玫瑰心型,雖然惡俗,但很浪漫,我想笑,轉過頭看向右邊,發現並無期待人的身影。我長長地嘆息一聲,就打開包袱,拿出精心挑選的長裙。
爲了今晚,我也是花費了相當多的功夫,專門請了造型顧問,她陪着我挑了一條裸背的?色半長裙,穿上去格外的性感和妖嬈。
儘管陳昊天遲到使得我或多或少失望,但仍是期待接下來的節目,我認認真真地洗乾淨身子,鮮少地給自己噴上玫瑰味的香水,事實上,我不喜歡玫瑰味,可是她們都講玫瑰會誘惑人。
我再給自己描摹上精緻的妝容,看着鏡子裡妖嬈狐媚的女人,我心滿意足地笑了。
鏡子裡的女人還算是年輕,不由感嘆,年輕真是好啊!就算生了孩子,身材都沒太大的改變,低頭看了看凹陷下去的乳溝,看上去依舊迷人,我好像過於自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我準備好一切,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陳昊天給我發來了兩條信息,一條是表達自己的歉意,告訴我自己不能接我了。另一條就是他遇着意外時間,需要去處理。恐怕要晚些過來。
也行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我慢慢地握緊手機,剋制着自己要發脾氣的舉止,要維持着該死的善解人意,理智地回了三個字:我等你!
我就像是一個傻瓜呆呆地坐在牀上,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人是一件非常難熬的事,陳昊天沒有回覆我的短信,他也沒有給我打電話。
十一點鐘到來了,肚子咕咕地叫,可內心比肚子難受多了,我終於忍耐不住就給陳昊天打了電話,裡面傳來女人機械的迴音,他的手機在忙碌中,連續打了幾次,那都是同樣的結果。
有種類似幽怨的藤蔓緊緊地纏繞住了我,我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再也不願呆在房間,我就出了套房,就似一隻孤魂野鬼在度假村來回晃盪,剛好見着有人舉行聚會,飲料和食物都可以隨意採用。
此時,我格外害怕獨處,就呆呆地坐在椅子,看着周圍的人親密交談。
桌子上擺放着精美的點心,恰好肚子餓了,雖然我沒有什麼胃口,卻死命地往肚子塞食物,宛如要填滿已經空缺的內心。
期間有幾個男士上來搭訕,他們邀請我去跳舞,一一拒絕,專心在面前的食物,不管拿着什麼東西,我都往嘴巴里塞,自己的樣子,肯定難看吧!誰管得了那麼多呢?
不知吃多久,意識漸漸地變模糊了,我低頭看着眼前精美的點心,十分不解,難道吃點心。也能醉嗎?腦子變得沉重,我強行自從着桌子要爬起來,可是身子根本不受控制,我整個人就跌倒在地上,還帶翻了桌子一排排整齊蛋糕。
畫面太壯觀,所有人都聚中看向了我,無疑不是驚訝的表情,我本來就通紅的眼眶,又熱了,可能是羞愧,或許是抱歉,或者是心口疼得難受。
我撫着座椅的邊沿,艱難地要站起來,全身乏力,嘗試裡幾次,都不能站直身子。我急了,現在的自己太丟臉,我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鞋,手工精製的男士鞋子,我不安地擡起頭,恰好對上一張俊雅的面孔,那人穿着蒼藍色的西裝,手端着一杯很不應景的橙汁。
他優雅地蹲下身子問我“你還好嗎?”
我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恨不得找着一條縫隙躲起來,我驚訝地看着杜瑜恆,他怎麼在這裡了?他頭頂的頭髮很少很少,剪了個寸頭,不過他的五官長得好看,倒是沒有顯得太異類。
我強行拉扯着一抹笑說“我還好!
杜瑜恆將橙汁遞給服務員,握住我的胳膊,拉着我站直身子,原來他長得很高呢!我穿着高跟鞋纔到他的鼻尖。他整人沒有前段時間那麼憔悴了。可人還是太瘦了,覺得他單薄吧!
“你要走嗎?”他主動詢問我!
“啊!”我遲鈍地應着話,我順着他的目光往下,落在我沾滿各種顏色的裙子,好狼狽啊!
他溫和的提醒“走吧!我送你!”
我的確不適合再留下來,試圖往前邁步,腿都無力了,每次醉酒都是腦子清醒,身體無力。我彆扭地望着杜瑜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出我的難堪,建議道“你可以扶住我的手腕,我帶你出去!”
