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的話讓原本就格外嚴峻的局勢雪上加霜,假如爆炸無可阻止,一個小時代表成千上萬的生命。
隨着時間的推移,第六次爆炸如期而至,雖然仍有第七次機會,然而,陳放加上湯森博士聯手都無法追上恐怖分子的節奏,這說明雙方在實力上的差距,而且這一次輸的更慘,爆炸發生的時候,兩人尚未完成推演,技不如人,再多機會也是枉然。
陳放並未停止推演,仍然在忙碌的推算,當所有人失望的時候要有鍥而不捨的精神,一帆風順的時候要心存警惕,外公的教誨不但沒有被時間沖淡,反而越加清晰,這些從小就被灌輸的思想,在七年後纔得到實踐的機會,每每讓陳放受益無窮。
“dk9217,bl6763,sw4012。”
陳放的推演數據姍姍來遲,而且和爆炸的數據並不相同,不但在速度上輸了,還搞出烏龍事件?旁觀者面面相覷。
“是第七次的爆炸的推演。”陳放先是感覺不解,隨後無奈的笑了笑,反恐小組的學者似乎失去了獲得最終勝利的希望。說起來,失敗的次數並不多,只是從未贏過,由始至終,反恐小組都是被恐怖分子耍的團團轉。
果然很快,距離第六次爆炸不到三十分鐘,陳放就完成了第七次推演,相信恐怖分子也並不遜色。
“行動!”拉赫將軍的命令急促有力,反恐部隊中最精銳的風組,待命的同時,時刻處在一級的臨戰狀態,接到命令以後,不到兩分鐘就殺到第七次推演的座標。在那裡,風組遭遇正在埋頭苦幹的恐怖分子。
對方不止是一隊爆破小組,擁有強大的火力配備,由於雙方旗鼓相當,戰鬥自然而然的向對峙演變,這種局勢對反恐小組十分不利,恐怖分子並沒有停止製造爆炸的工作,他們的戰鬥本身就是掩護,目的是拖延時間。
“不計一切代價,強攻。”拉赫通過遠程視頻遙控戰鬥,在機甲對戰中,但凡雙方的實力不是過於懸殊,強攻就意味着慘重的代價,可是反恐部隊別無選擇。
反恐不是一個人的戰鬥,而是一場團隊的戰鬥,就像跑步中的接力賽,即使在前幾棒中落後於對手,只要不到終點,機會仍然存在。拉赫將軍的反恐部隊是最後一棒,雖然比恐怖分子晚了一步,仍有機會後來居上,作爲軍人,拉赫喜歡挑戰。
反恐部隊的優勢在於後援,不計死傷的前提下,寧願用十個拼死對方一個,恐怖分子連同爆破小組加在一塊,也不到四十部機甲,拼掉一部就少一部,最怕的就是血戰,在瘋狂的衝鋒下,當即潰不成軍。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費時不到五分鐘,雖然採用了強攻,傷亡比例也還說的過去,恐怖分子和反恐小組的傷亡比例爲一比二,這還包括了對方爆破小組的成員。
“不愧是反恐部隊最精銳的風組,強攻竟然將傷亡控制在這種程度,佩服。”國安局長拍了拍拉赫的肩膀,表示慶祝。
“你在損我?”拉赫老臉一紅,若非情勢所迫,他絕不會下達強攻的命令,在風組過去的記錄中,找不到這麼慘不忍睹的比例,國安局慣用的口號可是零傷亡。
“風組是帝國最精銳的反恐小組,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只不過,你們的對手也是頂級的,不必太在意傷亡。”來自調查局長的安慰,讓拉赫的老臉稍微好看了些。
“險呢,多虧那小子最後一盤爆發。你們也別安慰我了,咱們幾個老傢伙就是傲迦帝國的看門狗。做的好是本分,做不好有什麼臉面向國人交代?伊拉諾的消逝已成定居,遷徙完成以前,災難每時每刻都在奪走更多的生命,這不止是鄙人的恥辱,也是風組的恥辱,帝國反恐部隊的恥辱,若非情勢所迫,本人寧可引咎辭職,也不願留下來丟人現眼。”拉赫下意識的掃了眼視頻,陳放已經不知去向。
