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還聽到了馮剛內心着急的聲音,“張傑怎麼發呆了?”
張傑突發奇想,既然自己能夠讀別人的想法,可不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對方?
張傑以意念向馮剛傳送,王麻子是歐陽飛揚殺的,他欠了王麻子的錢,再找借據。
張傑留意馮剛的表情,馮剛表情平談,沒有接收到張傑的意念,準備放棄的時候,馮剛瞪大了眼睛,盯着張傑。
張傑以爲實驗成功了,心中竊喜,小聲問道:“你聽到了什麼了?”
馮剛搖搖頭,指了指張傑的身後,張傑轉身一瞧,從這個角度可以瞧見歐陽飛揚在王麻子屍體上找着什麼,摸了一會,什麼都沒摸到。
張傑再次將思維傳向馮剛,王麻子是被歐陽飛揚殺死的,他欠了王麻子一億。
馮剛向後跳去,驚慌地問:“你怎麼不張嘴就說話啊,別嚇唬我喲。”
馮剛再次聽見張傑說:“是我的意念將聲音帶給你的,你是個笨蛋。”
馮剛死盯着張傑,的確沒有張嘴,那他怎麼會出聲呢?魔術,想明白了什麼,面帶不屑,低聲道:“我知道,你用的是腹語,天龍八部裡段延慶的腹語,關鍵時刻,你還賣弄,就算你不用嘴就能吃飯也不關我事,我只想從這兒出去。”
張傑徹底暈倒,道不同不相謀,告訴他也是白搭,馮剛說的腹語是一種傳遞聲音的方法,不用聲帶,而是以內力令腹腔震動,發出聲音。
張傑傳送的是意念而不是聲音,是腦波的交流。
張傑從沒有想過向別人傳遞自己的意念,大腦被小比爾折騰幾下後,不僅沒有遲鈍,意念還變得更強了,纔有了莫明其妙的想法。
歐陽飛揚在書房翻騰的時候,張傑與馮剛從容地離開了總統套房,將女式工作服扔在了洗衣房門口。
到了汽車上,王震追問有沒有查到什麼,張傑遺憾的搖頭,“栽贓的應該不是王麻子,他最近都忙着追債,現在連債也不用追了,死了。”
馮剛一臉晦氣,“唉,豪華的總統套房居然遇到屍體,太不吉利了,更氣人的,張傑,居然用腹語跟我說話。”
王震愣了:“什麼腹語,張傑,你表演表演。”
張傑沒好氣道:“別聽馮剛瞎扯。”
肖冰倩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臉疑惑,“不是王麻子,那誰會陷害我爸,有什麼居心?”
“肖冰倩,你好好想想,肖哥還有沒有什麼仇人。”
馮剛插嘴道:“最好是不共戴天那種。”
肖冰倩搖搖頭,“我爸雖然是黑社會,做事都按江湖規矩來,豎敵不多,想不到有什麼仇人了。”
馮剛又想了想,“兩公斤***可不是小數目,價值一百多萬,誰會用這麼多錢來陷害肖哥,肯定有深仇大恨。”
張傑道:“阿倩,雖然你是肖哥的女兒,但是他的圈子與你格格不入,有些內幕你不得而知,不知道肖哥有沒有道上的好友,最好向他們瞭解情況。”
肖冰倩默然,雖然這些年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對爸爸所做的一切僅瞭解個大概,就算爸爸有仇人,也不會告訴自己的,記得還是十歲那年,爸爸深夜回來,渾身是血,自己嚇得發抖,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爸爸很瞭解女兒,喜歡穿什麼,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做女兒的卻不知道爸爸平時都幹了什麼,直到爸爸進了監獄,做女兒做成這樣,是不是很失敗。
“我記起來了,爸有個朋友,包叔,爸曾跟我說,如果他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去找包叔。”
“包叔?什麼人?”
“我只知道地點,前門,天橋包子鋪,爸說小時候我去過包叔家玩過,在我記憶裡從沒去過。”
張傑道:“下午,我陪肖冰倩去,馮剛,王震,你們還有事,去辦吧,晚上我們碰頭。”
張傑接到了安妮的電話,“你在哪兒?又跟小情人約會了?”
“我有事。”
“是在肖冰倩那兒吧。”
張傑愣了,有點生氣地問:“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了?”
“你沒看晨報吧,肖老大被捕轟動北京城,公安局召開記者招待會,我想你的小情人肯定很傷心,需要你那寬闊的肩膀依靠呢。”
“哦,你說的,要沒什麼事,就掛了。”
“本來沒有我什麼事,有人找你,你幹嘛要招惹他。”
張傑莫名其妙:“誰?”
“歐陽飛揚。”
張傑吸了口涼氣,糟糕,被歐陽飛揚發現了,趕緊問:“他說了什麼?”
“他約你中午在王府井大街麥當勞見面,究竟怎麼回事?”
張傑不想告訴安妮實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只是請我吃飯而已。”
“哼,你有事瞞着我?不管你想幹什麼,最好不要跟他來往,他不是什麼好人,再見。”
安妮很不高興地掛了電話,歐陽飛揚請張傑吃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張傑如約而至,在麥當勞見了歐陽飛揚,歐陽飛揚穿得比較休閒,哈雷戴維森皮衣,鴨舌帽,即使在室內還戴着雷朋太陽鏡,瀟灑中隱約顯出冷酷。
張傑不喜歡歐陽飛揚,不知道是因爲討厭,還是妒嫉。
歐陽飛揚文質彬彬,皮膚白嫩,頭髮整齊發亮,十指纖細修長,渾身上下透出花花公子般養尊處優的魅力,是從農村來的張傑不具備的。
張傑將衣領拉高,遮住了脖子古銅色的肌膚,譏諷道:“在屋裡還戴太陽鏡,怎麼,見不得人?”
