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總得告訴我,讓我做這些事爲的是什麼吧。”
光緒指着地圖說道:“德國還在爲走出歐洲而煩惱,法國爲應對德國而費盡心思,俄國只盯着陸地,意大利連地中海都出不去。美國有強大的經濟實力爲獲得相應的國際地位目光還盯着大西洋,而海軍強國英國在南非被布爾人拖住。這時候的太平洋失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現在這是最好的時刻。可有兩個美國人也注意到這個現象,所以在他們的支持下發動這場政變。我們要做的在他們之前拿下它,再殺了這兩個人。尤其是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必須不惜代價幹掉他,沒有羅斯福的阿爾弗雷德·賽耶·馬漢只是無根之木。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爲了國家不在受到屈辱,爲了民族有一個廣闊的生存空間,爲了每一箇中國人能擡頭自由的呼吸。”說完光緒無力的跌坐下來:“朕雖有意爲之,可獨力難支。你們二位都很清楚,在清朝,國家無論大小事務均決於太后之手,說白了朕不過只是傀儡。如今日本都能對大清咄咄逼人,一但大清完敗於日本,就再也沒有哪國會拿大清當回事。別說是海外的華人,就連國人也只能是任人剝削奴隸。所以朕爭取到建新學練新軍,盡全力於日本一搏。而日本是一島國,只要能打敗其海軍就能全勝。你們會說大清還有北洋水師,別指望它,朕算定北洋必敗。所以朕要一支額外的、不被人注意的艦隊,在關鍵時刻給日本以致命一擊。”
“其實這麼做還可以圓先生的夢。從實際行動上去真正改變海外華人的命運。就如先生所言凡事不可一蹴而就,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我們在努力,”光緒按住就要跳起來的李恩富:“等你拿下火奴魯魯,開始建設和發展的時候,就可以大量招募使用華人。一個全心爲海外華人奔走的人難道還會搞什麼排華法案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有中國人才會真心的幫中國人。”
“一但挫敗美國的陰謀,爲了防止美國反撲。一個島國總要購幾艘軍艦吧,那好,讓我們來算算。購置軍艦,總不能讓軍艦在海上飄着吧,所以要修軍艦停泊的港口碼頭,可據我所知火奴魯魯還沒有能夠停靠大型艦隊的能力。軍艦總是要維修保養,所以還要建船塢,火奴魯魯現在跟本就沒有。維修的零件總不能連螺絲都去購買吧,總以還要建一個配套小型加工廠。開動軍艦需要優質燃煤,所以還要囤積燃煤。要在一年的時間內形成戰鬥力,訓練的強度和彈藥消耗肯定會很大。總不能有軍艦沒有炮彈吧,現在的炮彈難買而且海島上潮氣鹽性大不易長時間保存,所以還要有一套炮彈自行生產的能力。購買智利軍艦要花錢,而且智利的軍艦都已經是老軍艦了,新軍艦要通過智利向英國購買,那智利沒理由不從中撈一筆。這些都是一次性的花費……”
“停停停。”李恩富算得一個仔細讓光緒是心驚肉跳:“別把海軍日常消耗算在朕頭上,好歹你也是保衛火奴魯魯。”
沉靜在計算中的李恩富擡頭看了一眼光緒:“差點忘了還有官兵們的餉銀。算了,怎麼說這錢也要讓那女王來出,我可是在保衛她的國家。”說完又低下頭接着算:“人多了吃用也多了,海島能有多大地方。所以還要購買糧食、被服、日用,還要囤積硝石……”突然想了什麼,李恩富突然停下來思索着什麼。他又想到了什麼?光緒都有些怕了。
“對了,還要建練鋼廠,練銅廠和一切需要的配套設施。”李恩富興奮的接着算。
“你認爲那此破島有這麼多礦藏嗎?”光緒不滿道。
李恩富擡起頭笑嘻嘻看着光緒:“直接購成品鋼材銅料很貴哦。”
“一個島國能有多大,難道你要把整個世界都裝進那該死的破島嗎?”光緒怒道。
“再小的島也不能只有海軍。”李恩富完全沒有理會光緒的憤怒:“陸軍槍械總是要維修,彈藥還是能自己產的好。”
“不必了,一個島國能需要多少陸軍。陸軍消耗朕給你行了吧。你就不能想着法子省點錢呀。”選這麼個人是不是太沖動了,光緒暗自嘀咕。轉頭小聲問容閎:“你說朕不是考慮換個人。這傢伙完全把錢當草紙花。”
其實聽李恩富算了半天,容閎也是滿頭大汗,他只能小心回答:“微臣以爲這些還是——有必要的。”
沉靜在算法中的李恩富總算是停了下來:“這麼算下來,一千萬美元最快會在6個月內用完,最遲也不超過9個月。之後還需要提供不少於五百萬美元。以後每年還要……”
“沒有了。”光緒連忙打斷,再讓李恩富算下去,光緒只能去賣國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給你500萬立馬給老子滾蛋。事辦成了,再給你五百萬。然後記住永遠不要找朕要錢了。”
“不行呀皇上,這次我們壞了美國人的好事,美國肯定會想辦法報復的。更何況海軍是用來進攻的。再說港口碼頭總要安置些炮臺來防守吧,這炮彈什麼的總還是要自己生產吧。機器設備,工人技師什麼的這可都是要花錢的。”表情嚴肅的李恩富突然笑了:“再說我只要1500萬,不過一半而已。”
“你……”光緒頭往後一揚,側目警惕的看着李恩富:“你什麼意思?”