戰場清理傳來的信息令人沮喪,恐怖分子的身份得到了確認,找不到他們與任何國家有勾結的證據,另外,這些人大都是退役軍人,中間沒有數據師,結論顯而易見,被消滅的不過是派出執行爆破任務的小隊,並非恐怖分子的全部,威脅依然存在。
匆匆將三組數字報給反恐小組,陳放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洗手間飛奔,詭異的是,湯森博士竟然在中途趕超了他。
由於是聯手推演,無論誰中途離開都將導致推演中斷,兩人都不想因爲自己影響推演速度,何況整個反恐小組的人都在盯着,丟不起那人呀,若是對方先撐不住要上廁所,反正推演也要中斷,自己也順便去一下,這就另當別論了。
兩人都在等,盼望對方先衝向洗手間,這就像一場博弈,博弈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湯森博士歲數可不小了,憋出毛病來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是學術界不可估量的損失。
圍觀者先是疑惑,目睹他們衝入洗手間,才爆發出猥瑣的笑聲。
放水的時候,湯森博士主動拉出話題,他十分好奇陳放如何快速完成了第七次推演的,因爲他在第七次推演中幾乎沒幫上什麼忙。
“第七次推演相對簡單,有些地方可以心算,而且耗時短,拉開的差距也不大,恐怖分子製造爆炸以前,應該有時間阻止。”陳放很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放水,尤其那人還是個滿臉猥瑣笑容的老頭,快速提起了褲子,
“說的對,你完成推演才用了不到半個小時,恐怖分子鑽洞都不止半個小時,一定來得及阻止。”湯森畢竟年事已高年,連續和恐怖分子拼了兩場,早就筋疲力盡,加上性情古怪,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不一會就玩起了消失,估計是找地方睡覺去了。
伊拉諾的消逝不可逆轉,由於地殼受到破壞,頻繁發生的自然災害時刻在奪取難民的生命,在這個舉國都陷入悲觀的時刻,塑造一個英雄來轉移視線是最好的方法,帝國也迫切需要一個英雄來鼓舞人心。
英雄的人選即不能是拉赫將軍,也不是他的風組,正如拉赫所言,反恐行動是他的本職,伊拉諾的破滅就是他的失職,也是反恐部隊的恥辱,一個失職的將軍如何擔當英雄二字,國民也不可能買賬。
在蔣青的辦公室,一羣老傢伙經過密謀,將英雄的人選確定爲陳放,理由是充分的。
這個年輕人在遠征中立下赫赫戰功,年紀輕輕就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如今風頭正盛,推他出來事半功倍,容易被國民接受,也能從側面證明,帝國的遠征是明智的正義之舉。
陳放察覺到恐怖分子的計劃,不然的話,伊拉諾只能有極少比例的人倖免於難,而現在,絕大多數伊拉諾的住民都能得到救援,換個角度,說他挽救了伊拉諾也不爲過。
本次的反恐行動不遺餘力的奉行民間路線,民間學者理當得到重視,陳放恰恰是民間學者的一員,還是匹出類拔萃的黑馬,推他出來,不但能振奮人心,還能爲傲迦帝國的民間學者的臉面添些光彩,鑑於陳放奪人的光彩,其餘專家也能信服。
最重要的,陳放畢竟是貴族,如果傲迦帝國要誕生一位英雄,在場的人都希望這位英雄有貴族的血統,而非一介平民,陳放的身份很符合他們的意願。
“你們將他捧的太高,這樣有副作用,等於變相否定帝國的反恐力量,況且他也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依老朽看來,他不是合適的人選。”成爲英雄並無不好,可是揚名很可能暴露身份,讓外孫成爲衆矢之的,國務卿立即出面反對,可惜他那點微弱的聲音立即就被衆人一片要以大局爲重的呼聲掩蓋。
