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做善人來着,可惜你們不給機會,難道非要逼哥出手嗎?哥出手從不留活口。”夏塵嘆了口氣,咬了咬牙,將剛剛灌注了真氣的裂空劍,對着衆人的方向猛然斬下。
嗡!無匹的劍光飛出,化成一道雪亮的匹練,猶如一道從虛無中盛開的長河,奔流不息,直接將鋪天蓋地的符籙撕扯成粉碎,斬出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輝。
轟隆隆,火光、雷光、劍光,羣光散射,各式各樣的爆響震耳欲聾,佈滿整個天空,彷彿一場盛大的洗禮。
僞法寶就是僞法寶,跟真正的法寶比起來,依舊是不堪一擊。
當其他色彩全部退去的時候,只有裂空劍還在閃爍着恐怖的光芒,猶如一道兇猛咆哮的河流,迅速席捲過正臉色大變,爭相逃命的薛家子女和一衆家丁。
嗤嗤嗤嗤之聲絡繹不絕,那是劍氣撕裂肉身發出的可怕聲音,劍光所指之處,已然成爲人間地獄。
激烈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小院的周圍,鮮血和內臟的碎片則四散激射,將蔚藍的天空要和染上了一層火紅的風采,殘肢碎骨灑落滿天,彷彿爲剛纔那幕盛大的洗禮註釋着最後的尾聲。
片刻之後,劍光散去,原地只剩下鮮血、殘屍,和一片令人感慨的寂寥無聲。
三十多條生命,在裂空劍一劍之下,盡皆成爲亡魂。這是法寶之威,即便是後天十重,在恐怖的劍芒之下,也如同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夏塵從懷裡掏出一把元氣丹塞入口中,用來恢復剛纔使出裂空劍所消耗的真氣,法寶雖然強大,但是消耗真氣的量也同樣很恐怖。
現在應該再不會有人來阻礙他了,看着小院深處那微微閃爍的青芒,夏塵微微平息了緒,輕輕道:“玩符籙嗎?我也有。”
他緩緩從懷裡掏出那張從薛明身上得來的爆破符,放在手中,這張符籙遠比他以前的所看到的任何符籙都要沉重,就猶如一塊巨石。黃色的符紙之間,有一個爆裂的太陽的圖畫。
這圖畫雖然只是用線條勾勒出來,但是卻有着豐富的意象,如果一直注視着,就會發現好像在直視着太陽,頭暈目眩,雙目灼痛。
夏塵不想再消耗真氣,因此便想拿這張強大的符籙做個試探,雖然不能用聚寶盆複製頗爲可惜,但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
真氣一灌,爆破符瞬間變得明亮起來,隨後便變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球,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產生的高溫卻讓夏塵眼神一縮,急忙將火球向着小院中心拋去。
如果任由火球變大,夏塵毫不懷疑,高溫的火焰會直接將他燒成渣。
轟隆!
沉寂了很長時間的小院迎來了驚天動地的爆響,火球在落地的瞬間就變成了四散奔襲的火浪,就像是太陽爆裂一般,那耀眼的火光中心,只有刺目的白,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就好象一隻無形的巨手推過搭建好的積木,院裡的所有房間瞬間一齊崩塌,無數磚瓦碎塊崩裂破碎,然後在無匹的衝擊浪下無限分解,直到變成不可分解的灰,再被爆裂的風吹拂出一道圓形的痕跡。
爆破的聲威逐漸小了下去,越來越弱,然後歸於平靜。
風平浪靜後,小院已經不見了,徹底的不見了,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原來並不存在一樣,只有薛家莊園裡漫天灑落的灰雨,似乎才能證明過往存在的一點證據。
圓形痕跡的中心,立着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球,足有近十丈的直徑,微微地閃爍着青光。光球的表面上,一條條禁紋閃爍排列着,發出細微地嗡嗡聲,顯示出剛纔的衝擊留下來的痕跡。
如此強大的爆破符,居然沒有破開這個青色光球,甚至是連破壞都沒有做到一點。
夏塵臉色凝重,緩步走了過去,看着青色光球皺起眉頭,毫無疑問,這光球裡肯定就是薛一真的閉關之地,薛家老祖就在裡面。
剛纔爆破符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但是還是沒有對禁制造成不可逆的損毀,禁制的強大,同樣超出了他的想象。
影響肯定是有,但是並不大,而且爆破符的衝擊,肯定讓禁制裡面的薛一真有所察覺,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夏塵心裡再次升起強烈的緊迫感,此時不用靠直覺,僅僅是猜測,他也知道里面的薛一真肯定到了緊要關頭,否則絕不會遇到如此衝擊還能保持沉默。
