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蕭龍雙手使出全身力氣推開,正一臉驚訝的地看着他的那位全身黝黑的教官,然後搖搖晃晃站起來,忍着莫大的屈辱往自己的紫竹園跑去。.
“哈——哈”演練真武的巨大廣場,那些圍觀的李家子弟看着李蕭龍狼狽地離開,都幸災樂禍地笑容滿面。
李蕭雲望着他走進紫竹園的背影臉龐嘴角微微上揚:“雜種永遠是雜種。”
“爲什麼——啊!”李蕭龍從紫園的大門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這個時候的他心中萬分傷心與道不明的屈辱涌現心頭。
李蕭龍走到紫竹大院,他往屋裡看了看,卻並沒有走進去,而是行到紫竹園的後院,那是一個很寬敞的後院,八年來紫竹園只有李蕭龍和他的丫鬟李馨兒,而後院除了李蕭龍來根本就不會有其他李家的人踏入。
後院自然而然就生長諸般雜草荒蕪一片,在那些茂盛的草木叢中便是那棵特別巨大粗壯的葵母樹,除此以外整個院子空蕩冷清。
葵母樹的枝幹很是粗壯,就算是找幾個成年漢子攤開雙手合圍抱住,也是比較艱難的,看着葵母樹的樹枝雖然濃蔭砸地,但樹枝主幹大都已腐蝕,一看之下必定是存活千年的古樹。
李蕭龍一路氣喘喘地急急奔跑,腳步踉蹌,身體虛浮,卻是往葵母樹走來,他來到葵母樹跟前,李蕭龍的身影沒有停留半分,他身影一晃就直接鑽進葵母樹中。
這棵千年古樹原來經歲月的洗禮,已經開了一個可以讓成年人鑽進去的大洞,所以瘦小的李蕭龍便能夠輕而易舉地鑽入,樹洞裡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一股冰冷的陰風從不知名處徐徐吹來,看來是另有一翻天地。
千年的葵母樹洞內迂迴曲折,如同一條彎曲的巨蟒橫躺地面。李蕭龍蠕動地爬着,手指因太過用力扣着樹枝,十個指頭間都劃破了許多小小傷口,他緊咬牙齒,彷彿麻木了感覺不到痛般!
深不見地的樹洞,四周漆黑一片,空氣裡包含刺鼻的莫名味道,李蕭龍卻並不懼怕,爬動之間顯然輕車路數,一會兒就爬了很深。
樹洞越爬越深,彷彿像沒有盡頭,途中李蕭龍連續歇息了五次,畢竟他還很虛弱,他第一次從這個樹洞爬進去的時候,是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休息了不下五十次,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很滿意了,休息好後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穩,他又開始往前爬,直到幾米遠後四周才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
樹洞的盡頭是一個地下秘穴,這個洞穴大約有幾十丈寬,可見這個洞穴的空間有多麼寬了,洞穴的四周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黝黑,而洞穴裡散發的昏暗芒,全都是從西南牆角的璧裡散發出來的。零零碎碎,如同螢火蟲般。
這個洞穴是李蕭龍一個月前發現的,如果不是因爲那次意外現在的他還依舊坐在輪椅上,那時輪椅是他心中的噩夢。
李蕭龍下了樹洞,洞裡的地面凹凸不平,四周陳列着許多碎落的屍骨,卻都是獸類骨骸,也有許多完整的人類骨架,散落一旁,但一看便知是上了年頭的。
走了幾步沒多久,他來到一處牆壁前,只見斑駁陸離的牆壁掛滿蜘蛛網,牆壁下面是一個圓形的坑,圓坑周圍一個木製輪椅不偏不倚地放在地上,這是李蕭龍以前坐的輪椅。
那一次他發現這洞裡的秘密後,陪伴他八年的輪椅也就此埋葬於此。
圓坑的右邊一隻巨型動物沿邊趴着,那隻動物緊閉眼簾像是睡着了般,這是一隻老死的地靈貓,它早已沒有了呼吸,當初李蕭龍第一次看到這隻巨型大貓的時候,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從來沒踏出過李府的李蕭龍自然沒見過這天下還有長得跟豬一樣壯的貓。
後來過了許久李蕭龍見着貓一直趴着不動,才慢慢發現原來早已沒生命氣息,奇怪的是這隻地靈貓的屍體似乎從來沒腐爛過。
牆壁下的那個圓坑積滿綠色的莫名液體,液體像是靜態般不見一點水紋波動,便就是這綠色形狀的液體治好了李蕭龍的腿疾。
看着眼前深坑裡溢滿綠色液體,李蕭龍經過這些天對它的體驗,已經感覺到它有着奇怪的療效,當自己從樹洞裡掉下來,要不是不小心摔倒坑的邊緣,自己的腳會治療好嘛,答案是否定的,還有奇怪的是,前些天當他把自己的身軀泡在那滿是綠色的液體,他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皺紋在漸漸減少,這讓他更加肯定這藥水的神奇功效。
“梭——”一隻小巧玲瓏如狗一樣的動物,突然快速地從圓坑的牆壁一個小洞裡,歡快地鑽出來。只見這隻動物的小腦袋上獸毛零落,竟然雕刻着一個漢字“罨”,它快歡的來到李蕭龍腳低,嗚嗚地叫着,這隻小東西顯然見到李蕭龍的到來很是高興。
“小兕”李蕭龍眼巴巴地看着腳跟前的小兕。
“嗚——哇!”此時在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李蕭龍在也忍不住大聲哭出,久久壓抑在心裡的巨大委屈似乎想在頃刻間發泄而出。
種種屈辱如翻江倒海般涌現心頭,從小他沒有看過母親,而現在雖然他是住在自己的父親身邊,李府,可是李敖天從來沒有跨過紫竹園,就真當沒有他這個兒子,在這個世間從小到大除了死去的爺爺還有丫鬟馨兒以外在也沒有人關心過他,他真的是個多餘的人嘛?
