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烏龜殼麼,本大爺就不信搞不死你!”夏塵咬牙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悲壯之色,彷彿要捨身就義一般。
當然,他是不會幹以身撞球轟轟烈烈而死這種蠢事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他要召喚出小黑,一拳將這烏龜殼轟上天。
但是在聚寶盆裡掏了半天后,夏塵沒把小黑掏出來,卻掏出了一個圓盤,這圓盤閃爍着淡淡的光澤,正是定位羅盤。
小黑的威力最強,而且是他最後的依仗,如果不到生死關頭,夏塵委實不想拿出來。定位羅盤能展示禁制結構,但是卻破不了禁制,事到如今,夏塵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老夥計,全看你的了!”夏塵看着定位羅盤,換換輸入了真氣。
定位羅盤立刻亮了起來,一道青光悠悠而起,在羅盤上方顯示出一個圓形的立體光圖,很快,便清晰地表示出烏龜殼的所有結構。
自從獸園回來之後,夏塵一直在偷偷鑽研禁制,從葉法天那裡得到的玉簡對他的幫助極大,雖然沒有人指點,但是玉簡裡的知識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很容易便能理解,因此通過研習,夏塵對禁制的結構認識很快便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現在在看定位羅盤上顯示的禁制立體結構圖,他很輕鬆就能辨識出禁紋的排列順序,並能根據禁紋的結構大致推算出禁制的功能。甚至隱約可以計算一部分禁紋的流動走向。
有定位羅盤這個大作弊器。夏塵對禁制光球的結構瞭如指掌。就象是面對一架複雜的機器,擁有詳細構造的圖紙一般。
看了半天,夏塵忽然有所明悟,其實破解禁制光球不一定非得需要暴力手段,只要辨識禁紋的排列後,他會很輕易地穿越進去。
想到這裡,他不禁暗罵自己是個大傻子,費了不少力氣,又消耗了不少珍貴的符籙,結果盡做無用功。早點拿出定位羅盤。什麼都解決了。
夏塵眯着眼睛,想了片刻時間,然後伸出一隻手掌,緩緩地插入了禁制光球中。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即使是裂空劍光也無法深陷的強大禁制,就這樣被他的一隻手,無聲無息地插了進去。
光球沒有任何變化,只有夏塵手掌兩側的禁紋,倏然閃亮了一下,似乎察覺到某些異常,但是夏塵手掌的動作很慢,禁紋很快就歸於平靜。
夏塵手掌慢慢深入,很快,便完全沒入了禁制當中。緊根着便是半個胳膊也延伸了進去。
他做得小心翼翼,同時把真氣最大幅度的發散出去,感知着禁紋最細微的變化,從而作出細微的調整,雖然有定位羅盤指引,又對禁制有了一定認識,夏塵仍然不敢動作太大。
這就好比是初學游泳的人,雖然掌握了動作要領,但是仍然需要熟練過程,禁制中步步危機。稍微錯漏一點,便是必死之局。
漸漸地,隨着深入禁制,夏塵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注着看着定位羅盤上自己的位置和禁紋的排列。此時他半個身體都陷入了禁制當中,可謂是以身犯險。每一條禁紋不正常的流動,都隨時可能把他吞噬。
進入禁制的身體部分越多,觸發禁制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一步都不能錯,就象是行走在鋼絲繩上,稍有差池,以這禁制的強大力量,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性。
雖然是在生死邊緣上行走,但是夏塵也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極大的體驗。
他以前鑽研禁制,畢竟只是理論上的,雖然認識頗高,但是對禁制的變化沒有實際上的體驗,但是現在通過穿越禁制光球,卻有了最爲直觀也最爲明晰地感受。
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和理論上結合得完美無間,就象是教科書以形象化的方式在他面前展開一般。
禁制也是陣法,而陣法往往就是修行道理的組合,越是高深的道理,也就越難破解。
夏塵感受着禁制變化,如同接受一番修行之道的直接洗禮,心裡隱隱有所悟,彷彿破開了眼前的桎梏,跳到了一個異常精彩、高深的境界中。
這種感覺很奇異,又象是頓悟,但又對周圍的一切明察秋毫,就象一面鏡子,照映着同樣的人但是卻不同的動作。
一心二用,秋毫畢現。
他原本雖然可以隨時突破後天十重,但是若是突破後直接就達到後天十重巔峰,沒有任何過渡期,似乎還差着一把勁。但是現在有了這番頓悟,夏塵感覺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只要突破後天十重,便會直接達到後天十重巔峰。
