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出殯之前,蔣衛東一直忙得團團轉,我也幫不上什麼就每天在婆婆家裡陪着。
婆婆除了跟蔣衛東去過一次殯儀館之外,就一直窩在家裡的臥室裡不出來,吃飯都是蔣衛娟給她拿到屋裡面。
周志紅也是每天必來婆婆家,她還找機會跟我說了話,我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她說要幫忙就進來了。
我正準備做點清淡的拌菜,周志紅站在旁邊看了一眼說婆婆不愛吃這些,還有別的菜嗎。
我說沒有,剛纔問過婆婆了,她說隨便我做什麼。
“管佳,這次去昆明我才知道原來衛娟跟你關係不錯啊,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事先沒跟我們說過,還真是挺適合保密的。”周志紅說完還小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裡正在切的黃瓜絲。
“跟你們說什麼意思?”我反問她,我憑什麼要告訴她呢。
“我是說,衛娟這種做法你不該看着不管啊,不過倒也好……”周志紅剛說到這裡,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手機也沒揹着我就接聽了。
“知道了,那我下去拿吧,你多久到?好的。”電話說得很簡短,我繼續切菜,周志紅說小齊送東西過來了要她下樓去拿。
沒過多久,周志紅就回來了,她又回到廚房裡。
“管佳,現在剩下乾媽自己一個人了,你有什麼打算呢。”周志紅問我,我看她把幾個打包的盒子放到了檯面上。
“沒想過這個呢,公公還沒安葬呢,誰會去想這個問題。”我不願意跟周志紅多說。
“這是衛東買回來的,他說都是你愛吃的,看他多知道疼老婆。這件事情我探過乾媽的口風,她說要是一個人了還是願意自己住的,你不必擔心她會跟你們一起住。”周志紅拍拍她拿進來的那打包的盒子,原來是蔣衛東讓小齊送過來的。
周志紅看我不說話就繼續說,“我有個想法,還沒跟衛東說呢,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我想把乾媽接到我那裡一起住,你也知道我一直是自己住,我跟乾媽一起住的話彼此都方便,你跟衛東也不用操心了,你看呢。”
我實在是沒辦法平心靜氣的繼續切菜了,周志紅這是要幹嘛,她跟婆婆一起住,她打的什麼主意呢。
“周姐,你還是去跟衛東商量吧,我沒什麼意見可說。”
周志紅看我不想多說,站了一會兒出去了。
公公出殯的這天,參加遺體告別儀式的人來了好多,我站在蔣衛東身邊,他時不時就給我介紹這個領導那個老總的,我幾乎不認識他生意上的這些人,反倒是周志紅跟這些人很熟,我站在家屬的位置上有些尷尬。
整個儀式忙完處理好,等我們從公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酒店那邊已經定好了飯,蔣衛東跟我匆匆交待了一下就去酒店那邊了,我和蔣衛娟決定回家去看看婆婆再去酒店那邊。
我們回到婆婆家的時候,蔣衛娟說要去門口超市買點東西,我心裡悶得慌就站在門口等她。
藉着這個時候,我給爸媽打了電話,他們昨天匆忙的從老家也趕了過來,可是婆婆說什麼也不讓我爸媽去送公公,我也不知道婆婆在風俗上有什麼忌諱,最後蔣衛東也說爸媽心意到了就好了,畢竟也都是年紀大的人,還是不去送了吧。
就這樣,我爸媽昨天過來看了婆婆,今天就沒去殯儀館那裡。
我媽聽我說一切順利就嘆口氣說順利就好,沒想到我公公就這麼走了。
聽着我媽的感嘆我也很唏噓,誰能想到之前已經逐步好轉的公公突然就走了,我一想起公公最後那個樣子就難受,可是我沒跟爸媽說過這些細節,我不想他們有兔死狐悲的感受,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誰也不願意看見同齡人的離開。
剛跟我媽打完電話,我就看見婆婆從小區門口走出來,她四下張望着朝着跟我相反的方向小跑過去了。
婆婆這是要去哪裡啊?我看眼超市,蔣衛娟還沒出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婆婆。
看婆婆去的方向,應該是小區後門那裡,那邊有一條挺僻靜的小路,我走過一次所以知道那裡沒什麼人,經常都是小區的住戶把車停到那裡。
婆婆的目標看來就是那裡,我怕被發現就離得挺遠跟着,只保證自己不跟丟就行了。
到了小路的那一頭的時候,婆婆終於停了下來,我也趕緊躲到身邊一顆樹後面。
過了幾分鐘,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出現在小路上,車子緩緩在婆婆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拉開,我看不見車裡面是什麼人,我只能看見婆婆跟車裡的人在說話,然後婆婆就上了這輛車,車子很快就從我身邊開了過去。
是誰把婆婆接走了啊,我看着奔馳車的車牌,那是個挺普通的號碼,我印象裡沒見過這個車牌,應該不是蔣衛東安排的,要是他的話一定會跟我說的,他知道我和蔣衛娟要回家看婆婆啊。
我用手機把剛纔看見的車牌號記了下來,可是並沒有完全記住,最後兩個號碼我還是忘記了。我記着號碼的時候,蔣衛娟給我來的電話,她問我怎麼沒等她直接回家了嗎,我說沒有遇見個熟人說了幾句話走到小區後門了,馬上回去,蔣衛娟就說她在小區門口等我。
見到蔣衛娟,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剛纔看見的事情,可是不說一會兒回到家裡也會知道婆婆不在家的。
我把剛纔看見的事情告訴了蔣衛娟,她聽完也是很意外,說不知道她媽這是跟誰走了,她說着就要給蔣衛東打電話,我沒讓她打
蔣衛娟不解的看着我,我說你哥現在忙着呢,也許婆婆馬上就回來了,我們先別急,等一下再說吧。
“好吧,我聽嫂子的。嫂子,你不覺得我媽最近很奇怪嗎,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家裡怎麼了,我這兩天陪着我媽,她每天都往外打一個電話,還總是躲着我半夜纔打,我也沒問她,一開始以爲她是給哪個老姐妹打電話,可是想想又不對,要是那樣的話幹嘛還揹着我呢,真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