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同舟共度
柳檀雲雖不自視甚高,但心裡也微微地覺得自己比之旁的女人眼界開那麼一點點,此時得知自己上輩子死在被駱太夫人、駱夫人夾擊下的駱老夫人之手,一時間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眼中,駱老夫人就是個駱家的附庸,爲了攀龍附鳳送孫女進宮,常年求着駱侯爺、駱大爺、駱丹楓查宮裡的事……想到這,不由地又往自己頭上拍了一下,心想興許就是後來太子一系的人將駱家查過他們宮裡的事並她會卜御廚的手藝聯繫在一起,才認定駱家人不安好心,畢竟連太子妃皇孫的病都查了,不可能沒留下痕跡。
柳檀雲不由地想駱丹楓最好這輩子給她供個長生牌位,不然這輩子欠着她的恩情下輩子定要做牛做馬才能還的清,若沒有她再活這麼一次,駱家能有幾個人看出駱老夫人是個老奸巨猾的禍害。這麼着,少不得要去駱家一趟,叮囑柳緋月一番。因如此想着,就向何夫人那邊去。
到了何夫人門外,就瞧見兩個姨娘恭恭敬敬地在外頭站着攔着叫柳檀雲遲些進去,柳檀雲笑道:“家裡來了客人不成?”才說完,就見屋子裡何侍郎就出來了,忙屈身喊了聲父親,待何侍郎走了,又聽裡頭何夫人傳她進去,就向裡頭去,心裡嘀咕着難不成何夫人跟何侍郎白日裡也……這麼想着進去了,瞧見何夫人紅着眼睛,就覺自己新近太過不正經,就將何夫人也往不正經那地去想。
柳檀雲問道:“母親,這是怎地了?出了什麼事了?”
何夫人忙道:“並沒有什麼事。”因見柳檀雲看她,忙又道:“當真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叫你父親替你三嫂子做主,讓你三哥別領了亂七八糟的人回來。”
柳檀雲看家何夫人面上並無多少傷感,便想定是何三少爺不肯將外頭的女人送走,於是何夫人便用苦肉計逼着何侍郎發話。因這麼着,就想若是旁人求着何夫人辦這事,比如何大少夫人如此,何夫人定會覺得何大少夫人心胸狹窄氣量不足;也就只有跟何三少爺感情淡薄的何三少夫人說這話,何夫人會爲了一家的和睦替她着想。這麼瞧着,若想得何夫人寵愛庇護,就該多叫何循多冷落她多去尋問柳。
何夫人問道:“你祖父可吃過藥了?”
柳檀雲回道:“吃過了。”
何夫人點了頭,又問:“那你過來這是……”
柳檀雲說道:“緋月有喜了,我想去駱家瞧一瞧她。”
何夫人沉默了,說道:“若是你也有了身子,跟緋月衝撞了呢?”
柳檀雲忙道:“不會有這事,耿媽媽才問過我,葵水纔過去呢。”
何夫人暗道難怪這些天何循早出晚歸柳檀雲也沒個怨言,說道:“若只是爲了探望的話,不如等紅葉嫁人的時候再去。也不差幾天。”
柳檀雲笑道:“紅葉出嫁的時候想來有宮裡人陪着,不如趁着如今去見見她。況且,除了探望緋月,還有些話要囑咐她。雖說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宮裡廚子的主子是哪個,如今差不多已經明瞭了。”
何夫人忙問:“到底是誰?”