“謝謝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懂說什麼,僅笨拙地重複着相似的話語。
我擡起手握住杜瑜恆的胳膊,出於禮貌,我不敢得握太緊,就輕輕的捏着,但我醉得太過,走不動。杜瑜恆就伸出手攬住我的腰,幾乎整個人就埋在他的懷裡,立刻就嗅到清新的薄荷香味。
我和瑜恆是在一起過的,所以更做不到坦率地面對他,我終究是負了他的。更何況哦很清楚自己已經是個妻子,也是個母親的角色。
我紅着臉推辭道“,我可以自己走,不用?煩你!”
杜瑜恆彷彿不曾聽見我的話,強行帶着我走出了派對,然後讓我坐在路邊的小椅子。他拿出一條手帕遞給我。
這明明是21世紀了,他有些做派真的很老套,急忙拒絕道“謝謝了。我有紙巾!”
說着,我就回過頭要拿紙巾,卻發現自己沒有帶包包,對上他的臉,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似乎看透我的想法,淡淡地說“我們見面了,還是朋友不是嗎?何必那麼疏遠呢?”
杜瑜恆靜靜地望着我,語氣中帶了些許的悲涼。我焦急地想要解釋,卻又不懂說什麼。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懂說什麼了。
“你最近過得好嗎?”杜瑜恆打破平靜,主動地詢問了我。
我並不想在杜瑜恆面前說自己過得不好,也不想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柔弱,勉強笑着說道“我過得很好啊!”
杜瑜恆突然間擡起了手,一點點靠近我的頭頂,他的動作太唐突。我尚未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望着他,腦子空白了一片,有些不知所措。他修長的指尖落在我的頭頂,自然而然地抹去髮絲上的奶油。
我被他的動作嚇呆住了,傻乎乎地張大嘴巴,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在外人看來是特別傻氣的畫面。
杜瑜恆俊雅的臉孔露出笑容,笑得眼角都有了淺淺的魚尾紋,那是歲月給他留下的印記。
“我發現你的眼底也有了皺紋。”杜瑜恆收回了手,風輕雲淡地說了了一句。
那個女人不怕老呢?我聽着杜瑜恆那麼說,自嘲地笑了笑“是嗎?我都快28歲了,眼底有皺紋也是正常的。”
哈!杜瑜恆笑出了聲,他眼睛向上眯起,嘴角也上翹,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他笑着說“對啊。我也都32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呢?”
我很僞善地問了句“你有女朋友了嗎?”
忽然的煙花打斷了我,漆?的天空綻放着心型的煙花,裡面寫着我愛你,看來是情侶之間的熱戀把戲呢!
不一會,又有另一朵煙花盛開了,寫着,李歡,嫁給我吧!原來是有人求婚了,我站在湖邊擡頭望着煙花逐漸散開,煙花一朵朵綻放,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少熱心人大喊着着,李歡,你就嫁給他吧!不遠處的女人握住嘴巴,男人單膝向女人跪下了。看着繁華的景象。我心裡有種莫名的失望。
我想起自己和陳昊天的婚禮,當初我嫁得不如意,他娶得不甘願,少了誓言,也少了浪漫的求婚儀式,我就嫁給了陳昊天。那個女人不希望有個男人單膝跪地向自己求婚呢?那是男性表達要娶自己的最隆重儀式,也是尊重女人的方式吧!
女人終於在衆人的打鬧聲中,興奮地點了頭。然後飛撲入男人的懷裡,兩個人激烈的熱吻,男人長得不帥,女人長得也不是漂亮,卻給人一種興奮的感覺。
我朝着那對情侶露出祝福的笑容,眼睛卻無法隱藏我的失落。當我轉過頭時,恰好看見了杜瑜恆,他靜靜地望着我。兩個人立刻就四目相對了,他有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眸,睿智而溫和,就像是看破世間的俗事,用一種平和的心態看待旁人。
他看穿了我的僞裝,頓時間,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就朝着他笑了笑。快速地轉移了視線。
“那邊正在跳舞,你要不要過去?”杜瑜恆低沉渾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聲音蠻好聽的,陳昊天是清冷,帶着高高在上的氣度,而杜瑜恆是成熟男人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有些討厭自己拿陳昊天和杜瑜恆相互比較,再也不要想陳昊天了。他居然放鴿子。當我想起剛纔的事,胸膛就有一股怒火,鋪天席地而來。
我氣憤地揮了揮腦袋,剋制着着忘記陳昊天,至少今晚忘記他。我順着杜瑜恆的手指方向,看到那對情侶在跳舞,周圍的人紛紛加入其中。
身體裡有種放縱的念頭,我好久沒有跳舞了,其實我很愛跳舞的,卻怕想觸及童年的回憶,但隨着時光的流逝,有些事好似並不那麼重要了。
也不懂是陳昊天放了我鴿子,還是內心的不安定因子,還是醉意的衝動,我就想徹底放縱自己,再也不顧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