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馬大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甄逵和他的幾個弟子。
“咱們的那個叫做‘一窩蜂’的火器不見了!”甄逵慌慌張張地重複道,“那可是石總的命根子!這可怎麼辦好啊?”
馬大帥聽了,也徹底地慌神了,腦袋跟着就“嗡”的一聲就炸開了,隨後,就癱軟在地上。
正在這時,王三讓從西奴大兵的軍帳旁邊閃身過來,雖滿臉倦色,卻還是步履輕盈的走着。看得出,他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
甄逵見師父馬大帥都慌得癱倒在地了,一時間就更加沒轍,偏偏這時看到王三讓得瑟不已的樣子,不由得心生忌恨,鐵青着一張臉,撇過頭去。
王三讓笑吟吟地朝馬大帥守着的橋口這邊走來,遠遠地看到淮五隊的兄弟們聚集在一起,好像在討論着什麼,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石總威武啊!人說強將手下無弱兵,這話一點不假!手下的將士,沒有一個不是善戰驍勇的!呵呵,無敵了!難怪,石總是那麼自信地要幫助我,贈送一個不一樣的西奴給我,原來,這就是他的底氣啊!
“馬大帥,這麼早啊?”王三讓微笑着,朝馬常發和他的弟子們打招呼道,“一個晚上守着橋口,這麼早起來,實在太辛苦了!”
馬大帥在甄逵和他的幾個弟子的中間,盤坐在地上,他面色蒼白,面對王三讓的問候,卻“哼哈”連聲,支支吾吾。
“大帥,你這是怎麼啦?昨晚淋雨,病了?”王三讓急切地追問,心裡急得不行,這個關鍵時刻,一個猛將病倒,怎麼說,這也是一大損失啊!
正焦躁中,柯寒也來了,見王秘書早就到了這裡,正在和馬老弟對話,心中一陣欣慰,爽朗地笑着,疾步而來,一面走,一面道:“各位早啊!”
馬常發這就急忙站起來,也是疾走幾步,然後,面對着柯寒,“噗通”一聲跪伏在地,將頭深埋在雙手之間,懇切地道:“小弟愧對大哥的厚待,懇請大哥治罪與我!”
柯寒感覺異常,伸出雙手,俯身去拉馬大帥,笑問道:“額,二弟啊,你這個唱的是那一齣戲啊?快快起來說話。”
“小弟有罪,”馬大帥急道,“罪不可赦啊!”
柯寒狐疑地望着甄逵,再瞅了瞅幾個同樣是誠惶誠恐跪伏在地的淮五隊的隊員,終究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第一次見馬大帥領着衆弟子這般跪着,確實有點意外,柯寒便索性放手馬大帥,認真地追問道:“莫要婆婆媽媽的了,有事說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捅了婁子了?這般慌張?天未塌下來,人先嚇倒了?!”
“我,我把火器弄丟了。”馬大帥頓頓地道,“昨晚實在困了,就和弟子們一起上樓休息,可是一時間貪睡,直到天亮了才醒過來,這才發現,兩架‘一窩蜂’不見了。”
柯寒大爲震驚,不無埋怨地道:“那可是兩個科學家的心血之作,我們順風島的鎮島之寶,前所未有的神器,你們,竟然……?若是被敵對分子竊取了,豈是後悔得來的嗎?”
王三讓剛剛還暗自誇讚馬大帥如何負責的,這一刻,也跟着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
“事已既此,你就告訴我,如何補救吧?!”柯寒忽然就想到“慈不掌兵”這句話來,深諳其中的道理,便揹着手,轉過身去,嚴厲地問馬大帥道,“我要看到你認錯的誠意!”
馬大帥磕頭認錯,深知此次犯錯,錯大如天了,久久不肯起來,直惱得柯寒拂袖而去。
王三讓急急地追着柯寒走了,不無擔心地問道:“咱們的重頭火器丟了,再面對強悍的韃子,這事兒,確實有點懸了!石總,我們怎麼辦?……”
柯寒知道馬大帥的脾氣,他是個耿直的人,情知有錯,定會加倍地補救回來,這便是他索性放任自由、不再過於追究的原因。
見柯寒走了,甄逵這纔敢湊近馬大帥,小聲道:“師父,師伯走了,您在這太過自責也沒個用。我看,師伯有點冷落了咱們,昨晚上,就連祖師爺的話,也沒當一回事了。倒是對那個西奴秘書很……”
本來就窩火的馬大帥聽了甄逵的話,不由得火冒,不等甄逵把話說完,爬起來就拍着甄逵的腦袋,吼道:“滾一邊去,臭小子,你竟敢胡亂腹誹你師伯?”
甄逵一愣,知道惹惱了師父,趕緊往外跑去。
馬大帥忽地想起什麼了,朝甄逵喊道:“畜生,回來!”