“皇上您可有三千萬美元呀。”
“沒有的事不要亂講。”光緒肯定的說,可心裡確沒底了。這可是絕密,整個大清包括光緒也只有三個知道而已。光緒相信另外兩個人絕不能泄密。
“亞洲礦業。”
“你怎麼知道,這可是秘密協議。”光緒眼睛登的老大。有人泄密,光緒眼中隱隱出現殺機。
“皇上不必擔心。”李恩富看出光緒的擔心:“我可認識不少美國議員。”
長出一口氣的光緒低聲罵到:“說好這筆貸款是秘密協議,居然還是泄密了。該死的美國佬。”
“皇上,這麼一大筆的貸款是一定要通過議會的。這就是大清與美國的不同之處。”李恩富笑道:“只是如此龐大的艦隊日常所耗我想火奴魯魯應該是負擔不起吧。”
來這個世界已經半年多了,每天都惡補各種知識,但是業務能力還是不足呀。對世界各國的情況和國內外局勢,更多的是依靠後世經驗的先知先覺,對於具體事件變化的反應速度和程度還是太顯稚嫩。最明顯就是,在此前的光緒跟本就沒想到要組建一支獨立艦隊還須要如此多的配套設施。就李恩富的算法一年就花了秘密貸款的一半,等到甲午將這支艦隊調上戰場那三千萬豈不是還不夠?
國內資產已經飽,經濟已出現下滑的美國爲了打開新市場,早就緊盯着中國。可在英國和俄國的雙雙干涉下均未能取得能功。在得知清國的大十字鐵路計劃後就通過各種渠道進行努力。當得知清國有意將東北鐵路交於美國人修築,田貝從京城一直追光緒到到上海。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時他手裡就有一千萬貸款的額度。他相信清國皇帝無法拒絕如此豐厚的條件。可沒想到一路都沒追到光緒,等回京再見光緒,他提出美國可以提供500萬元的低息貸款,並提供技術支持和幫助培訓清國的鐵路修築技工和管理人員,以換來清國東北鐵路的修築和相關權益。沒想光緒當場拒絕,理由讓田貝糾結:不要,才500萬夠幹麼,先來5000千萬吧。還不看美國費盡心血完成的計劃書。用中國的話說:這不是耍無賴嗎。爲了打開市場,經過多次磋商,最後確定由美國提供一千萬無息貸款和二千萬的低息貸款,換來清國東北鐵路的修築並由清國成立礦藏開採公司與美國公司一同開發清國東北的礦藏。從美國人手中拿到三千萬,還是現錢。這讓當時參於談判的唐紹儀大爲佩服。
早知今日,當初就咬死五千萬就好了。國內建設已經用去了500多萬,李恩富這裡還要1500萬。那手上都不到一千萬了。不行回去後找唐紹儀商量商量,想辦法從德國那再搞點錢來。對了還有英國和法國,意大利和俄國什麼的也要想想辦法。
至於李恩富提到錢。“沒有,想也不要再想了。朕不會再拿一分錢給你。你都拿到一個國家了自己想辦法去賺。”
“就那個屁大點的破島,什麼資源都沒有,人多點連吃用都要從外部進口。哪有餘錢呀。”
“朕問你,那個破島的主要經濟來源是什麼?從這上面想辦法呀。”
又是破島,真是破島幹麼你們這麼費心。聽了半天的容閎又不懂這些軍事之事,只能暗自腹誹。
“白糖,世界三成的白糖產於火奴魯魯。”
“那另外的七成呢?”
“古巴獨佔五成。”李恩富敏銳的發現:“皇上不可能的。就算我們不賣糖拉高國際糖價,但只要我們一出貨價格很快就能下降,那利潤只能被古巴拿走。”
“朕的想法是,你先慢慢降低出貨量,等糖價高了以後,你再找個合適的理由全面停止賣糖,最好說是糖全毀了,反正是沒了,將糖全部囤積。這時國際糖價肯定會上漲。如果這時古巴暴發戰爭。那糖價肯定是暴漲呀,我們再偷偷出貨。如果真辦成了,可就發大發了。”光緒似乎看到了無數黃金。
“好主意,不過這種辦法只能用一次呀。”
“反正朕不會再給你錢了,不過朕知道哪裡有黃金。”光緒一巴掌按在阿拉斯加育空河流域:“這裡埋着價值百億美元的黃金,你得自己去挖。當然如果只在河灘上撿也能發筆小財了。”
“皇上知道爲什麼還向美國貸款?”
光緒雙手一攤:“沒人沒時間,所以便宜你了。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在這個地區。在兩年內應該還是安全的,沒人會發現。但最多四年,大量黃金一定會引來新的淘金熱。我們不可能永遠保住這個秘密,所以如何保證安全就顯的非常重要了。”實際上育空河流域就是在1896年發現大量黃金的。至於讓李恩富先一步採礦,會不會引起注意就不是光緒能力範圍之內的事了,只能提醒他。
“來多少殺多少就完了。如果這裡真有這麼多黃金,那錢的問題就解決了,這活我接了。”
來多少殺多少說的多輕鬆呀,跟本就沒把人命當回事。李恩富的回答讓光緒眼角直抽抽,難道朕看錯了,這傢伙跟本就不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皇上,你就不怕我拿了錢跑路?我現在可是美國人?”安下心來的李恩富問了一個問題。皇上爲什麼這麼信任他,這麼多資金、如此重要的海外佈局,交給才見過一次面的自己。
“因爲你爲了海外華人四處奔走而犧牲了自己的一切。一個以天下爲公的人朕爲什麼不信。更重要的是,朕相信……”光緒突然用食指按在李恩富的胸口:“在這裡面,依然流淌着——炎黃的血脈。”
李恩富‘噗’的一聲跪倒在地:“臣李恩富誓報君恩。”
“先生請起。一切以國家爲重。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