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報真的沒有任何錯誤,方雲暉到法術組織城堡裡面去,就只是同那個叫什麼玄道的老東西做法術研究嗎?這幾天別的事情什麼都沒做”李承嗣皺着眉頭問面前傷勢已經痊癒了的獨孤寒。
“回殿下,沒有任何錯誤!”獨孤寒在李承嗣的對面低着頭,十分恭敬地回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獨孤寒的身體健康已經完全恢復,由於上次的捨命保護自己,李承嗣對他的重用程度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
“還有就是,通過我們在法術組織當中的探子報告,方雲暉公爺所做的,與那個叫做鐵面、疑似與樹精法術相關的法術師也沒有任何關係。他只不過在跟着玄道法師做實驗,做一些與法術道具有關的實驗。”
李承嗣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說:“看來咱們的這個方雲暉公爺,不但是對賺錢非常有頭腦,對法術實驗也是當真是感興趣到了癡迷的程度啊,怪不得當初我給他如此優厚的條件,他仍舊是不爲所動,一口咬定要什麼‘御用法術師的法術內容’。獨孤寒,你等方雲暉晚上回府了,去替我傳個口信給他,他後天清晨就要奉旨出發,千萬不要沉迷在法術實驗當中把正事給耽誤了,明天好好準備一下,不要再去法術組織了。”
此刻在另一個地點,法術組織領袖盧晨光已經快要徹底相信方雲暉對他說的那番話了。這傢伙還真的是個法術道具狂人!玄道法師是組織當中出了名的老怪物,假設法術師的森然在普通人眼中就是怪物的同義詞的話,玄道絕對是怪物裡面的頂級怪物。爲了取得更高法術實驗成就,若非要不定期外出找尋法術植物和素材,玄道估計可以成年到輩子都不走出他那充滿了各種危險的實驗室。並且這老東西現在已經一百五十五歲了,組織當中所有的人,從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人見他有一刻停止過與法術試驗相關的事情。很多年前,很是有幾個對法術實驗與法術道興致頗高的年輕法術師,因爲慕名而拜在他門下做弟子,可是由於玄道的瘋狂程度,居然沒有一個門徒可以堅持下來,無一例外逃跑了。現在這個方雲暉看起來他得到這個老東西極高讚許,最初大家都以爲方公爺又要成爲玄道的下一個倒黴門徒了,但是根據法術師隨從的報告,玄道對方雲暉認可度非常高,還說出“小方雲暉在法術道具領域當中的一些見地,很是比我更高明”這樣的話來。這麼看,方雲暉在神策門兵變中的法術,當真是憑藉了法術道具的威力罷了。
想到此處,盧晨光長長地出了口氣,對旁邊的素光說:“素光法師,這麼看我們最開始時候,絕對是高估了方雲暉這個小傢伙了,他還真的是個法術實驗狂人。哦對了,你手中的那個何難敵怎麼樣了?”
素光答應了一聲,回話說:“何難敵跟我有些交情不假。神策門兵變後,秦王李承德兵敗身死,何難敵爲了躲避太子殿下的追殺而藏到我們組織當中來。我昨天已經跟他談好了條件了,他說情願把自己掌握的全部三種高級法術,其中還有一項禁咒法術的咒語交出來,作爲我們法術組織庇佑他的交換條件。”
盧晨光滿意地點了下頭,笑着說:“你的這個所謂的朋友雖然法力不算太低,但是我覺得他的腦子卻有些不怎麼聰明。估計是在公侯將相的圈子當中呆的太久了吧,完全忘記了一個法術師應有的強大與傲氣,他自己已經是一名穿白袍的術師了,莫非還怕一些塵世中的權貴膽敢追殺他嗎?”