正在這時,河對岸的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驚呼聲。
轉身回來的甄逵朝師父望望,馬大帥則點點頭,說道:“嗯,去吧,看看發生了什麼?我們是哨兵,要第一時間,掌握第一手資料,不要等人家打到咱們門口了,我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哦,不,就在橋口,不要過橋,不要走遠,現在是非常時期,安全很重要。”
馬大帥一邊囑咐甄逵,一邊自己就朝橋頭走了過去。
太陽已高高升起,深秋季節,這樣的天氣多少還是有點讓人感到無常,靜謐的竹林深處,也因爲有了一聲慘叫,而變得驚悚起來。
透過密林灑下的陽光,覺不出她的溫暖與璀璨了。
此刻,竹林裡,有四個跌倒又爬起來的被光斑點中的土著族人,正一臉驚恐地被韃子拿刀劍指着胸口,艱難地往後退着,其中,有一個人裸露的心口已被劃開了一個“十”字型的大口子,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想必剛纔的那聲慘叫就是他喊出來的。
“都給我老實點!”緊跟着土著人的一個漢子,不時地將劍尖湊近了土著人的肚皮和胸膛,吼這問道,“島上都有些什麼東西?說!昨晚上是誰殺了我們的弟兄?現在在哪?西奴狗又在哪裡?”
土著漢子盯着那遊動着的劍尖,再膽怯地望着那幾個人身後的衆多的騎兵,“嗚裡哇啦”地比劃着,講着誰也聽不懂的土語,立馬就把那幫韃子惹火了,幾個人同時一腳踹過去,便又傳來四個土著漢子的一陣淒厲的慘叫……
“師父,好像是咱們順風島鐵礦採礦一隊的幾個土著人,他們被人欺負了,正往這邊走過來。”素有千里眼之稱的甄逵將右手搭在眼眉上,罩着陽光,仔細地朝遠處張望,回頭對馬大帥道,隨後,不無惶恐地問道,“不會是韃子們來了吧?”
竹林裡的慘叫驚動了從軍帳裡出來的西奴大兵們,他們顧不得洗漱,一個個的涌向橋口,同樣被驚動了的當然還有小王子和他的子民們,這時,順風島上有點亂了。
柯寒和王秘書長一起來到混亂的西奴大兵跟前,在已經撤掉軍帳的空曠的廣場上,對嫡系礦工和先期投誠過來經過訓練的西奴兵喊道:“順風島先遣隊,緊急集合!”
在柯寒的口令聲中,那些被稱之爲“順風島先遣隊”的漢子們立即跑步過來,不一會兒,就整好了隊,報數,稍息,立正好了之後,一臉嚴肅地面對着柯寒。
暫時沒有頭領的西奴大兵們見了稀奇,不過,也情不自禁的學着排隊,雖然,並不熟悉,並且高低不齊的,甚至左右不分,但是,起碼他們都知道,遵守軍紀的嚴肅性。
面對凌亂不堪的隊伍,柯寒依然信心不減,他也不羅嗦了,他直接對眼前的自己僱傭來的雜牌軍動員道:“韃子大軍來了,大夥不要驚慌!雖然,長期以來,韃子以生猛強悍著稱,並且,他們的冷兵器也是以鋒利堅固而見長,在西北諸國,以霸主地位自居好多年!但是,我們大順,在經過不斷地努力和對新兵器的研發之後,邊防實力也不可同日而語的了!並且現在,我們還有幸得到了西奴諸位兄弟的鼎力相助,勢不可擋,咱們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啊!!”
衆人紛紛鼓掌,對柯寒的講話表示贊同。
“今天的戰事,我要做如下安排……”柯寒看了看橋頭的馬大帥,心中有些哀怨,但也無濟於事了,已經丟失的利器“一窩蜂”啊,着實讓柯寒心疼不已,原本可以靠近敵兵,輕鬆把韃子阻擋在3000米以外的,就因爲馬大帥的大意,而使得作戰計劃有了大的變動,怎能沒有怨氣呢?
橋口的馬大帥也瞥見了柯寒的目光,一時間,羞愧難當,他也早已憋足了勁,要與韃子拼個你死我活的了。
“我們在韃子還未靠近的時候,用足我們的優勢,先投‘震天雷’擲火器,殺一殺他們的銳氣!”柯寒知道,庫裡現存的“震天雷”已經不多了,因此,先投一些,也實屬無奈之舉,若是那兩臺“一窩蜂”……?哎,柯寒在心底裡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分派道,“然後,等韃子靠近了,咱先遣隊與西奴兄弟攜手合作,一股作氣,迎頭而上,完勝作戰的信心有沒有?”
“有!”先遣隊的工友們朗聲答道。
王三讓看了看他的同鄉——剛剛過來的西奴大兵們,帶頭滿懷信心的揮舞右手,卯足了勁,喊道:“有!”
“有!……”新來的西奴國的大兵們怔了怔,腦海裡不時地閃現着韃子們的侮辱,就憤恨不已,在柯寒的鼓舞下,在王三讓的帶動下,也不假思索、高亢激昂地跟着喊叫道,“堅決打敗韃子!”
望着羣情激昂的漢子,柯寒也重新熱血了一回,他振臂一揮,高聲疾呼:“大順威武!西奴雄起!和平共處!”
“大順威武!”
“西奴雄起!”
口號聲此起彼伏,迎着韃子軍們行進的步伐,直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