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是霍加做錯了的事情,但是如今在他的嘴裡說起來,卻彷彿更像是質問,質問蘇冉所提起的這一切。
他如今對於蘇冉的一言一行,比之以前,更加敏感了起來,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不知爲何,蘇冉也感覺到霍加這言語之間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更是在他提到“軒轅禹的女人”,不知爲何,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蘇冉收斂起自己心中的思緒,毫不畏懼的看了霍加一眼,隨即便淡淡的說道:“陛下這話句句都是事實,更何況既然已經開戰,不如就正大光明的對戰,拿出自己應有的實力,何必需要一個女人做人質?更何況我並沒有那麼大的效果,首戰您並未把我交付出去,不也是在斟酌這件事情嗎?”
蘇冉繼續說道,眼神裡毫無避諱,直截了當。
她自然不知道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其實“蘇冉”這個身份,已經被南樞盜用回到了軒轅禹的身邊,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她若是知道了霍加這種種的手段,只怕是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兩個人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聊天了吧?
那時候兩人便是真正的仇人了。
霍加一陣苦笑,每每想起這些事情,總是會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彷彿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即使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只有在面對蘇冉的時候,霍加彷彿纔會出現那種從未出現過的,對一個女人真正的感覺。
“既然蘇小姐也說了,你可是這中原的皇后,身份尊貴無人能比,朕自然是把你當做這最後的籌碼,不到必要時刻,必然不會亮出來。”霍加最終也只是緩緩一笑,說出瞭如此違心的話語。
蘇冉凝神,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對面的霍加,桌上放置的熱茶似乎漸漸的都要失去熱氣了,但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障礙,卻彷彿越來越寬,越來越厚重一般。
霍加身爲一國的帝尊,自然是從未有過和任何人低頭言和的經歷,面對如今的蘇冉,即使他的初心是想要儘快消除兩人之間的誤會,能和把關係緩和一番,但卻沒有想到原本歡喜的心情,卻是在看見蘇冉一臉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便總是不知覺的轉化了一個調子了。
即使是想要消弭誤會,卻總是愈發的把誤會加深。
他總是急於想要戳破蘇冉那副冷淡的表情,看到她更多的表情,只是這其中的火候也難以掌握。
蘇冉不再說話,彷彿是在忍耐什麼,事實上,此刻她已經開始反覆思考,那晚和霍加之間所謂的交心而談,是不是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如今這個冷厲又反覆無常的他,纔是這南疆帝王的真面目。
霍加看着蘇冉不說話,那張臉依舊是冷漠如同冰霜,彷彿自從那日以來,蘇冉便再也沒有給過他一個柔和一點的笑容。
難道只是那樣的一場小吵,便足以讓她一直這般記恨嗎?
越是這麼想,霍加便越是心中嚴重失衡,他或許早已經忘記了彼此的立場了。
而他對於蘇冉的心態,也一再發酵的失衡,若是見不到她,他會心慌,會念念不忘,但若是見到蘇冉,卻總是會因爲這一再莫須有的理由,讓他總是再三的控制不住自己。
霍加輕輕的一撫手中的茶杯,雖然面上如常,但是看不見的力道卻依舊讓那清澈的茶水泛出一圈波紋,想必這便是霍加毒辣的內力了吧?
蘇冉斜眼,就聽到霍加懶懶的說道:“雖然朕對於蘇小姐的看守一直不敢大意,但是朕也知道蘇小姐不是一般人,能夠在那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女將軍必然是巾幗英雄,想必蘇小姐是有辦法能夠逃出去的,朕其實一直很拭目以待呢!”
聽到霍加這般的話語,蘇冉只覺得心神一震,原本控制住的情緒此刻卻彷彿要翻天一般,再也難以壓抑自己的怒火。
難道霍加所做的事情,他心裡不清楚麼?這般低劣的手段,卻還彷彿若無其事一般的在這裡得意洋洋的說起來,他還希望她能夠給一個怎麼樣的反應呢?
蘇冉握住手中的茶杯,心中滔天的怒氣差點就要把這茶杯震碎,她只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霍加,隨後便輕輕一笑,道:“只怕我的心思和手段,比之陛下來說,還是差了一些,怎敢在你的面前班門弄斧?”
這番話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嘲諷還是如何。
蘇冉此刻只怕自己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正打算起身離開,卻聽得霍加低低一笑,道:“這話倒是不錯,只要是朕要做的事情,便沒有任何人能夠更改它。”只是旋即話鋒一轉,忽然對蘇冉說道:“只不過目前朕倒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蘇小姐來幫忙。”
蘇冉並未多想,正要拒絕,就聽得霍加繼續在對面氣定神閒的說道:“若是這件事情蘇小姐幫了忙,日後朕也必然會答應你一個要求,無論什麼。”
便是這句話,成功的制止住了蘇冉想要離開的腳步,她不動聲色的轉過身來,眼中的冰雪之色終於微微消融,只問道:“什麼事。”
“也許有些唐突,不過眼下看來,蘇小姐的確是朕這跟前唯一的一個女子,這女人的心思朕的確不懂,是以需要蘇小姐幫忙。”霍加緩緩的說道,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對上蘇冉那雙靜默的眼睛。
蘇冉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只感覺到霍加緩緩的靠了過來,兩人的距離本不算遠,如此一來,只是離的更近。
蘇冉下意識的側開眼神,只覺得霍加的聲音彷彿來自於自己的跟前,他在蘇冉的耳邊緩緩的說道:“蘇小姐也不必如此緊張,朕不過是要你幫我,選女人罷了。”
蘇冉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這,算是什麼要求?
“怎麼,蘇小姐願意嗎?”霍加已經不動聲色的坐了回去,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蘇冉。
蘇冉輕輕的咳嗽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只淡淡的一笑,道:“不知陛下需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