盧晨光所說的話,素光當然不敢有半點反駁的意思,只不過小心地解釋說:“何難敵也說了,他自從與跟方雲暉兩次交手較量,對這個傢伙還真是有不小的恐懼心理了,甚至他對自身的修爲都產生了極度懷疑。”
盧晨光的臉色再一次凝重了起來:“怎麼還是跟方雲暉有關,看來這傢伙就算是跟玄道一樣的只對法術實驗着迷,我們還是要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以後關注他一舉一動的事情就交給你辦了”
朝廷親衛軍的精兵五萬,打出了“敕命欽差公爵方”的旗號。方雲暉換了一身華麗的鎧甲,在京師北門,與前來送行的兵部尚書、十殿下辭別了之後,雄糾糾地在大周第一精銳之師的拱衛之下,北上而去。
跟在十殿下和兵部尚書身後來送別的臣子表情各異,欽差頒旨,此番去,不知道是頒旨,還是征討?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帶五萬兵,去直面李承魁這個變態屠夫的十萬鐵甲精銳,這決定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方雲暉騎在馬上,左顧右盼,手下雄兵五萬,軍令如山,行軍的路上只聽到人馬的腳步聲音,竟然半點喧譁都沒有。方雲暉回過頭來小聲地向冰娟說:“冰娟,你覺得我帶這支部隊如何呀?”冰娟皺了皺眉頭回答:“主人,如果我看來,這部隊,還算不上是你帶的人馬。全軍真正的兵權,全都掌握在那個都督手裡,他們不過負責‘保護’你這個欽差大臣罷了。我有點擔心,萬一李承魁那頭不聽聖旨的話,那麼”
方雲暉揚鞭哈哈大笑說:“你大可以放心,有公子爺方雲暉在這裡,遇到什麼情況都自然有變通的辦法。”
大隊的人馬曉行夜宿,一路向北開拔,根據最前面的哨探報告說,李承魁十萬雄師,一天前便已經陳兵佈陣在百里之外,按兵不動。而方雲暉接連派出去的五名前去召他前來迎接欽差的信使,無一例外地都是一去不回頭,估計是被李承魁扣押了起來,北軍既無明顯的造反的意思,也沒有半分來接聖旨的苗頭。
方雲暉聽了哨探從前方帶回來的消息,回頭問軍中的指揮者、都督馬明召說:“馬明召將軍,八殿下的人馬現在如此做法,按你的意思咱們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纔好一些?”
這個叫做馬明召的都督是個四十七八歲來歲的將軍,看上去既沒有剽悍威猛的驍勇,也並非那種深謀遠慮的智者,看起來有點兒像是如何形容呢?他有一點反應遲鈍。但是方雲暉卻知道,這個馬明召都督,絕對不是遲鈍的人!方雲暉記得自己前世有一個“呆若木雞”的成語,那是用來比喻一個人被驚呆時候的神色,又可能是反應遲鈍,可是這個成語的出處,卻並非是這個含義!原意是說玩鬥雞指示,有一類雞被訓練到頂峰的時候,會看起來彷彿木頭雕刻一樣不會動,但是在鬥雞場上,任何同它比試的那些鬥雞,看到這一類雞,都會望風而逃,根本就沒有膽量與之較量。
眼前的這個馬明召都督,絕對就是這一類型像是木頭的鬥雞!方雲暉欽差頒旨,戰也罷和也好,可能馬明召都督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可是行軍打仗,太子李承嗣殿下,是斷然不會把五萬朝廷親衛軍交給十六歲的方雲暉來指揮的。還有,可不要忘記了,對太子李承嗣來說,存在着另一個心腹大患——忠武侯爺。
忠武侯爺在神策門兵變以前,對秦王殿下和晉王的態度,一直就沒有明確看出來。而眼前的局勢,誰知道這位大周朝中軍銜已經是督帥了的方坤是被八殿下李承魁挾持了呢?還是跟他乾脆一同起兵叛逆了呢?一旦父子聯手,方雲暉陣前倒戈了就完了。所以這個馬明召都督,絕非僅是一個指揮的帥才,更應該是李承嗣的心腹之臣,看似遲鈍,卻應該極有隨機應變之才。這一次頒佈聖旨,其中的可能太多太多了
但是現在眼前的馬明召都督,還是保持着那種面無表情的狀態,恭恭敬敬地對方雲暉說:“回方公爺的話,您身爲此行的欽差大臣,眼前局勢如何定斷處理,末將聽您示下,絕不敢違令!”