柳檀雲說道:“一個是舊主駱老夫人,一個是新主子田貴妃。想來駱老夫人跟田貴妃是早有勾結的。”說完,心想細說起來,只怕這駱老夫人跟田家也未必沒有關係,畢竟廖家早先既然是大家,跟京中權貴就該是有些來往的。
何夫人聞言,不由地一愣,若說田貴妃,她並不驚訝,只駱家那老夫人在她眼中不像是個會攪合那些“大事”的人,於是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柳檀雲說道:“多謝母親。”說着,纔要走,又見何夫人有話要說,就坐着等何夫人說話。
何夫人說道:“非要慕兒去勾……唐家嗎?今日你父親說唐尚書見着他,就說自己無德無能指點不了慕兒,你父親打着哈哈說唐尚書過謙了。這麼瞧着,唐家壓根不樂意跟咱們家來往,叫慕兒常過去看人臉色做什麼?況且考試之期將近,該好好溫習功課纔對。”
柳檀雲原也沒想何慕一去唐家就成了唐家的東牀快婿,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慕兒如今哪裡會覺得人家是給他臉色看。咱們這樣的人家進了考場就必定要金榜題名的,還在意考那個試做什麼。叫慕兒早早歷練一番,學會看人臉色,知道怎麼進退,這不比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強多了。”
何夫人遲疑道:“叫他成日裡打扮的油頭粉面的去人家家裡,總不是正經人的行事。若傳出什麼話來,這可怎麼得了。”
柳檀雲笑道:“年少輕狂,這並不是什麼羞人的事。只是不知潘姨奶奶如今到家了沒有?”
何夫人說道:“應當還有些路程,我叫人看着了,又叮囑了親家老爺,傳不出什麼話來。”說着,又想唐家姑娘就是被何慕挑動芳心,也比潘姨奶奶強。因這事又是柳檀雲最先提出來的,心知叫柳檀雲勸着何老尚書收回這話也沒可能,就叫柳檀雲出去。
柳檀雲出去了,瞧見何三少夫人猶猶豫豫地站在外頭,就笑道:“三嫂好。”
何三少夫人笑道:“那日去尋你,結果你大白日的關了門,我就折回來了,走遠了纔想起來循小郎不在。”
柳檀雲聽何三少夫人挖苦她,就笑道:“三嫂子定是三哥要回來了,因此一顆心撲在這事上頭,旁的事就都記不起來。”
何三少夫人悻悻的,問了一旁姨娘何夫人在不在,就自己個向裡頭去了。
柳檀雲微微噘嘴,心想這何三少夫人當真是一日不說旁人兩句心裡就不自在,想着,就回了後頭叫人準備馬車,又叫人送了帖子給駱紅葉、柳緋月。
晚間,等着何循回來了,柳檀雲就先將駱老夫人的事說給何循聽,隨即說道:“你哪一日閒着,咱們關了門一整天都不出去,叫三嫂子看着乾瞪眼。”
何循見柳檀雲說出這“豁出去”的話,笑道:“既然你樂意,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說着,又叫柳檀雲去幫他洗澡。
待耿媽媽領着人將浴桶熱水送進來,柳檀雲便隨着何循過去,替他寬了衣裳,見他進入浴桶裡沒在水中,就捲了袖子在一旁坐着,一手託着臉,一手掬着水,問道:“這幾日可有什麼進展了?”
何循說道:“這兩日太子妃姐姐自己下廚,前兒個將手指切到了,傷着手又是煲湯又是煮粥,興許是大皇孫看見太子妃姐姐這麼着,心氣就順了一些,身子也好了一些。太子姐夫見了,心裡就認定是御廚下手叫大皇孫身子不好。於是忙着查這事,也顧不得去管莫家有多少銀子,安陽王府、敏郡王府有多少權勢。畢竟若是一家子的小命握在旁人手中,再有財有勢也不頂用。”
柳檀雲說道:“大皇孫吃藥是常事,飲食從來也十分小心。若有人害他,該如何害?”