他從懷裡連續掏出數張烈火符和寒冰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用真氣激發,便向着禁制光球拋了過去。
常言道水火無情,那麼水與火加起來的力量必然更爲強大,雖然烈火符和寒冰符的威力遠不如爆破符,但是夏塵已經用聚寶盆複製了很多張,當量變達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引起質變。
轟轟轟!極寒與極熱的同時相遇化成威力極爲強大的爆炸,可怖地衝擊浪猶如一道道威力無窮的拳頭,重重地轟在禁制光球上。每一下,都讓這高達十丈的光球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崩裂成無數碎片徹底消失。
然而,夏塵的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他能看出來,禁制光球看似在爆炸中到達崩潰的邊緣,實際上卻是安穩如山。因爲禁紋具有一種可以平均力量的功能,?每一次爆炸的力量,都等於被光球平均承受,看似顫抖,那只是因爲整體受力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他就是拋出一百張寒冰符和烈火符也不可能爆開禁制光球。
看上去,禁制光球就象是一個堅固無比的烏龜殼,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堅固,就讓人無計可施。
夏塵咬了咬牙,他並不想消耗力氣,因爲即使打碎了烏龜殼,裡面還有個強大無比的老頭子需要面對,保留一分真氣,便多了一分希望。但是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緊迫感越來越強烈了,夏塵不再猶豫,舉起裂空劍,頃刻間灌滿了真氣,對着禁制光球,狠狠一劍劈砍下去。
砰!如水的劍光發出令人心悸地嘶嘶之聲,重重砍在禁紋上,頓時發出長長的金鐵交鳴之聲,就象砍中的不是禁制,而是無比堅硬的鐵球。
青色光幕上出現一道深深地凹槽,劍光深陷其中,長驅而入。禁紋劇烈地跳動着,在裂空劍無匹的威力下不停的斷裂消失,就象是一條荊棘之路被硬生生開闢,一路到底。
但是隨着禁紋閃動,青色光球不斷生出延綿不斷的再生之力,一條禁紋碎裂,馬上又有新的禁紋產生,猶如不要命的蝗蟲一般填補上去,抵消着裂空劍恐怖的威力。
青色光球發出嗡嗡響,通體大放光明,似乎也運行到了極致,來抵擋法寶可怕的一擊。
良久,無匹的劍光終於沒有能破開連綿不絕地禁紋,隨着力量消耗,劍光逐漸黯淡下去,青色光球也漸漸恢復平靜。
夏塵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剛纔那一劍他已經用了全力,居然還是沒有破開禁制,這烏龜殼怎麼那麼堅硬。
如果連使用法寶都破不開這該死的禁制,那該怎麼辦?難道現在就要動用小黑?
他退後兩步,不甘地看着青色光球,大吼一聲,再次舉起裂空劍狠狠劈落。
比剛纔更加耀眼地劍光閃爍起來,直接在空中化成一道奔流不息的劍光之河,帶着恐怖之極地聲威,筆直地紮在巨大的光球上。看上去,就好象一道天外流星,以恐怖的威勢撞在一顆行星上面。
這是夏塵所能使出來的最強一擊,以他現在的修爲,就算是真正的神通一重修士正面面對,也要鄭重應對。
禁制再次大放光亮,被劍光衝擊的地方,頃刻之間深深陷進去一大塊,似乎已經被劈砍處一道巨大的縫隙,陷進去的邊緣變得相對薄弱,甚至有些透明,用肉眼便可看見裡面明亮的一角空間。
爺就不信了,劈不死你……夏塵咬着牙齒髮狠。
禁紋劇烈地抖動起來,排列成層層遍佈的防護層,抵消着這可怕的劍光。
如水的劍波已經斬落到了光球的最後一層,眼看就要將這大氣球象切西瓜一樣切成兩半,但是禁紋的再生能力再次發揮了作用,終於抵消了裂空劍最強的鋒芒,終究是功虧一簣,未能突破那最堅韌的屏障。就象一條陷入泥污中的魚,逐漸失去活力。
隨後,禁紋強勁地反彈回來,突然發出一道迅捷無倫的攻擊,將裂空劍和夏塵狠狠地彈飛出去。
夏塵猶如斷線地風箏般飛了出去,一時間全身無力,有種疲憊到了極點的感覺。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服下幾枚元氣丹後,迅速恢復着元氣,然後看着巍立不動的光球露出濃濃地苦笑。
生平第一次,夏塵產生嚴重的挫敗感。明明目標就在眼前,卻偏偏毫無辦法,這真讓人無可奈何。
青色光球無聲無息立在眼前,沉默着猶如一尊雕塑,即使如此激烈的兩劍劈砍,也沒有讓裡面的人有任何反應。更好像是對夏塵一種沉默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