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楊莫痕嘟囔着。
文太后聽了這話笑起來,“你看你看,老六抱怨了吧。”
宛太妃也隨着笑起來,“這孩子,在外面呆久了,都忘了宮裡面的規矩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看着也親厚,總比那表面上規規矩矩,內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兄弟要好得多。”文太后看着宛太妃親切的笑着。
宛太妃也連連稱是,又轉回頭對楊莫痕道:“雖說太后和皇上這邊不說什麼,可是讓外人聽去到底不好,既然回來了,就把宮裡那些規矩好好撿撿,別到處丟人現眼。”
楊莫痕規規矩矩的應了,轉身丟了個眼神,那意思是在說,你看,都是你,害我又挨說了。楊莫初回了個眼神,等着吧,有你好看的呢。楊莫痕吐了吐舌頭,一臉的無奈。
“老六也有二十了吧?”文太后仔細的打量了幾遍楊莫痕,看得楊莫痕全身發毛,文太后又轉過頭去問宛太妃。
“哪裡有啊,纔不過十八。”宛太妃笑道,“他要比皇上小個兩歲。”
“對,十八,看我這記性,老了就是老了。”文太后又問,“老六還沒指婚呢?”
宛太妃恭敬的回道:“還沒呢,皇上還沒大婚,這做弟弟怎麼敢先定婚事?”
文太后點着頭,手裡轉着腕上的青玉鐲子,“很好,前個皇上還遣了人來問我,這期秀女要怎麼安排呢。因爲先皇大行,這期秀女就多在宮裡留了幾個月,這年也過完了,也該分派指婚了。我想着,留幾個給皇上,剩下的指給各位王爺。正好宛太妃你若是有時間,就挑一個給老六。”
“真是勞姐姐多費心了,其實姐姐看中哪個直接指給他就成了,妹妹我想姐姐的眼光肯定錯不了。”宛太妃笑道。
“這哪裡成,好歹也是你挑兒媳婦,雖說咱皇家的兒媳婦不比民間的,要挑的東西更多些,也總是要你這婆婆去過個面才成啊。”
宛太妃想了想,“妹妹我聽說這期有個秀女叫沈青熹,是丞相大人家的千金,人品樣貌都是出衆,柔姐姐,涵姐姐她們都誇過這丫頭。”
文太后合掌笑道,“妹妹你真是好眼光,這丫頭爲人處事倒還是穩妥,我正想着把她給皇上留着,做個妃子也好幫忙管着後宮,我那侄女樣樣都好,唯有行事欠了穩妥,兩個人攜手幫着,這宮裡定是安寧太平。”
楊莫初聽到這裡,苦笑起來,文茜加上沈青熹,這宮裡還真真的是“安寧太平”,只要不翻天就是萬幸的了。
“哎呦,這妹妹我和姐姐搶到一塊去了,這個不成,那我再挑一個好了。”宛太妃賠着笑。
“誰說不成了,若是妹妹要那就給妹妹好了,這丫頭給老六做個賢內助豈不是更好。”文太后笑着,眼裡一絲惡毒閃過。
“母后,母妃,等等,這是在給我選妃麼?”楊莫痕忽然發現形勢不對,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插嘴道。
楊莫初眼裡含着笑意,“怎麼不是呢,老六有什麼想法麼?”
“有,怎麼沒有,你們要給我選一個我都沒見過的女人,我怎麼能沒想法呢?”楊莫痕狠狠的瞪了楊莫初一眼,肯定這傢伙也跟着搗鬼了。
宛太妃正要開口訓斥,文太后笑着道,“那老六看上哪個了?”