歐陽飛揚見張傑來了,指指了座位:“坐吧,想喝什麼自己叫。”
張傑笑了,笑得高深莫測,眼神似一把刀插進了歐陽飛揚的心裡,看出了歐陽飛揚裝模作樣,“飛揚集團的少東家請我來,不是真的要請我喝果汁吧。”
張傑不客氣要了杯橙汁。
歐陽飛揚左右看了看,沒有人注意這邊,前傾着身子,低聲道:“我們就開門見山吧,你們今早去了林頓酒店?”
張傑感覺到隱藏在墨鏡後虛僞的眼神,點頭承認了。
“我們有你闖入女更衣室的監控視頻,對女服務員進行了侮辱。”
張傑差點就氣憤地站起來大喊污衊,又想如果歐陽飛揚買通了女服務員,真是有口難辯,張傑更擔心歐陽飛揚用王麻子的死來陷害自己,還是靜觀其變。
張傑故意大笑,笑得合不攏嘴,“你真搞笑,我侮辱女服務員,我耍流氓,你比趙本山還會忽悠。”
歐陽飛揚跟着笑了,“你們去幹嘛?監控顯示,你們到了二十八層,是去找王麻子的?”
張傑跟歐陽飛揚周旋着,“不,我們只是去找個朋友而已,沒找到。”
“你們在王麻子辦公室,幹了些什麼?”
歐陽飛揚在詐張傑,這樣問,先肯定了張傑進過王麻子辦公室。
張傑差點就回答我們什麼都沒幹,留了個心眼,暗運雲絮功,聽到了歐陽飛揚想法。
張傑暗呼,好險,差點中計了,裝作呆呆的樣子:“王麻子辦公室在二十八層?”
在歐陽飛揚的眼裡,張傑就是個土包子,太過實在,意味着呆傻,又怎麼會想到張傑知悉了一切,扮豬吃虎?
歐陽飛揚仰在椅子上,暗想可能都是巧合,那借據,王麻子藏哪兒?不管了,反正王麻子都死了。
歐陽飛揚掏出一百塊錢,扔在桌上,起身走了,已經找到了想要的答案,還理會這個傻小子幹什麼。
張傑冷眼看着歐陽飛揚的背影,他怎麼會懷疑我拿了借據?什麼借據?
張傑思考中,飲料滴到了褲子上,桌上沒有餐巾紙,想起來早上從王麻子辦公室拿着餐巾,正好派上用場。
張傑掏出餐巾,餐巾是花色的,發現上面有字,混在花色之中,很難發覺,還有兩塊紅色斑痕,原以爲是污漬,仔細看居然是手指印。
餐巾就是借據,王麻子做事隨心所欲,與歐陽飛揚吃飯時談起了借款的事,信手拿起餐巾讓歐陽飛揚立據爲證,歐陽飛揚找得就是這條餐巾,卻被張傑拿了來。
張傑驚訝地看着借據,哭笑不得,歐陽飛揚算你倒黴,改天我拿着借據向你付債,忽然人影一閃,借據被人搶走了,張傑大驚失色,看清楚是誰後,一臉無奈。
安妮從張傑手裡搶走了餐巾,俏皮的對着張傑做了鬼臉,“這條餐巾很香嗎?讓你盯着看半天,小情人送的吧。”
張傑知道安妮說的小情人,指的是肖冰倩,女人都喜歡搬弄事非,一點小事扯沒完沒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純潔的同學關係,這是我的東西,不是她送的。”
安妮笑道:“這分明以寄相思的情書喲,”
安妮惡作劇地大聲讀着,讀了開頭幾個字,發現根本不是情書,而是借據,表情漸漸嚴肅,快速瀏覽了完,將它小心翼翼的摺疊,但沒有還給張傑的意思,“我說歐陽飛揚爲什麼要請你吃飯,原來你抓了他的命根子。”
“只是一張借據,什麼命根子。”
“你看中午的新聞了嗎?林頓酒店老總猝死,誰不知道林頓酒店老總是王麻子,看這張借據是前幾天籤的,奇怪,歐陽飛揚剛向王麻子借了一億,王麻子就猝死,太巧合了吧。”
“你的意思,王麻子是歐陽飛揚殺的了?”
安妮昂着頭,揚着手中的借據,“不管殺沒殺,總不能便宜這小子,這一億必須得還,它怎麼會到了你手裡?你不講清楚,我不給你,別蒙我,女人天生就有識破男人謊言的能力。”
在安妮逼問下,張傑將來龍去脈一一告之,“你知道了,滿足了你的好奇心,借據還我了吧。”
“呵呵,真好玩,歐陽飛揚,你死定了。”
“好玩?人命關天的事情。”
“你要負責。”
安妮瞪着眼,將借據團成一團仍給了張傑,負責兩字聲音說的很大,讓周圍的人聽見了,撲哧笑了出來,紛紛向這邊觀看,以爲安妮與張傑之間發生了什麼。
張傑感覺到周圍人火辣的眼光,臉有點紅,安妮猶然未覺,喝着飲料。
張傑小腹發脹,來到廁所,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叔,與張傑並排站着,向張傑微笑,好像是旁邊一桌的客人,大叔語重心長的說:“小夥子,男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做了事一定要負責,可不能玩弄感情喲。”
張傑心裡苦笑,胡亂說什麼啊,不忍辜負人家一片好心,裝作感謝道:“您說的是,您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