方雲暉點了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傳我的號令,全軍在此紮營!再遣信使去北軍的大營。這一次,不是讓他來接我這個欽差,就說是我的意思,聖上旨意在此,讓八殿下李承魁和副帥忠武侯爺來這裡接旨!”
馬明召都督沒有半點疑問和進言的意思,馬上按照方雲暉的意思傳下了軍令,五萬人馬就地紮營。
這軍令剛剛在全軍中傳了下去,就見前方一騎快馬,狂奔而來。馬明召面沉似水地把手一揮,十幾個侍衛親兵馬上就迎了上去。那快馬上是親衛軍中的一名探馬,此刻快馬奔近,翻身下馬,報告說:“啓稟欽差方公爺!啓稟馬都督!正前方十里外,出現人馬,約有三千上下,看旗號是八殿下李承魁的輕騎兵!”
有三千左右人數的輕騎兵來了?方雲暉和馬明召都督聽了都是一笑,此時兩軍相距百里有餘,這裡朝廷親衛軍五萬,三千輕騎兵狂奔而來,應該不是打仗的,李承魁是另有用意。
“與我擺陣吧!”方雲暉笑着說,“馬都督,你把那隊百人儀仗隊給我列出來,我迎出去看一下。”
馬明召都督點了點頭,把軍令發了瞎去。他已經深知這位方小公爺的貼身侍衛當中,有一個七級的武者和一個已經升爲高級的法術師,區區三千輕騎兵,便算有什麼變亂,也足以保方雲暉全身而退了。
對面的輕騎兵清一色的輕騎快馬,三千人左右的馬隊奔馳雖快,但卻絲毫不亂,在北方的草原之上望去,塵頭大起。奔到一箭左右之地,騎兵隊伍一字排開。陣中當先擁出一將,策馬出真,高聲大喊:“大周北征人馬八殿下李承魁麾下第六師團輕騎兵都統制方雲明,參見欽差方公爺!”
方雲暉見來將銀盔銀甲,披一件雪花戰袍,騎一匹銀鬃白馬,如飛般從對面陣中奔馳過來,正是自己的同胞大哥方雲明。他心裡高興,當即也是縱馬出陣,高聲說:“大哥!是三弟方雲暉,可想死小弟了!”
方雲明看到三弟,一別多日不曾見面,在京師的兵變之中,聽說他的地位已經扶搖直上,由一個年少看起來古怪的十六歲少年,被列土封疆爵至公爺,心裡面也是爲他高興不已。但自己的馬跑到近處,仍舊是滾鞍下馬,止住白馬站在一側,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末將北征軍方雲明,見過欽差方公爺!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還望方公爺贖罪!”
方雲暉也是連忙下馬,一把就拽住了大哥的胳膊,說:“大哥你說哪裡話來,雲暉就是位至公爵,不是別人,還就是你的親三弟。你與二哥跟隨父帥北上的這些日子,母親在京城家中可是一直擔心得緊那!”
同胞兄弟,在此刻想會,都是對情勢有不少的話要說,都是想說現在雙方的緊張局面怎麼妥善處理。方雲明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說說:“這是八殿下李承魁讓我帶來的,他請三弟你前來北軍帥帳當中一敘。”
方雲暉聽了這話很不高興,知道這並非好兆頭。李承魁派自己的大哥來,本來是有奉旨的意思,可現在送信,卻不是恭迎自己去頒旨,卻只說是“敘談”,態度非常明顯,他根本沒承認自己這個欽差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