“這宮裡頭的那個都沒看上。”楊莫痕道。
“哦?那是那家的千金?就算不是宮裡的秀女,只要門當戶對,也是行的。”文太后含着笑,等着楊莫痕的話。
楊莫痕的聲音愈發的低了下來,“哪家的都不是。”
“既不是宮裡的,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六弟啊,你看上誰家的女子了啊?”楊莫初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笑着問道。
“是。。。是。。。”
“是什麼是,平素最是爽利的老六怎麼變成磕巴了。”文太后打趣道。
“是江湖中人。。。叫做清溪。。。”楊莫痕越說越沒底氣。
文太后還沒開口,宛太妃已經拍案而起,“胡鬧。你一個堂堂王爺,居然要娶個江湖女子。真是胡鬧。”
楊莫初見宛太妃動了怒,忙出來打圓場,“若是六弟一時興起,娶來做小也不是什麼不行,給她個好出身不就成了。”
“什麼做小做大,我只要娶她一個人。”楊莫痕急急爭辯,完全無視楊莫初在一旁使得眼色。
這一句話出口,連文太后都動了怒,“真是胡鬧,妹妹,你養的好孩子,連宮裡的規矩都忘光了。”
楊莫初連連給楊莫痕使眼色,在這宮裡江湖女子是大忌,尤其是不能在文太后面前提的大忌,自己也替莫痕圓話,“母后,六弟只不過被那女子迷住了,一時的胡話,等過些日子,忘了那女子,便好了。”
“我纔不是沒有被她迷住,我就是要娶清溪。”楊莫痕一句話衝口而出,讓一屋子的人差點去撞牆,惹怒了文太后,可不是件小事。
“胡鬧。”文太后氣呼呼的拂袖而出,楊莫初忙忙追出去,臨走的時候給楊莫痕使了個眼色,見他沒反應,又嘆了一口氣。
楊莫痕依然倔強的站在那裡,一副誰都不服氣,偏偏要娶清溪的模樣,宛太妃狠狠剜了楊莫痕幾眼,丟下一句“胡鬧”,拂袖而去。
楊莫痕本來想去勸勸母妃,一個小太監跑來在他耳邊說了些話。楊莫痕轉身大步出了宮。
“清溪姑娘受傷了。”
那小太監只說了這麼一句,楊莫痕就從宮裡直奔醉香樓,臨走還去太醫院抓了個當值的太醫。
據回報的下人說,是殺手追殺清溪姑娘,清溪姑娘寡不敵衆,才負了傷,之前由於勞累和悲傷,又引發了體內原有的毒性,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
楊莫痕帶着一票人衝到醉香樓,將清溪帶回王府,又把順手從宮中拎出來的太醫扔在清溪的牀前,讓他診脈。
這日裡正是逢了巧,是楚醉當值。楚醉就這麼被六王爺拎出了宮,又拎回了六王爺的府邸,又被扔在一張牀前,要他診脈。
楚醉看着面前面色蒼白的女子,想必是六王爺心愛的女子,不然也不會這麼心急。不過怎麼會覺得有那麼一絲的熟悉。許是錯覺吧。
楚醉坐在清溪的牀前,細細的診脈。一炷香,二柱香。楊莫痕看着楚醉,不時的蹙起眉頭,自己的眉頭也堆成了山,知道這診脈催不得急不得,只能自己圍着桌子轉來轉去,滿頭的大汗。
楊莫痕以爲自己等了足夠久的時間,耐性已經熬到極點的時候,楚醉鬆開了診脈的手,換了另一隻手繼續診脈。楊莫痕氣呼呼的衝過去,揪着楚醉的領子,“喂,你到底診出什麼結果了。”
楚醉緩緩道,“王爺請先把我放下,這診脈最是需要工夫的,況且這位姑娘身中奇毒。”
“我知道她中了毒,我要你快點救他。”楊莫痕咆哮道。
楚醉皺了皺眉頭,依然是那溫文爾雅的態度,“若是不能確診,這藥方開了也是白開。”
“王爺,太醫說的是,您想要救清溪姑娘,就要讓太醫好好診脈。”一旁的小廝也勸道。
楊莫痕憤憤的放開楚醉,“你快點給我救人,若是治不好,我要你的命。”
楚醉繼續查探清溪的脈象,又過了二柱香的時間,起身到桌子邊上,寫下一張藥方。楚醉將藥方交給楊莫痕,“王爺請派人去抓這藥回來,還有,下官需要一套金針。”
楊莫痕將藥方塞給下人,吼道:“聽到沒,太醫說要什麼,你們就去給我搞什麼,越快越好。”下人們連聲應了離去。
“清溪她怎麼樣了?”楊莫痕焦急的問。
楚醉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子,想必這個女子便是叫做清溪,“她的外傷並不重,關鍵是她中的毒比較奇特,下官一直想不到解毒的辦法。只能暫時替她壓制毒性。”
“不管怎麼樣,只要她能醒就好。”
王爺發威了,這話比什麼催命符都好使,王府的下人們這一次是動作飛快,金針和藥很快都送到了清溪的牀前。
楚醉拈起金針,在火上烤過,輕輕刺進清溪的穴道,輕旋幾下,再換下一個穴道。如此反覆來過。足足折騰了三個時辰。楚醉才長長出了口氣,對楊莫痕道:“王爺,清溪姑娘的毒已經暫時壓制住了,不過如果不能及時配出解藥,恐怕命不久矣。”
“楚太醫,你一定要救救清溪。”
“下官會盡力而爲的。”楚醉看着面前憔悴的王爺,他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女子。
可是宮裡頭的她還在乎着自己麼?只不過不管她是不是在乎自己,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幫她完成。
與此同時,清溪中毒昏迷的消息也送到了蘇虛的手裡。此時蘇虛正同着蘇家的人連日往盛京趕來。
蘇虛之前不眠不休的爲清溪找壓制毒性的方子,聽到了清溪在途中受傷的消息,心裡更是添了一分焦急。恨不得馬上就飛奔到清溪的身邊,替她解毒。就算是能夠陪在她身邊也好,畢竟他拿這個小師妹是當做親妹妹一樣疼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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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依然痛苦準備考試中~所以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吧~~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