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兵個個頂盔貫甲,但其所穿的衣甲卻很是雜亂,有的穿着先秦的黑甲手執長戈,有的甚至還穿着近代的軍裝手拿步槍,但相同的是,這些鬼兵的腳下都鎖着一條長長的腳鐐,行走之時摩擦地面,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
當那一排走在最前面的鬼兵離那女子還有兩米時,那女子忽然開口道:“站住。”
忽然間,不知是從奈何橋的另一端還是從其他地方傳來一句喝罵,其聲便好似洪鐘貫耳、驚雷炸地,“爾等何人,竟敢擅自奪取吾豢養在此處的聖獸水麒麟,就不怕吾降下神罰,取爾等狗命?”
紅裙女子依舊負着雙手,問道:“你又是誰?”
“無知凡人,吾乃枉死城城主,還不快給我速速跪下交出聖獸,否則定取爾狗命!”
“哼!”
女子冷哼一聲,繼續負手。
說這話的同時,女子伸手朝臉上揭去,只見她從臉上揭下一張金燦燦的面具,對面的兵見了她的真容,當即如沸湯潑雪般消融。
好似被她這副真容嚇住,當即命令手下的兵撤退,奈何橋也再次消失在這濁浪滔天的忘川河中。
就在史仁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那紅裙女子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一絲絲殷紅的血液自那面具與其臉龐的夾縫中溢出,好在她穿得乃是一件紅裙,所以這血液滴落在衣服上倒也不怎麼看的出來。
見女子彎腰吐血,扶風趕忙一臉關切的走到其身旁,攙住那女子的手腕道:“阿姐,你沒事吧?”
女子擺了擺手,而後又直起身道:“無妨,沒想到他已經修煉到這個地步了,今日若不是我拼了命,恐怕你這水麒麟就拿不回來了。”
扶風又怎會聽不出這女子話中的責備之意,當即像是個做了壞事的小狗般,答道:“阿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當年和這人打賭將阿水輸給了他,今日你也不會受此重傷,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不再與人打賭了。”
如此姐弟情深的場面,史仁看在眼中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這姐弟倆到底是何方神聖,弟弟隨便拿上古聖獸水麒麟與人打賭,姐姐隨隨便便就能靠一張嘴喝退萬千兵。
難怪別人能領導着窟儡子和己方的勢力對着幹了這麼多年,牛人行事果然與衆不同。
待那女子體內強壓的淤血都吐完之後,扶風這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原本正在思考那女子爲何不先將面具摘下,待血吐完之後, 再重新戴上的史仁,此刻不得不擔心起了自家的安憂。
由於這幫人向來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所以不可能拖着史仁這麼一個可能隨時都會泄露自己行蹤的拖油瓶東奔西跑,解決方法有兩個,一是殺了,二是放了。
猰貐作爲上古兇獸,將兇狠這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就在扶風的目光剛落在史仁身上的時候,猰貐便搶先開口道:“主人,要不將這小子賞給我當晚餐吧。”
扶風聽了這話,當即露出沉思狀,其餘衆人盡皆各懷鬼胎,顯然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憑史仁的修爲,這裡隨便拎一個出來都可以輕輕鬆鬆的吊打他,所以沒人擔心史仁會作出困獸之鬥。
“算了,他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還是給他留個全屍吧!”撂下這句話,扶風便徑直朝前走去,其餘人等也盡皆跟上,除了猰貐這個雙身人一臉不懷好意的看着史仁。
史仁只覺一股涼意瞬間從腳底板傳遍周身,“喂,扶風,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大機緣的嗎,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扶風腳步未停,但聲音卻飄了過來,“我是說過要送你一場機緣,那朵寶蓮如今生出水精之蕊,難道不算嗎?而且我只說過送你機緣,可沒跟你保證過你能活着享用這份機緣。”
聽了這話,史仁知道今天自己與這猰貐三人之間可必須死一個了,一念至此,史仁當即抽出那把數珠丸***,冷冽的刀身不停地反射着寒光,但這麼一把凡兵俗鐵在猰貐眼中還不如一根牙籤。
不過當和尚看到這把***時,他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頓時便了三遍,而後只見他雙目垂淚着說了句沒人能聽懂的話,史仁之前去過扶桑,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卻也知道這是句扶桑話。
“你是扶桑人?”史仁一臉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和尚。
還沒等和尚回答他這個問題,只聽得遠處傳來一連串巨大的聲響,史仁只覺得這片地下世界快要垮塌了一般,腳下的大地不停的顫動,一旁的忘川河更是濁浪排空。
“怎麼回事?”猰貐大喊一聲,響聲是從扶風他們消失的地方傳來,猰貐顯然很擔心他這個主人的安危,說完這話便拖着和尚朝那個方向疾馳了過去,頓時忘了上一秒自己還盤算着是把眼前這小子清蒸還是紅燒。
就在史仁猶豫自己此刻到底是該逃走還是跟過去看熱鬧的時候,他的身旁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史仁嚇得趕忙一刀朝後捅了過去,卻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好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趕忙回頭去看,原來他背後的人影是張興辰。
“你怎麼在這兒?”史仁趕忙收刀入鞘,心中緊繃的那根弦也鬆快了不少。
張興辰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剛到。”
“那邊是屠組長他們弄出的動靜?”史仁說着伸手指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張興辰點點頭道:“沒錯,他們不弄點動靜出來,我怎麼救你出去。”
史仁只覺得心中一暖,當即笑道:“這麼說你們是特意爲了救我才和他們打起來的?”
張興辰很是不解風情的搖搖頭道:“也不全是,總歸是要打一架的,不把他們打痛了,你我都沒得消停。”
二人說話之時,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瞬間飄了過來,史仁知道,這肯定是窟儡子的血劍尊者動手了,只有這個傢伙纔會出手的時候,像來了大姨媽似得到處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