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站在這兒啊，媽呢？”
蔣衛東和小齊回來了，我看着盯着黑眼圈的蔣衛東，脫口而出就問，“周志紅呢。”
蔣衛東說她回家去了，他回答完我就讓小齊也回去休息吧，有事情的話再打電話。
小齊又問了幾件事情要怎麼安排，其中提到了程總，我又說了一句，“程肖揚就在你家呢，在樓上，婆婆也在。”
蔣衛東看我一眼繼續跟小齊交待，安排完了等小齊走了他才問我程肖揚怎麼會來。
蔣衛娟搶在我前頭跟他哥說，是她請程肖揚去家裡的。蔣衛東又問蔣衛娟怎麼會遇上程肖揚的，蔣衛娟看我一眼說就是正好遇到了，她沒說看見我在程肖揚的車上。
“是他找我，我在他車裡坐着說話，正好遇上了衛娟。”我還是把事實說了，蔣衛東啥也沒說就說上樓吧。
不知道這時候婆婆跟程肖揚在樓上說什麼呢，我們到了家門口時，蔣衛東讓蔣衛娟去開門，蔣衛娟停頓了一下敲了敲門。
“不是有鑰匙嗎。”蔣衛東說了一句，開始在自己的褲兜裡翻找着，他也有家裡的鑰匙。
“回來了。”婆婆已經把門打開了，我跟蔣衛娟跟在蔣衛東身後進了家門，程肖揚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我想起他之前就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嚴重了。
蔣衛東見了程肖揚語氣很好，他們兩個完全沒提什麼你怎麼會在我家之類的話題，可越是這樣我越覺着氣氛不對。
婆婆看着蔣衛東就說他瘦了，這幾天累壞了，蔣衛東坐到了婆婆身邊，語氣裡很是關切的問婆婆吃飯了沒有，還說公公的事情辦得很風光，讓婆婆可以放心了。
“媽知道，放心的。”婆婆沒了往日裡能說會道的樣子，我發現茶几旁邊的垃圾桶裡多了好多用過的紙巾團，這幾天家裡的垃圾都是我來收拾，我記得清楚這個垃圾桶裡原來什麼也沒有的。
“衛娟，你陪媽去屋裡休息吧，我跟程總說說話。”蔣衛東是想單獨跟程肖揚說話嗎，我也站起來要走，可是才佔了一半貓着腰呢就被蔣衛東抓住手又摁了回去。他用的力量不小，我坐下的時候身子好不容易纔平衡住。
程肖揚就直直看着我被拉着坐回來，他先開了口，“聽說你見過我爸爸了，就前不久的事情。”
“是啊，我可是第一次有機會見到程老爺子，你跟他還挺像的，一看就是父子啊，不過那天我也不夠資格跟老爺子說太多話，更沒提我們是朋友。”蔣衛東樂呵呵的提起那天跟程肖揚爸爸吃飯的事情。
我雖然不做生意，但還是知道大佬程在生意圈裡的地位和名號，只是我總是忘記這個名聲赫赫的人就是程肖揚的父親。
“我們是合作伙伴，希望這次合作能順利，我還要靠衛東兄提攜呢。”程肖揚很是強調了一下合作伙伴這的叫法，他刻意的否定了蔣衛東說他們兩個是朋友的話。
“別客氣，你是程家的接班人啊，怎麼會用我來提攜你呢，我們這次的投標能成的話，咱們兩個一定要做好，老爺子那天在飯局上可是說過的，以後也想弄弄這方面的項目。”蔣衛東談起生意心情似乎很好，看不出這是一個剛剛操辦完父親喪禮的兒子。
程肖揚一笑，他們兩個繼續說着生意上的事情，看起來很和諧，可是陪坐在旁邊的我越來越緊張，從我坐下開始，蔣衛東就沒放開握着我的手，我感覺他是故意這麼做給程肖揚看的。
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聊了很久，我就一直陪着，直到婆婆從臥室裡開門出來，蔣衛東才放開了我，我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僵了。
我用另一隻手按摩着僵硬的手腕，程肖揚看了我好幾眼，我低下頭不想看着他。
“衛東啊，佳佳最近累壞了，我沒什麼事有衛娟陪着我呢，你們就回家好好休息吧，你們走了我也清淨，走吧。”婆婆開口就拿我說事，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們離開，我倒是真的很想會自己家裡，我就想倒頭大睡一天才好呢，現在心理和身體都太累了。
蔣衛東很痛快的就說好，程肖揚也站起來說要走了，他跟婆婆道別，要婆婆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婆婆看着程肖揚一直點頭，可是什麼話也沒說。
我覺得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吧。
我們到了樓下，程肖揚先離開了，我和蔣衛東往小區正門走的時候他才說沒開車，我說那就走走吧。
“管佳，他幹嘛找你。”蔣衛東終於問了我這個問題，我還以爲他要回到家裡才說呢。
我還沒回答，蔣衛東又接着問，“你見過他爸爸嗎？”
“見過，不過是照片。”我把婆婆給我看舊照片的事情告訴了蔣衛東，我還問他怎麼從來沒說過他父母跟程肖揚的父親年輕時就認識呢。
蔣衛東停下腳步，“我媽給你看的嗎，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在的時候也沒說過他們認識，我怎麼會知道。我媽還跟你說了什麼？”
我說沒有，我只是知道了程肖揚父親的名字。
“你以前不知道嗎，你沒見過老爺子嗎。我以爲你很瞭解他的底細呢。”蔣衛東這話說的沒什麼，可是聽到我耳朵裡就覺得有些刺耳了。
他說以爲我很瞭解程肖揚的底細，這什麼意思。
“我不瞭解他的家庭，你應該也聽說了，他們父子一向不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說過他家裡。”
蔣衛東一把摟住我，“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很感激你這次會站在我這邊，爸爸一直很喜歡你，他說我娶了你是福氣，我信他的話。”
我貼着蔣衛東的胸口聽他說話，可是這些話說得我有點聽不大明白，我剛想問爲什麼說我站在他這邊時，突然感覺到我的臉上溼了。
蔣衛東哭了，等我意識到是他的眼淚落在我臉上時，擡頭看他已經是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