這等於自己又多了一張絕殺的底牌,因爲突破的一瞬間往往也是最強的一刻,修行者相鬥時突破,然後反敗爲勝的例子並不少見。
而且以往修習禁制所遇到的一些困惑不解,此刻在禁制摸索之中,也全部得到了解答,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汩汩流過,明晰透徹,再沒有絲毫滯礙。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夏塵感慨着,如果不是還要解救李綺彤,他完全想在禁制裡繼續摸索,探尋更高的境界。
此時,他的手臂已經完全穿過了禁制光球的另一側,跟着便是半個身子穿過,青色光幕完全由禁紋組成,大約有幾尺的厚度,整條胳膊伸進去,就等於穿透了禁制光球。
我真傻,真的,早知道如此,何必耗費力氣浪費那兩劍,結果還被反噬差點受傷。夏塵自怨自艾地心想着,把頭伸過了光幕。
禁制裡面就象是另外一個封閉的空間,只不過看上去遠比青色光球能夠容納的空間廣大得多。
夏塵知道有些禁制具有奇妙的功能,可以扭曲空間,即便是手指蓋大小的地方,實際上也可以容納象房屋般大小,儲物袋、聚寶盆無不是如此。
裡面的空間空無一物,呈現柔和的青白色,在中央無人的位置上,端坐着一名老人。
這老者身形乾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息,也沒有心跳起伏,望之毫無生命跡象,似乎已經坐化了一般。
他容顏雖然蒼老,但是卻沒有多少皺紋,眉目間和薛凡三兄弟隱隱有些相像之處,但是看年紀,卻似乎比三兄弟更爲年輕。
毫無疑問,這老者必然就是薛一真,夏塵心想着。
直到夏塵進入禁制光球內部,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想必還處在全身心的修煉之中,對外界全無感識。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先前夏塵用裂空劍連劈兩劍,禁制差點被破掉時,卻依然毫無反應。
雖然薛一真沒有絲毫反應,但是夏塵的眼神卻是猛烈的縮了起來,因爲薛一真不是一個人,他的懷裡,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影卻在熟悉不過,正是多日不見的李綺彤。
薛一真背後不遠處,躺着一名少年。嚴格來說,那已經不是少年,而是一具侏儒大小的青紫色的屍體。
這屍體全身赤*裸,肌膚猶如褶皺的樹皮般堆縮着,肌膚下面沒有肌肉,直接便包裹着骨骼,彷彿徹底失去了生命精華,呈現出一種彷彿令人噁心的狀態。
他灰暗的面孔扭曲到了極點,顯然臨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身的生命精華,被強行吸取得乾乾淨淨。
饒是夏塵見多了血腥的場面,見到此情此景,眉頭也不禁深皺起來,他早就聽明志講過薛一真正在閉關修煉一門陰陽神功,需要童男童女之身作爲獻祭。
但是聽說和親眼所見畢竟是兩回事,就象是聽說吃人和真的吃人完全不同,這種場面的刺激感是極爲強烈的,看到那陌生少年的悲慘境地,夏塵不禁對薛一真產生了強烈的恨意。
這無關愛憎,而完全一種對肆無忌憚掠奪別人性命的行爲的天然敵意,更何況李綺彤還在薛一真的手裡,少年已經被薛一真吞噬了,接下來肯定輪到李綺彤了。
夏塵不禁暗自慶幸,幸虧自己進來的還算及時,否則可能再晚上一些時間,面對的可能就是小姑娘的屍體了。
千辛萬苦纔來到這裡,如果發現李綺彤已經被害,夏塵怎樣也不能夠原諒自己。
嗤拉一聲!夏塵猛然警醒,全身汗毛都樹立起來。
只見薛一真的手忽然動了起來,他雙目依舊緊閉,身軀絲毫不動,只有乾枯瘦削的大手猛然抓在李綺彤肩頭,將小姑娘衣襟撕扯下來一片,登時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肌膚。
李綺彤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發出一聲極爲微弱的吶喊聲,但是卻好象被禁錮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嗤拉!又一聲撕破衣襟的聲音。薛一真似乎並沒有真正醒來,也沒有發現夏塵,只是憑藉本能的動作撕扯着手中獵物的衣裳,他現在修煉神功到了緊要關頭,要吸取手中女子的生命精華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爲。
夏塵大喝一聲,裂空劍帶着無限的威勢,向着薛一真的頭上重重劈去,他操控真氣的能力妙到巔峰,雖然李綺彤還在對方手中,但是夏塵自信不會傷到她分毫。
唰!裂空劍在禁制空間裡發出可怖的光芒和強勁的破空之聲,這是法寶之威,即便是一座山,也要毫無懸念的劈成兩半,何況只是一個毫無知覺的乾枯老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