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把自己心裡對於婆婆的懷疑告訴蔣衛娟,今天遺體告別時我見到的公公也不再是出事那天我看見的樣子,蔣衛娟和蔣衛東都哭了可是沒人提出別的,我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纔好,尤其是婆婆現在這個樣子我更要看清楚了再說。
說實話,我的心很累,爲什麼蔣家會這麼複雜了呢,爲什麼結婚之前我沒看出這些呢。
我跟蔣衛娟等了半個小時後,婆婆就回來了。
我們沒上樓就在樓下等着,婆婆走過倆看見我們倒是沒意外,她問我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媽,你去哪兒了?”蔣衛娟直接問婆婆,婆婆看我一眼沒吱聲,一個人上樓去了,我和蔣衛娟只好跟着一起上樓。
進了家門,婆婆就說她想把現在的房子賣掉,蔣衛娟一聽就急了,說這片可能一兩年裡就要*了,這時候賣房子不是有病嗎,不能賣。
我自然是不方便說話,可是婆婆原來總跟我們說她當初有眼光買了現在這套房子,一旦*就合適了,現在又急着要賣掉了,一定是因爲公公的原因。
“你不懂,老東西死在了這裡,這房子不吉利了,趁早賣了吧。“婆婆心煩的說着,我發現婆婆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我之前看見她出去的時候肯定是什麼也沒拿的。
“媽,你這話不對啊,我發現你最近就不對,現在賣房子,鄰居們都知道我爸是在這房子裡走的,不是更賣不上價錢了嗎,你這是怎麼了?”蔣衛娟很不理解,婆婆就說房子是她自己的,要蔣衛娟別多管了,她想賣掉自然有辦法,肯定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你放心,等我死了這房子會分你一半的,媽可不封建,不會把房子留給兒子不管嫁出去的女兒,再說看你那個婆家,媽不留點啥給你怎麼辦啊,你們老蔣家就是祖上不積德啊。”
這話題再也沒聊下去,蔣衛娟又追問婆婆到底去哪裡了,婆婆就說見一個老姐妹,人家聽說家裡出事了特意過來看看。
蔣衛娟說那怎麼不是來家裡,還要出去說,又不是我們年輕人見朋友還要約着喝個咖啡什麼的。
婆婆馬上就變臉罵了蔣衛娟一句,說就是見老姐妹去了,別多問了,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先搞明白吧。
我看得出婆婆心情很不好,我不想看着她們吵下去,就拉着蔣衛娟說媽這些天很累了,讓媽休息一會兒吧,我說完緊着給蔣衛娟遞眼色,可是蔣衛娟聽婆婆這麼說她再也壓不住脾氣了,她哭了起來,嘴上說什麼我這樣怎麼了,上樑不正下樑歪,能怨誰啊。
這話讓婆婆更加生氣了,她立着眉毛看着蔣衛娟,“你說什麼呢!”
蔣衛娟委屈的看我一眼,“我沒說錯,嫂子也不是外人,咱們家那點破事也不用瞞着了,你跟我爸……我不說了,你自己清楚,我跟我哥長這麼大容易嗎,就說那年的事……”
“住嘴!”婆婆暴喝一聲打斷了蔣衛娟的話,她動作快速朝着蔣衛娟就過去了,我一看這是要動手啊,連忙擋了過去。
可是沒想到我這個年輕人還沒婆婆動作快,看來婆婆一直跳舞還真的是有用處,我還沒攔到位置,婆婆的巴掌已經招呼到了蔣衛娟身上,蔣衛娟叫了起來,伴隨着婆婆的罵聲,家裡面再次亂成一團。
我腦袋這個大啊,人家母女兩個打了起來,我這個兒媳婦要拉架,可是我拉着誰都覺得怪怪的,我也插不上手,婆婆已經完全控制了局面,蔣衛娟畢竟面對的是自己的親媽,她又不能還手,只能嘴裡面喊叫着。
我沒多想,一個念頭就是給蔣衛東打電話,這種場面只有他能解決了。
在婆婆和小姑子的喊叫罵聲裡,蔣衛東的電話接通了,我馬上就開口跟他說家裡面出事了,婆婆跟你妹妹打了起來,你能不能趕快回來,我管不了啦。
“你說什麼,快把手機給乾媽,就說是我找她,快點!”蔣衛東的電話里居然傳來周志紅的聲音,我愣了半秒鐘才問,你是誰啊。
“周姐啊,你快點啊,我跟乾媽說!怎麼她們還會打起來啊!”
我也沒時間多想了,就拿着手機跟婆婆大聲說,是周志紅來電話了,接電話吧,別打了,大家有話慢慢說。
婆婆聽見我這麼說,手上動作緩了下來,蔣衛娟趁着這時候終於也掙脫開了,她哭着看着她媽,我趕緊把手機給了婆婆,然後拉着蔣衛娟到了一邊。
“你怎麼了,說話說成這樣。”我不得不數落蔣衛娟,她又不是不知道婆婆的脾氣,這時候說那些不是找着起矛盾嗎。
蔣衛娟委屈的整理着亂糟糟的頭髮,說誰知道她媽怎麼回事,還說我是不知道家裡以前的事,她憋了這麼多年沒說過啥,今天還沒說什麼呢她媽就急眼了,她又沒胡說。
我只能嘆口氣勸她冷靜點,別在這個時候刺激婆婆了。
婆婆那邊拿着我的手機聽着,好半天也不見她說話,不知道周志紅在那邊跟她說什麼呢。
我讓蔣衛娟去洗洗臉吧要不就先出去待會兒,爲的是讓她冷靜一下,不知道一會婆婆聽完電話看着蔣衛娟會不會還要繼續,還是先消失吧。
蔣衛娟就說那她下樓去,有事讓我給她打電話。
婆婆看着蔣衛娟開門走了倒是沒說什麼,她對着電話說她知道不用擔心了,我聽她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看來周志紅對付婆婆還就是比我強。
我就在沙發邊上看着家裡面,我這些天也沒怎麼注意過家裡有什麼變化,這會抽空一看就發覺有些不一樣了。公公生前喜歡的總擺在茶几上的那套象棋不見了,家裡面沙發上原來的灰色靠墊也都不見了,我這些天進進出出怎麼沒見誰收拾過呢,我也沒動過,每天過來這邊就是給婆婆做飯了。
我沒弄過,那就是婆婆自己收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