“我真的是個多餘的人嘛???”寂靜的樹洞裡除了小兕的吱吱聲外,只有他自己的聲音迴盪着,空曠地迴盪。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着,每當他回憶起那些雜種廢物那樣的詞彙,他心如刀割。突然一種渴望力量的感覺從他深心處蔓延開來:如果自己學會了真武那麼他們還會欺負我嘛?還敢欺負我嘛?如果我學會了真武父親還會拋棄我嘛?如果……如果……如果我正的把自己的尾巴剁掉呢?人們還會叫我雜種嘛?
“剁掉——剁掉!”他呢喃自語。
李蕭龍對於剁掉自己屁股身後那條長尾巴的想法,並不只現在纔是出現,每當有人說他是雜種,說他是廢物是,說起:你永遠都是個沒用的人的時候,他多渴望自己沒有尾巴啊,多麼渴望自己也能修煉真武啊,但那個時候的雙腿以瘸的他,坐在輪椅間,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做夢,他夢着自己能離開這個世間,能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因爲他什麼都不是。
“什麼也不是!”
可現在,李蕭龍感覺自己跟以前大大不一樣了,他從來不會走路的雙腿,已經能夠勉強走路:藥水……有了這藥水自己還怕什麼?既然它能讓我站起來,它能讓我變老的皮膚恢復生機,那麼它就可以給我想要的力量……
“想要改變自己,就必須要剁掉尾巴!”李蕭龍,果決道:“我要新生,我要力量!我要練真武”
“尾巴——尾巴。”李蕭龍滿臉激動:“對,一切都是尾巴的錯,”說着他利索地脫掉自己的褲子,露出他消瘦的雙腿,在那白皙的雙腿之間,那條靈動的尾巴來回地搖擺彷彿比小兕的尾巴更要靈動許多!
李蕭龍轉過頭握住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巴,尾巴極其靈動在晃動但還是讓李蕭龍捏在手裡。
“噗”拔刀聲響動在寂靜的洞穴裡,四周空曠的山洞傳來徐徐迴音,這時他手裡已經緊握着那把鋒利匕首,他在心裡狂呼吶喊“我要變強,我要剁掉它,剁掉——!”
腳底下那隻小巧玲瓏狗狗,小兕似乎極其通靈姓,它看到這個新交大傢伙,一臉癡呆像是心情很不好,它那隻小小的狗腦袋,歪着頭,水汪汪的狗眼睛竟然流露出傷感來。還掛着一滴淚珠。
“呃——!”李蕭龍緊咬牙齒,蒼老的面容因爲痛苦而扭曲變形,骨肉相連的肌膚之痛,讓他大汗淋漓,牙齒在緊咬間摩擦的格格怪響。
手握着尾巴,那軟柔光滑的肌膚傳來觸摸的溫暖,他用手裡的匕首一刀一刀刮割光禿禿的尾巴,他每割一下殷紅血液便大肆從匕首裡流淌出來,他每割一下,心中一個聲音時時呼喚:“新生——新生——”他每割一下,腳底下的小兕卻露出貪婪的神色,彷彿很餓般匝了匝嘴。
地上,手上,衣服裡一片一片的血漬看着讓人心悸。
“哐啷——!”沾滿鮮血的匕首掉落在地,才八歲多大的李蕭龍如何承受的住這麼大的劇烈痛疼,他顫抖的身體痙攣地跪倒在地,那隻緊緊握着極長的尾巴的血手,大力一揮尾巴“啪”的一聲撞到不遠處硬僵許多年的地靈貓身上。
李蕭龍全身虛弱,他爬到在地,那雙血手不停地上前抓着圓坑沿邊突兀的石墩,而他的眼睛在此時露出無比的堅韌。
小兕來到李蕭龍眼前,爲他舔幹淌出的淚水。
“譁”李蕭龍的身體移進了深坑之中,冰冷的綠色液體,瞬間就淹沒了他半邊身體,而他的屁股處還在不斷地滴落的血液,血液一滴一滴落到圓洞的綠色液體裡,馬上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