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兩口擁抱恩愛,他倆只得識相退回院裡。
黃金麗端茶倒水,又抓瓜子抓羅鬆的忙迎出來,女婿能醒盡是人家功勞,她得招待熱情了。
黃金麗手忙着,嘴上還不閒着,“她爹,你快上廚屋做倆菜,小娥,振國,中午就擱我家裡吃了啊。”
楊小娥笑着道:“嬸,就不消忙活了,我還得上美翠家看看。”
張振國感覺口渴,一白瓷杯白開水仰脖喝後,站起來先去推嬰兒車了。
“誒,好,好。”黃金麗點頭嘆息,手抓兩側衣角,幾次想說點啥,又欲言又止。
“嬸,有啥話,你說。”楊小娥道。
黃金麗點了點頭,眼透着一股請求,“小娥,你看,能不能跟他們商量一下,別把念澤帶走了。”
楊小娥點頭,“嬸子,我會說的。”
從李炮仗家裡出來後,兩口子往李參軍家方向走。
敲門,王秀花來開的門,嘴上掛笑招呼,“小娥,振國,來了,進屋裡坐。”
進屋後,就看到李美翠坐在牀上,神情呆滯,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講啥,頭髮被大火燒沒了一半,亂糟糟的,看起來狼狽不堪。
這幅情況,不用問都曉得不咋好,楊小娥也省去那些客套話了,開門見山的說:“嬸,剛纔我跟振國從美伢家回來。”
王秀花去廚屋拿保溫壺,給倆人沏茶,聽到這話動作停滯,滿臉愧疚的問,“是吧,陳澤他可好着?”
“醒來了,不過,人得躺牀上幾天的。”
“哎,好好的人,都是我家美翠造孽啊。”王秀花說着,往閨女那邊看了一眼,低頭嘆了口氣。
沏了兩白瓷杯茶水,王秀花搬椅子也坐下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小娥,你們去美伢家,怕她爹媽也問念澤撫養的事了吧?”
楊小娥點頭,從李炮仗家出來,路上倆口子商議過,從經濟和心理健康上輪,念澤歸美伢撫養合適。
可到底人有親媽在,這事,得兩家人坐下來商議,他們作爲中間人,就是過來調和的。
看到閨女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家裡還有癱瘓的老公公,都需要她忙前忙後伺候,王秀花不禁連連嘆息,“我跟你叔昨晚商量了,念澤,就給美伢養着吧,她也是不容易。”
要不是美伢將念澤撿回家撫養,只怕已被財狼叼走吃了,閨女放火這事,他們哪還有臉去討回呢?
如今家裡就老倌做保安掙錢,連送閨女到市區精神病住院的錢都沒,人啊,可以有慾望,但得要面對現實啊。
不忍心老嬸一臉苦愁樣,楊小娥手在她手臂搓了搓,安慰道:“嬸,美伢和陳澤都是好人,會把念澤養好的,我也相信,將來你們老了,念澤會照顧你們,還血緣恩情的。”
王秀花低着頭,愧疚說道:“誒,當初是我們仍了娃兒,咋好意思受娃兒的恩呢。”
李美伢陳澤都淳樸,肯定把念澤撫養成才。
家庭是娃兒最好的教育,在幸福溫度包圍下,念澤肯定是個知冷知熱的大暖男。
這事算翻篇了,王秀花講完就站起來忙活,但兩口子沒吃飯就道別了。
人走後,眼瞅着閨女坐牀上玩豆豆飛傻笑,王秀花就一陣嘆息,經這事以刺激,閨女這精神怕一輩子都難恢復了。
端午節放假,工作室就李參軍在保安室值班,兩口子上楊家轉悠兩下,把落葉打掃歸置一起,用簸箕裝起來扔後院點火燒灰作肥料。
又帶幾身楊小軍的乾淨衣裳,就返回張家了。
接下來兩天,一家人坐在院裡,白天乘涼晚上烤火順帶燒烤,聊聊生活的苦惱,聊聊未來和願望。
日子過得平淡,卻又舒心。
端午節最後一天假期,幾個聊天燒烤的功夫,院門被人敲響了,似乎是熟人,臥在腳跟的大狼狗猛地站起來,搖晃尾巴跑去迎接。
“二姐,我去!”楊小娥想起來去開門,卻被小弟給制止了,小傢伙特怕二姐趕明兒把他帶去縣城,這兩天努力表現乖巧呢。
院門打開了,楊小軍回頭衝院裡的人,激動的喊,“二姐,是美伢姐和她老倌!哦,還有一個娃娃!”
“不禮貌,美伢姐的老倌,你該喊姐夫纔對。”楊小娥嘴裡訓着,忙站起來相迎。
“美伢,陳澤,你們快坐,歡歡,給念澤弟弟拿烤雞腿。”楊小娥笑着招呼。
張振國忙上廚屋拿白瓷杯,給倒了茶遞過去,關切問,“休息兩天,身體咋樣了?”
“好,已經恢復了。”陳澤笑着說,一杯水仰脖就喝了,擡衣襟把嘴邊水澤擦去。
李美伢見此,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俯身湊過去親自給擦,嘴裡埋怨,“哪裡恢復哦,至少得半個月不下牀,可他倒好,今天早上伺我不在家,爬起來去後院劈材去了,沒把我急死,振國哥,你們是戰友,講的話他聽,可得幫我說說他。”
親密的舉止,旁邊人一看就曉得倆人已重歸於好了,而且感情只有增沒減呢。
楊小娥滿臉是欣慰的微笑。
張振國難得俊臉顯露一抹笑,“沒事,他身體素質好。”
李美伢微微噘嘴,卻也沒再埋怨了。
火盆裡,烤肉滋滋發出聲響,香氣四溢,聞一鼻,饞蟲迅速被勾起。
李美伢吞嚥口水,望着烤架上塊數超多的雞肉,驚呼道:“天哦,小娥,你們這是殺雞燒烤呀?這也太浪費了吧?”
雞肉的精華是雞湯好嗎!
楊小娥手裡筷子在撥弄烤肉,夾一塊遞過去,笑着道:“喏,你吃一口就曉得了,一點都不浪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