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個面目全非的人拖進了東廂房,她累的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連忙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的引盡。
纔想着這已經是大半夜了,要不然明天清晨再去通傳王妃,哪裡料到,自己一杯水才下肚,屋外就有敲門聲。
“陳夫人,可在裡面?”張楚晨的聲音男的的溫柔,就連她身側的紀矛口都不得不側目好奇的望着他。
翠兒一聽見這個聲音,渾身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連忙抹了抹頭髮,跑過來開門:“王妃。”
“這半夜的可有打攪陳夫人?”張楚晨臉上帶笑,絲毫讓人看不出她的來意。
翠兒手忙腳亂,自己因爲拖着那翻身渾身上下都是惡臭,再加上一路過來又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味道能好聞纔怪了。
再說她如今額頭上的散發全都被汗浸溼,溼*濡的粘在皮膚上,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而反觀平安王王妃張楚晨,身上的裙子早就換了,明明是一件簡單的碧綠對襟襦裙,卻偏偏被她穿的多了一份仙姿玉質出來。
翠兒張着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怎麼先前見到王妃的時候沒有覺着王妃竟是如此美麗。
“陳夫人可是身體不適?”張楚晨關切的詢問,其實她原本可以 不用對翠兒這樣客氣,只是方纔那一幕忽然就讓她改變了注意。
眼前的這個女人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興許明日她就會因爲身上重疾而被陳府拋棄。
興許她還會被冠上給王妃傳染瘟疫的名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何況她在陳府原本也沒有什麼地位。
“王……王妃……老爺說您要裡面這個人,他差人送過來了。”翠兒結結巴巴的說着話,可是眼睛卻一轉不轉的盯着張楚晨。
怪不得時常有秀色可餐這句話,王妃這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自成一派的風流氣質,她是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
想到這裡,她便頓時有些自慚形穢,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好,你去歇着吧,我讓紀大夫幫忙瞧瞧。”張楚晨微微側身,示意翠兒出去。
翠兒這纔想起來自己在門口已經杵了半天,連忙低着頭:“那奴婢這就出去了。”說完話還是不敢擡頭將門房關好走出去好長時間,她才猛地掐了自己一下:“該死的,怎麼又說成奴婢了。”
張楚晨和紀矛口兩個人坐在屋子裡,誰也沒有說話。
反倒是牀上躺着的那個人身子輕輕地動了動。
紀矛口自然不會忽視這個小細節,他站起身,背對着張楚晨道:“我以爲王妃會要救一救那個婦人。”
紀矛口口中的夫人自然指的是翠兒。
張楚晨淡淡一笑:“惡人自有天懲,我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再說即便我能救好她特活不長久,更何況我還沒有法子來救她。”
“和解?”紀矛口一邊說話,一邊講手裡的銀針繞上絲線,飛快的搭在牀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手腕處。
“我又不是善人,誰都救,再說我柯從來沒有想過要救她。”張楚晨輕輕搓了搓雙手,眼前的被子上面有方纔翠兒摸過的痕跡。
她正在小心的提取裡面的唾液進入智能醫療包裡面分析。
紀矛口沒有在說話,而是全神貫注的將經歷都放在那個病人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楚晨凝眉苦思,而紀矛口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張楚晨看着智能醫療包出現的結果有些哭笑不得。
裡面顯示這個瘟疫其實只不過是簡單的瘧疾罷了,若是放在現代早就已經攻克,而且人類體內也早就有了抗體,所以自己的醫療包裡面並沒有治療瘧疾的藥品。
如此一來她還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就在結果出來的同時,紀矛口也收了銀針,他的眉毛擰在一起:“如此怪哉的脈象我還是頭一次遇見。”
“可有解法?”張楚晨此時更想知道紀矛口的看法,畢竟在古代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
“若是瘟疫也就罷了,此症會使人渾身潰爛,卻不致死,只會令人其醜無比,而且王妃您看此人皮膚這裡竟然光滑無比,沒有一點潰爛的跡象。”說罷,紀矛口就將此人腰間的衣服撕破,正要露出來一塊血紅創傷不滿的肌膚。
張楚晨上前用袖子將血跡擦乾淨,那女子腰間便顯現出如玉般的肌膚。
“這裡定有蹊蹺。”張楚晨不能大大方方的用智能醫療包對女子的腰間進行掃描,所以她只能憑藉肉眼去觀察。
紀矛口沉思片刻便準備伸手去摸,卻被張楚晨給攔住。
“你別靠的太近,小心被傳染,再說男女有別,你雖是大夫,眼中不會又性別之分,只不過這裡是陳府,眼線太多,不如我來,你幫我在外面看看,我想既然陳安慶把人給我送來了,就一定想知道我怎麼做,崇輝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個護衛的工作就又來紀大夫您了。”張楚晨說的一板一眼,每一句都令紀矛口無從反駁。
他無奈的笑了笑:“怪不得王妃您總能化險爲夷,就連陸老都對你是連連稱讚,果然是個奇女子,也罷,給你看門沒有問題,只不過王妃您先吃下這粒解毒丸,這瘟疫會讓人脫水,這毒藥會讓人肌膚潰爛,不得不防。”
“多謝紀大夫。”張楚晨伸手接過,毫不猶豫的就嚥了下去,然後衝着紀矛口微微一笑。
紀矛口看着張楚晨這一*作,奇怪的笑了笑,然後帶着一臉的若有所思推開了房門。
張楚晨從褲腿裡面取出隨手攜帶的小匕首,雖然並不是養父的那一柄炎月,但是手裡的這個匕首也可以稱得上是削鐵如泥。
她將麻醉散在女子的鼻尖放好,這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劃開女子腰間那一塊如同美玉一樣精緻的肌膚。
皮膚被利刃劃開,奇怪的是卻沒有一點血跡漏出,張楚晨心裡的猜想更被證實,她抿着脣,不一會兒這皮膚便從女子身上被剝離下來。
張楚晨將那塊晶瑩剔透的皮捏在手裡,看到上面的圖案後不由的大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