“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出個英雄,不就是說明帝國的反恐部隊無能嗎,屈某認了!反正是丟人現眼,老子都掉水坑裡了,還怕再淋上幾滴毛毛雨。”拉赫將軍挺身而出,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無奈聽起來總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
“好樣的,有擔當。”剎那間就有五六隻手拍上他的肩膀。
可憐的陳放,被一羣老傢伙在背後算計,慶功的晚宴上,才喝了幾杯低度果酒,便感覺耳朵熱乎乎的。
伊拉諾的救援行動按部就班,交給了帝國的相關機構,反恐小組緊張一週的時間,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假期。
帝都,不僅是傲迦帝國的政治和金融中心,也是公認的時尚之都,時尚永遠離不開美女的主題,有美女的地方就有安迪猥瑣的目光。
第二天的中午,眼放綠光的安迪拉着哈欠連天的陳放,出現在帝都最繁華的步行街。
“有人說星系間最華麗的的t型臺就是帝都,我還以爲言過其實呢,現在一看,的確是靚女如雲,美不勝收啊,我敢打賭,水準八十分以下的女人,都不好意思逛這條街。”安迪又開始鼓吹歪理邪說,賊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無論怎樣都感覺不夠用。
“有這麼誇張?”別看陳放是土生土長的帝都居民,對這座城市並不熟悉,促使他留下的理由有兩個,友情,還有陽光。
“這還用說,我敢以學者的身份發誓,帝都絕對是我見過的,靚女密度最高,素質最高的都市,不,這地方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說話間,某人開始摩拳擦掌,俗話說,心動不如行動,安迪可不具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覺悟。
老規矩,安迪先行發動了攻勢,結局沒什麼懸念可言,陳放仍然耐心的留守,欣賞損友出醜比自己行動有趣多了。
正在笑的樂不可支,數據終端傳來短信提示,墨蘭。
客觀的說,墨蘭是個非常不錯的朋友,可是見到她的地址,陳放總是第一時間皺起眉頭,隨便寒暄了兩句,兩人相約在一間休閒吧見面。
安迪這會兒正玩到興頭上,陳放不願掃他的興致,索性悄悄的溜了。
“嗨!”剛跨入大廳,便聽見墨蘭的招呼。
陳放條件反射的轉過頭來,不等說話,立刻遭遇閃光燈的狂轟濫炸。兩名狗仔模樣的小夥子,瘋狂的按動快門,感覺就像膠捲是不用錢的。
“別太拘謹,幫個忙,擺兩個酷一點的poss。”墨蘭倒是不客氣,一邊指揮狗仔隊拍照,一邊向陳放提出要求。
“這哪叫閃光燈,是防狼用的吧?我看不見東西了。”陳放先是愣住片刻,隨後抱怨着作出配合。
“拜託,你的身份是學者,摘掉傭兵的墨鏡。不要假裝強壯好不好,在我見過的男人裡面,你是最不強壯的,要做出學者的氣質來。”陳放明顯不適應模特的工作,墨蘭只能糾正個不停。
“學者是什麼樣的氣質?”聽憑她折騰了一陣子,陳放終於不堪忍受,宣佈罷工。
墨蘭也不強求,吩咐隨手儘快將膠片沖洗出來,將陳放拖入包廂。
“你還蠻敬業的?”陳放鬆了口氣,隨便調侃了一句。
“用不着挖苦我嗎?記者這行不好混,想挖到獨家新聞,必須有關係才行,我初來乍到,又沒有人脈,在帝都就你一個朋友,不找你還能找誰呀?大英雄,你就當做善事,讓我做個專訪,好不好?”墨蘭可憐兮兮的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