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甘草也應和道,“對對,謝謝小同志了,你忙你的去。”
軍裝青年也沒有勉強,“那行,老鄉,我就先走了,病人需要多調養,我看這位妹子年紀小,要多愛惜自己的身體……”
“多謝小同志關心。”
吉普車一踩油門,留下一路煙塵,遠去了。
蕭白蘇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什麼這位妹子年紀小,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他這不是明擺着在嘲諷她往自己身上塗毒藥汁麼?
她不塗能行嗎?能躲過這一劫嗎?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呸!
蕭白蘇腹誹着。
前面陳春花與蕭甘草兩人望着離開的吉普車也在嘀咕着。
“怎麼最近看到好多當兵的?”
“縣裡來了一個部隊兵團,據說是搞什麼拉練實習野訓活動,我們縣城外面就是大山,方便拉練野訓,住在縣裡也可以維穩。”
陳春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剛纔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派出所來抓我們的。”
……
***
蕭常山以前在白沙縣是鼎鼎有名的神醫,口碑極好,大病小病疑難雜症都能治,高峰時,帶動了白沙縣一條街的經濟,遠道來看病的人,要吃喝住宿等排隊等幾天。
他自幼跟父親學中醫,行醫大半輩子,有積善之家的口碑。
直至十五年前,一切都化爲了泡沫。
由於醫死了人,死者家屬勢大,帶人來大鬧,要求他以命償命……
在這場醫鬧當中,他最疼愛最得他醫術真傳的小兒子,被患者家屬活活的打死了,他的老伴極度悲傷之下,也撒手人寰了。
大兒子蕭甘鬆,二兒子蕭甘草嚇到了,怕受到牽連,當衆之下,宣佈與蕭常山解除了父子關係。
事件平息之後,蕭常山心灰意冷,封了醫館,回到了鄉下,一個人獨居。
至今整整已經十五年了。
逢年過節,沒有一個人回來看過他。
他也從未去縣上看兒子媳婦們,至此兩不瓜葛,如同陌路。
當蕭甘草與陳春花拖着板車上的蕭白蘇,出現在蕭常山的面前時,蕭常山還有些懷疑錯眼了。
陳春花一進入籬笆牆,乾瘦刻薄的臉就四處一張望,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環顧了一週,發現除了屋子修得稍微好點之外,什麼看得上的東西都沒有。
收回目光,看向屋檐下的蕭常山,帶着笑道,“爸,我們來看您老人家了。”
蕭常山七十多歲,頭髮花白,穿着一件打着無數個補丁的舊褂子,抽着自制的土葉子菸袋,坐在瓦房的屋檐之下,顯得淡然,孤獨,寂靜。
就那樣,冷冷淡淡的看着他們兩口子。
“你叫錯人了,我不是你爸,我就是一個孤老頭子,沒有兒子。”
蕭甘草神色尷尬,覺得沒臉見老人家,站在陳春花的身後不說話。
陳春花恍若未聞,腆着臉道,“爸,多年未見,您的身子骨還好啊!我們平時都挺想您老人家的,就怕您老人家不待見我們,所以,我們不敢來吶……”
蕭常山抽着菸袋,表情淡漠,“那你們今天怎麼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