何循說道:“太子姐夫正查這事呢,太子姐夫也算是心細如髮,查不出大皇孫如何,就叫人查了小皇孫奶孃每日的吃用。這麼一查,就瞧出一個奶孃的吃用有問題。這奶孃因哺育皇孫,在太子宮中吃用也精細的很,細細一查,就查出這奶孃幸喜喝茶,這原算不得什麼,但她每日吃的茶恰都跟她每日的飯菜相剋。因此,這奶孃就是心知這般吃有損身子卻故意爲之。小皇孫如今嗷嗷待哺,可不就是奶孃吃了什麼,他就喝了什麼。太子姐夫未免陛下疑心,就揹着旁人紅着眼睛去跟陛下說了。”
柳檀雲說道:“是該去說,若是察覺御廚有問題卻瞞而不報,就算那御廚是陛下的人,在陛下心中也不孝的很。”
何循嘆息道:“可不是麼,早先誰會管一個奶孃平日裡愛吃什麼點心喝什麼茶。如今查出這一條,太子姐夫就有些風聲鶴唳,日日領着兩個皇孫只吃太子妃姐姐送去的飯菜。陛下勸太子安心,說他會查清這事。”
柳檀雲點頭笑道:“這麼瞧着纔像是一家人,風雨同舟呢。”
何循笑道:“就是這樣的,太子姐夫如今連身邊的姬妾也不信了。只說這些人爲爭寵,多用些稀奇古怪的招數,或是香湯沐浴,或是脂粉塗身,誰知道親熱的時候太子姐夫吃進肚子裡的是什麼。”
柳檀雲聽何循這般說,忍不住笑了,開口道:“你說得有道理的很,早先太子定當是美人相邀不能推辭,如今這草木皆兵的,只怕瞧見那樣多的美人就怕了。”說着,拿了帕子給何循擦背,“叫你太子姐夫找時候將莫家的事說一說,這做老子的心思怪的很。若是太子一直盯着莫家看,陛下會想太子的心大了;若是太子一直不吭聲,陛下會覺太子耳目昏聵、沒用的很,這般大的消息也不知道。”
何循笑道:“太子姐夫聰明着呢,連帶着說廚房事的時候就將莫家的事順便也說了,只說聽到些風聲,勸着陛下盯着莫家,又哭訴自己如今要顧着兩個兒子不能爲陛下分憂。這老子就比如大哥,若是慕兒一心要勾引唐家美人,他定覺慕兒沒出息;若是慕兒勉勉強強被攆着去唐家,他心裡纔會覺得舒坦。陛下可不也跟大哥一樣。”
柳檀雲蹙眉道:“你什麼時候跟太子這樣要好,竟然連這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何循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太子姐夫雖疑心了田貴妃家,但對陛下也不是沒防範,畢竟如今八皇子風頭太盛,比之七皇子當初風頭還要強勁幾分。太子姐夫如今可不是要小心一些,將這些事說給我聽,可不就是告訴我想叫我跟他親近,這也是收買人心的手段。”說着,忽地轉身拉着柳檀雲的手向他身下摸。
柳檀雲忙抽了手,將手在帕子上擦乾,笑道:“今日你累了,還是早早歇着吧。”
何循笑道:“誰說我累了?我是算盤着到了大哥這年紀就要抱孫子呢。”
柳檀雲笑道:“我可不想這邊抱孫子那邊還接着生兒子,誠心叫人看笑話呢。”說着,叫何循起來,又拿了帕子給他擦身上的水,低頭看了眼那地方,隨即搖頭笑了笑。
何循伸手勾起柳檀雲下巴,問她:“你笑什麼?”
柳檀雲說道:“今日跟耿媽媽、小一說話,說起……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罷。”
何循忙拉住柳檀雲,“哪有跟人說話說半截然後說不提了的,到底是什麼事。”
柳檀雲微微紅了臉,含笑道:“還能是什麼事,小一抱了兒子過來,一羣人圍着看,忽地那小兒要撒尿,耿媽媽瞧見人家露出鳥兒,就說這小孩到了五六歲的時候鳥兒只怕不比你的小。”
何循聽了這話,不由地愣住,隨即默默地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水,然後由着柳檀雲給他穿衣裳,忽地冒出來一句:“難怪我總覺得今日我回來的時候幾個媽媽總瞄向我□。”
柳檀雲失笑道:“沒事,人家媽媽們什麼沒見過,瞄一眼也不算吃虧。興許人家拿了你的跟她們孫子的比較呢。”
何循點了點頭,隨即又蹙着眉頭問:“早先我光着屁股在你牀上滾,都有誰看見了?”
