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達酒店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莫非竟然意外地遇見了兩名球迷向他索要球迷。這兩名球迷都是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卻在這裡苦苦守候了半天,這讓莫非感動異常。
對於那名自稱楊振豪的老球迷,莫非還是有一些印象的。記得自己當初還在四川全興的時候,好像第一個向自己索要簽名的球迷就是這位慈祥的老人,自己當初還樂了好幾天呢,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這裡再次重逢。
莫非很開心地給兩名老人送上了簽名,並且熱情地與兩名老球迷合影了幾張照片,這才請老姚驅車將兩位心滿意足的大爺送回家。
回到房間的莫非看見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梅里先生,這纔想起來自己不對的感覺是因爲什麼,原來這位“帥氣的外國友人”被自己給遺忘了。
莫非有些汗顏,又有些愧疚地幫梅里先生掖了掖被角,然後才起身去洗漱。卻沒看到原本睡着的滿臉幽怨地梅里先生突然睜開了雙眼,然後又快速的閉上,帶着一臉的欣慰,繼續他的春秋大夢……
滿身疲倦的莫非將自己狠狠地甩在了舒服的大牀上,腦中想象着明天回家與家人團聚的畫面,還有見到餘韻時的激動,見到同學老師們的快樂,很快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老姚,還要多久才能駛進南充地界?”
今天一大早起來,莫非便坐上了回程的轎車。梅里先生並沒有跟隨一起,他留下來說是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而楚鍾天也很是善解人意讓老姚驅車送莫非回家,畢竟莫非現在可是大球星了,如果真要去擠火車的話,說不定會被激動地球迷給堵在列車上。
歸心似箭的莫非全然沒有心思去關注車外不斷倒退的美好風景,他在車內總是感覺自己坐不住,不斷地這摸摸那摸摸,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
這讓開車的老姚好笑不已,不過卻也很能理解對方的心思。離家的孩子總是會特別想念家鄉的美好。
“快了。看見前方的那個收費站沒有。過了那裡,就是南充界面了。”老姚向着前方几百米處的收費站努努嘴,朗聲說道。
莫非擡眼遠眺,可不是,前方有幾輛小車正在緩緩前行,等待通過收費站。看來,距離回到家中,確實不遠了。越是這樣,莫非的心潮越是激動。自己很快就要看見闊別半年之久的父母,還有院子裡的街坊,當然,還有他日思夜想的餘韻,他們還好麼?會想念自己麼……莫非在昨天就已經打電話告知父母自己已經回到華夏,明天就會回家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是否準備好了迎接漂泊在外的遊子……
****今天一大早就滿面春風的出門前去市場買菜,見着認識的人都會笑盈盈地問好打招呼。周圍的鄰居疑惑着莫家是不是有了什麼喜事,怎麼老陳見誰都是一副熱情地面孔。
****的心情確實很愉快,當她得知兒子今天就將回家的消息,激動之餘便是很快地反應過來,自己一定要做上一大桌子香噴噴的飯菜來“慰問”兒子。兒子現在長大了,自己在事業上是不可能幫到兒子什麼,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用自己的關愛來令兒子感覺到家的溫暖。
算算時日,自從兒子離家之後她已經差不多七個月沒有見着兒子的面容了,這讓一向疼愛兒子的莫母感到分外的難受。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親,有時候在沒人的時候,****甚至會悄悄落淚,向着兒子在國外是不是吃的好,能不能睡的香。雖然有電腦可以通過視頻看見兒子,可她總感覺不真實,她想看到的是兒子健健康康的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
當看到電視裡兒子被人剷傷送往醫院的那一幕,****感覺眼前一片昏暗,似乎天都已經塌下來了。如果不是老頭子拉勸着,說不定她立馬就會飛往歐洲。好在兒子的電話讓她放心了不少,而兒子保證十二月份會回家探望父母,才讓她徹底打消了去往德國的念頭。
“這死老頭子,兒子回家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幫幫忙!”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莫母的心頭又是一陣心酸。她還記得當初每次當她回到家中,兒子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然後會很慵懶卻又調皮地問上一句“媽,今天吃什麼?”。可是現在,還是這間房子,可早已是物是人非。
好在兒子今天終於是要回家了,自己終於是可以好好看看兒子了。不知道非非是不是長高了,又或者是國外的飲食不習慣,變瘦了……揉了揉有些溼潤的眼眶,莫母整理了一下心情,便提着滿滿一籃子菜走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老婆子,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啪嗒~”一聲,莫家住宅的房門被打開了,莫紅軍抱着幾件啤酒走了進來,爽朗的聲音也傳進了廚房裡。
