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少說,此時正殿的三門大開,門外站着一羣和尚,爲首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生得慈眉善目鬍鬚潔白,卻精神矍鑠的老和尚,正是圓守寺方丈了空大師。早在玄青諸道士剛入山門殿時,便已有小和尚通報了了空大師,
得知玄青觀二號人物蒼穹親自帶隊到訪,按照規矩,了空大師自然要擺下正式排場與各院首座在殿前迎候。
令了空大師意想不到的是玄青諸道怎地到得如此之快,按照圓守寺一向的規矩,訪客須轉遍全寺最後纔會來到正殿,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心下雖有些意外,但老和尚多年修行也不是假的,面上看不出一絲異色,口呼佛號阿彌陀佛,迎下臺階來,邊走邊道:“蒼穹道友大駕光臨,老衲深感榮幸,阿彌陀佛。”
蒼穹也自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蒼穹見過了空大師。兩年未見,大師丰采如昔,實在令蒼穹佩服。”說起來蒼穹比了空還要晚了一輩,了空與玄青已故前掌門逍遙子乃是平輩論交。
兩人寒暄兩句,了空大師使人替玄青衆道士安排住宿的齋室自不待言。
由於前來參加正道精英大會的同道人數實在太多,諾大的圓守寺也已有些吃緊,客房早已住滿了人,大多數默默無名的正道小派已被安排到寺內尋常弟子的宿房之中。
當然無論怎樣,憑藉玄青這塊金字招牌,爲玄青道士安排的住宿條件也皆是寺內最好的。圓守寺單爲玄青衆道士安排了一座跨院,院內環境清幽,頗有出塵之意境,蒼穹單人一間靜室,其餘弟子兩人一間。
毫無疑問,無名與程懷寶被安排在了一起。
進了房間,程懷寶伸了個懶腰道:“他孃的,跟這幫孫子重孫走在一起實在憋悶無趣得緊。”
無名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道:“爲什麼和尚全是禿子?”
程懷寶笑道:“這話你爲何不問那領路的小和尚?”
無名挑了挑眼眉,對程懷寶的明知故問有些不樂,這小子明明知道自己不願與生人打交道還要如此。
程懷寶趕忙道:“我也不知,不如咱們抓個小和尚來問問,你看如何?”
無名無甚興趣的盤坐在地上的蒲團上道:“算了,沒有必要。對了,這圓守寺這麼大,有那麼多和尚,咱們如何尋找鍾老爹的孫子?”
程懷寶對這事也有些犯難,皺着眉頭道:“這卻有些難了,鍾老爹自將孫子送入圓守寺中,十一年來尋了五六次都沒尋到,寺裡千多個禿頭,確實不好找。也都怪老爺子當年走得匆忙,竟連孫子的法號都不曉得。現在咱們除了曉得鍾老爹的孫子左眉眼之間有顆痦子外,根本連半點頭緒都沒有。”
兩個小子愁眉以對,苦思尋人的方法。
與此同時,蒼穹將所帶來的二十三名玄青年輕一代最優秀的高手召集到一起,開了一個算是賽前動員的會。
玄青觀上下皆非常重視這場整個江湖正道範圍內的比武盛事,可以說這場正道精英大會預示着未來各勢力的榮辱興衰。
爲了在整個江湖正道面前顯出玄青觀的威風,掌門蒼空將玄青新一代頂尖的年輕高手全派了出來,雖然能夠參加比試的只有十人,但似這等盛會,便是在邊上觀摩,對於未來修行的好處也是不可計數的。
蒼穹打量着面前這二十三張充滿朝氣的臉孔,他們便是玄青觀的未來,是未來玄青稱雄江湖的柱石。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自信,他們也確實有自信的本錢,他們的功力火候遠超絕大多數同齡人。
蒼穹滿意的扯了下嘴角,揚聲道:“知道你們到這裡是做什麼來了嗎?”
按照規矩,他這話屬於引話,不需有人回答,他自會將後面的答案說出來。
所有人皆懂這規矩,沒人接口,只有蒼情這小子毫不在乎道:“自然是打架來了。”
蒼穹:“……”
對這個好似地痞流氓的小師弟,他總有無可奈何的感覺。只怕再過三五十年,這小子便會是另外一個麻煩老祖,蒼穹如此預測。
可有一樣,雖然蒼情經常犯渾耍狠,卻絕對是個練武的上好材料,年輕一輩中,只有蒼塵能夠與他比肩。當然,蒼穹從未把兩個小祖宗算在年輕一輩之中,在他的心中,這兩位不受約束的小祖宗甚至算不得玄青觀的一員。
年輕一代中敢於反駁霸道蠻橫的蒼情的怕只有蒼塵了,蒼塵沉穩道:“蒼情師弟此言差矣,我等此來,是爲了在江湖之中樹立我玄青一脈的威信。昭告天下同道,雖然逍遙恩師羽化飛昇,但我玄青觀領袖江湖的地位一樣堅不可破。”
這番話簡直說到蒼穹心眼裡去了,聽罷滿面嘉許顏色的點了點頭,接口道:“蒼塵說得好。沒錯,你們到這裡來便是要在所有正道人士面前立下我玄青觀的威名。”
對於蒼塵小小年紀就表現出的大將風度,蒼空與蒼穹欣賞極了,平日裡總是讚不絕口,直道師父(師伯)眼力如神,所收關門弟子可堪重任。
蒼情撇撇嘴小聲道:“威名還不是靠打架打出來的……”
蒼穹無暇理會他,裝作沒聽見,續道:“距離大會召開還有五天時間,這五天裡你們要認真準備,努力練功,在大會之上打出我玄青一門的威風出來!”
衆小道士轟然應是,各個一臉興奮,皆迫不及待等着在大會上展示身手,藉以揚名天下。
就在這時蒼塵道:“蒼穹師兄,師弟有一個擔心,不知該不該提出來?”
蒼穹對蒼塵的見識頗爲信任,他擔心的事絕非沒有由來,當下道:“師弟有話只管道來。”
蒼塵道:“本來咱們參加比試的弟子已經安排好了,可現在卻突然遇到青天與無名兩位師叔祖,若萬一他倆也要參加比試,只怕到時師兄也不好攔阻。”
“這個……”蒼穹顯然沒有想及這個可能,想着那兩個小祖宗他便頭痛萬分,人家輩分在那裡擺着,高出他兩輩,他這個規法殿殿主卻也沒有約束這兩位小祖宗的權利,當然若他倆幹出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又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