柳檀雲掰着手指說道:“穆嬤嬤、耿媽媽、小一……都瞧見了。”
何循先呆了呆,隨即鄭重地說道:“你素來聰明,明兒個你就不動聲色地告訴耿媽媽你日日累的很,都是叫那大的唬人的東西害的,不然他們以爲我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說着,臉上就很有幾分得意。
柳檀雲哧了一聲,嗔道:“我明兒個就滿府裡喊腰痠背痛,叫人都知道你大器早成。”說着,伸手在何循腰上揉了一下,“去牀上躺着去,我給你捶一下腰。”
何循昂首挺胸地過去了,不時自己向身下看一眼,隨即又得意地看向柳檀雲,說道:“難怪你一直這麼傾慕我,興許是你早慧,早早覬覦了我這寶貝。”
柳檀雲笑道:“你別得意,早先鳳奴幾個不知道你小時候的德性,如今也聽說了,還不知她們心裡怎麼笑話你呢。”
何循說道:“你也別幸災樂禍,興許這小丫頭一個個早早地盯上我了呢,男人麼,外頭要有權勢相貌,裡頭要有大物件。我一樣不差,可不成了肥肉了。”
柳檀雲笑道:“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何循挑着眉毛,說道:“當真?”
柳檀雲說道:“自是當真,我這會子就去將耿媽媽她們叫進來,也省得我多費口舌,叫她們想了半天也想不透‘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是什麼物件。”說着,作勢就要出去。
何循聞言,忙將身上褲子脫了,光着腿盤腿坐在牀上,說道:“我兩眼一閉,就叫你與民同樂去吧。”
柳檀雲笑道:“你當真慷慨。”說着,出去叫耿媽媽明日再領了人將水擡出去,然後重又到了牀邊,拿了帕子矇住何循的眼,又拿了一條將他兩隻手在身後綁在一處。
何循蒙着眼睛,向柳檀雲那邊探着身子,面上碰到一片溫熱的柔軟,就笑道:“雲妮,你這是做什麼?”
柳檀雲笑道:“看你還蠻期待衆樂樂的,我就叫你試試。如今我是你的姨娘葉氏。”
何循說道:“我什麼時候有個姨娘了?”說完,明白柳檀雲的意思,就開口道:“不如換成金氏吧。”
柳檀雲眉頭一跳,拉了被子躺下,何循早先只覺柳檀雲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如今見手拿走了,就說道:“雲妮?你人呢?”腿上動了動,碰到柳檀雲知道她躺下了,就在她身上蹭着要將臉上的帕子拿去,“雲妮,你不玩了先將這帕子給我摘下來。”
柳檀雲嗔道:“叫你的姨娘金氏去摘。”
何循笑道:“原先不是玩笑麼?怎你當真了?也罷,既然你不喜歡金氏那小蹄子,就叫她還給你做了洗腳丫頭。”說着,將臉上的帕子蹭掉後,也不解身後的帕子,就向柳檀雲身上壓去。
柳檀雲本裝作生氣,這會子就嗔道:“少爺怎這樣說,人家跟金妹妹情同姐妹,少爺爲了這些莫須有的事就折騰金妹妹,不是叫人家夾在中間爲難嗎?”
何循笑道:“原來你是葉氏,怪我一時看眼沒認清人,那你說,該如何處置了金氏纔好?”