“就說你這個死鬼!兒子說不定就快到家了,你卻還不見人影,是不是要我來請你回家啊!”****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叉着腰走出廚房,眼光不善地看着莫紅軍。
“我這不是還要上班麼?”莫紅軍鬱悶地嘀咕了兩聲。他可不敢大聲反駁老伴,畢竟幾十年所積壓下來的“妻威”還是讓他心驚膽顫的。看看妻子手中拿着的鍋鏟,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了什麼不順對方意思的話,一鍋鏟是絕對跑不掉的。
其實他一早就和領導打過了招呼,說是兒子今天回家,自己得早點下班。領導也很是理解的批准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回到家中,而是邀請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到家中吃午飯,比如餘韻一家,還有莫非的幾個老同學,當然,還有鄧老師……這些都是與莫家關係很不錯的,雖說是家宴,但也不礙事,想必莫非看見這羣“老熟人”也會開心不少。
做完了這些,他還到院子外地小賣部搬了一件啤酒回來。莫非這麼久沒有回到華夏,重逢的桌上怎麼能少得了酒呢?兒子現在可是個男人了,自然不能在飯桌上不喝酒咯。當然,他並不是想灌醉兒子,畢竟兒子是一名職業球員,能不沾酒就儘量不沾酒。不過今天高興,小酌幾杯也不妨事……
“上班就了不起了?去,把兒子的房間再給收拾一遍,別讓非非感覺到他離開之後我們這當父母的對他的東西就不上心了!”****眉毛一挑,給丈夫下了命令。
“可是我昨天才打掃了啊!沒必要了吧……”莫紅軍這話還沒說完,見着老伴似乎有發火的徵兆,趕緊一縮脖子,灰溜溜地拿起掃帚向莫非的房間行去。
“就是這裡了,老姚。”
伴隨着一聲清脆卻略顯激動地聲音,一輛黑色炫目的奧迪a6“嘎吱~”一聲,穩穩地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名帶着黑色墨鏡地陽光少年緩步走了下來。
“終於回來了。”
莫非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激動,靜靜地打量這座平靜安寧的小院。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院子中央的那顆大槐樹依然健壯挺拔地佇立着,隔壁的王奶奶依然很早就坐在家門口開始擺弄她的那些針針線線,而三單元的黃哥家的小伢子依然在那個鞦韆上晃盪,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喜歡在上面蕩啊蕩。還有二妞家的貴賓犬,慵懶的躺在地上享受陽光的沐浴,還有……
“還是這樣,還是這樣!”熟悉的畫面,熟悉的人和事,一一在莫非眼前浮過,曾經的過往和現在似乎在不斷交疊,讓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莫非甚至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從未離開。自己,一直都在這裡。
“小莫,進去吧!”老姚握了握莫非因爲激動而抖動不停地雙手,然後在其肩上拍了拍。
“恩。”莫非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似的,邁步向前走去。
“王奶奶,您老的身體還是很不錯啊!”
“黃小弟,讓哥哥抱抱。”
“美美(那隻貴賓犬),怎麼見着我也不搖搖你的小尾巴,哈哈!”
一路上,莫非不斷的熱情笑着向鄰居們打着招呼,這讓周圍的人感到一陣詫異。
“這是誰啊?我認識嗎?”
“不過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好像是莫家那個小崽子。對,就是莫非!”
“嗨,莫小子,你回來了?難怪你老媽今天一直滿面笑容呢!”
“歡迎回家啊,莫小子!我們可是想念你得緊呢!哇,你好像更加壯實了!哈哈,看歐洲的美食把你養得……”
這些看着自己成長的街坊鄰居如此意外而又熱情地招呼自己,莫非感到內心一陣溫暖。這纔是家的感覺!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精彩,其實他最渴望的還是親人朋友們在一起。這纔是他的快樂。
和衆人閒聊了片刻,莫非終於是不再停留,徑直走到了自家門前。靜立了片刻,從兜裡翻出那串已經半年多沒有用過的鑰匙,猶豫了一下,然後將鑰匙插了進去,然後扭轉。
“推開這扇門,便是真正的回家……”莫非默默唸道,然後輕輕推開……
莫紅軍正在打掃房間,忽然聽到自家的房門似乎發出了一聲“嘎吱~”鑰匙扭轉的聲音,心中“咯噔”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丟下掃帚便奔出臥室。
剛到大廳的他看見自己的老闆也是拿着鍋鏟慌忙地跑了出門。兩人面面相覷,帶着激動、期盼的複雜神色,望向了房門……
房門緩緩被推開,一個被陽光披上一層金輝的瘦高身影緩緩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還是那張臉,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樑,熟悉的嘴巴……
“爸,媽,我回來了!”門外的那名少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而這一刻,****和莫紅軍再也抑止不止激動地心情,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