柳檀雲一邊伸出手指在何循胸前畫着圈,一邊狀似苦惱地說道:“不如叫金妹妹將夫人在園裡珍藏着的雪水挖出來給少夫人沏茶,叫夫人跟少夫人鬥氣,這麼着金妹妹得罪了少夫人,那罪名就不算是莫須有的了。”
何循眼皮子跳了跳,翻身躺着,將被綁着的手遞到柳檀雲手邊,說道:“你還是當雲妮吧,我瞧着那葉氏就是個攪家精,存心要叫夫人、少夫人不對付呢。咱們還是獨樂樂吧。”
柳檀雲撲哧一聲笑了,給他解開手,攬着他說道:“不是我不給你金氏、葉氏,是你自己個不要的。”
何循嘆道:“我是寧肯守着你這閻羅,也不要葉氏那畫皮,忒的心黑了些。”說着話,就覆到柳檀雲身上。
一夜無話,第二日,柳檀雲送了何循走,就收到柳緋月的回信,跟何夫人說了一聲,就準備明日過去。
到了明日,一早聽何夫人囑咐幾句,便坐了轎子向駱家去,路上思量着見着柳緋月該如何說,如此就到了駱家門上。
進了駱家,柳緋月、駱紅葉就迎了出來。
柳檀雲拉着兩人的手,笑道:“緋月怎出來了?還有紅葉,這臉上的喜氣是遮也遮不住,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駱紅葉聽柳檀雲明知故問有意羞她,就將臉扭過去。
柳緋月笑道:“趁着如今日子淺出來走一走。”說着,又在柳檀雲耳邊說道:“我都防着呢,奶孃如今就在找。”
柳檀雲想起宮裡皇孫的奶孃,就說道:“是要小心一些。”說着,隨着柳緋月一一見過駱家的長輩們,有心多看了眼駱老夫人,就見她依舊是一副略有些瑣碎的尋常老婦模樣。
駱老夫人留着柳檀雲說話,就笑道:“纔剛進宮,聽田貴妃說太子妃要親自給皇孫做藥膳呢,可見這父母之心,就連天家也例外。”
柳檀雲瞧見駱老夫人很有些炫耀地說這話,暗道駱老夫人這有意顯擺自己跟田貴妃親暱的話,若往日,自己會只當她在虛張聲勢,如今看來,卻是駱老夫人有意藉此弄出膚淺模樣掩人耳目呢,笑道:“可不是麼,可憐天下父母心。”
駱老夫人笑道:“不知太子妃都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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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雲笑道:“這個晚輩也不知道,只想來,太子妃不曾學過廚藝,該是些粥湯之類的。”
駱老夫人點了點頭,又說道:“原不該說這話,但是依我看,未必不是宮裡的吃食太過精細,合該吃些粗糙的東西,這麼着身子骨才能健壯。”
柳檀雲也不知駱老夫人要試探些什麼,就笑道:“老夫人的說的是,但話雖如此,在宮裡哪裡能如願。聽說陛下要給八皇子挑地方建王府了?”
駱老夫人並不曾聽說過這事,忙道:“是該建了,只不知早些時候爲何沒下來旨意。”
柳檀雲錯愕道:“娘娘沒跟老夫人說?我還當八皇子府跟駱家就隔了兩條街,老夫人早從娘娘那邊知道了呢。”
駱老夫人笑道:“興許是旨意還沒下來,娘娘不好跟旁人說。”說着,心想難不成這事陛下先跟太子那邊說了?若這般說,陛下跟太子就太過親近了。
柳檀雲笑着說是,隨即就住了口,也不言語。
駱老夫人隨後又問了幾句,卻見柳檀雲不似早先那般有問有答,就像柳檀雲原先以爲她很知道些田貴妃的事,如今柳檀雲發現她所知不多,就不肯多跟她說話唯恐說破了什麼話一般。
柳檀雲敷衍了駱老夫人幾句,就領着駱紅葉、柳緋月向外頭去,轉而去去駱紅葉那邊看她的嫁衣。
因柳檀雲的敷衍態度,駱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說道:“這柳千金忒地不將人放在眼中,不過嫁進了何家就這般囂張。”
被柳檀雲看輕了的駱老夫人靜靜地說道:“黃毛丫頭一個,別太在意她怎麼着。”
那老嬤嬤笑道:“可不是麼,咱們姑娘可是要做王妃的。”這嬤嬤說話素來也小心的很,因此這話說出來,便是旁人聽了,也不知她說的並不是駱紅葉,乃是駱老夫人嫡親的孫女。
駱老夫人聽老嬤嬤這般說,面上並無所動,心想過些日子,瞧瞧八皇子的王府到底修建在哪裡,隨即又想太子妃跟皇帝要了小廚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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