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立時頭大如鬥,道:“……朕就知道她一天不惹事,就不是她了。”
正說着,又聽外面人通報道:“陛下,裴相求見,吳王求見……”
“不見……”正帝乾脆躲了,道:“吳王又湊什麼熱鬧,叫他回去……”
劉資知道他一見這二人親如一家的樣子,就心煩,便忙出去了。
二人臉上全是憤色,聽了這話竟也不走,竟是等在外面了。
劉資也不管他們,進了大殿躲個清淨。
而罪魁禍首此時剛進宮,像沒事人一樣的進了後宮,全然不在意外面對她的評價,和惹的一堆爛攤子。
李君玉走到宮門前時,突然途徑一個小內監,小內監用內力傳聲道:“……吳王欲反,主公見機行事,可在宮勤王……”
說完他就不動聲色的走了。
李君玉一時心中大喜,是他給自己傳的信嗎?!她就知道自己在宮中未出京,他一定是比自己還要急的。
一時心中熱了起來,思念更甚。
她心中喜悅,大踏步的就去了長華宮,正好慕容灃也在,她便笑笑說,“母親也在啊?!”
“你這個孩子,怎麼又惹事了?!”慕容灃道。
“誰又在母親面前多嘴?!”李君玉沉了臉,一臉陰鷙,暗忖人家無故找她麻煩,她豈能不還手?!誰叫那個裴公子討打?!
既然要演個霸王,不演活了怎麼像?!
慕容貴妃道:“你呀,裴相一定不饒你……”
李君玉滿不在乎,慕容灃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道:“你竟然還去女支館,越發的渾不在意了,叫人知道了,豈不笑話?!”
“管他們說什麼?!我纔不在乎呢……”李君玉道。
慕容灃一時也是莫名無奈。慕容貴妃卻收拾了一下,道:“我去看看,爲你求求情。”
慕容灃吃驚的看着她。李君玉笑道:“有表姐替我說情,還怕什麼,我打的又不是龍子,不過是個官的兒子,有什麼了不得的,皇伯父一定會向着我的……”
“……”慕容貴妃縱是會演戲,此時也是失笑不已,覺得她越演越活。大約是因爲她骨子裡本來就有這些活潑霸道的東西,所以才如此相似吧。
她一走便將宮人都帶了出去,浩浩蕩蕩,留了長華宮給她們母女說話。
“玉兒……”慕容灃手都在發抖道:“也不知你要在這裡耗到什麼時候,我每日都是提心吊膽啊……”
“母親萬不可提讓我離開一事,此事,只能讓陛下自己開口,”李君玉道:“好不容易打消了不少陛下的戒心,若是一開口,就全白演了……”
慕容灃坐立難安,道:“我知道,我不會提一句的。”
“母親,門主給我傳信說吳王欲反,此次我反正也與裴相鬧翻了,趁此機會倒可以立個功……”李君玉道。
慕容灃瞪大眼睛,萬料不到女兒又要捲進這樣的事情裡。
“別擔心,我猜吳王定會與裴相逼宮,母親,這幾日,你可一定要少出後宮,若是有變故,只躲在皇后宮中,或是來嬈姐姐這裡,”李君玉道。
慕容灃點點頭,道:“嬈兒她,苦了她以身飼狼,她是我們一輩子的恩人。”
李君玉拍了拍她的手,道:“門主安排了不少人進宮,只是不到危急之時,不肯輕易現身,倘若到時我顧不上母親,若有人主動提到千機門,母親可信之,知道嗎?!他們會護着母親安然無恙,這京中不光不太平,更是風雲詭譎,各路妖魔鬼怪到處都是,只怕吳王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慕容灃心亂如麻,道:“玉兒定要小心,這幾日將金絲軟甲穿在身上,刀劍無眼,定要小心謹慎。”
“嗯,打消皇帝戒心要多費些心,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後面的事,就完了……”李君玉道。
慕容灃漸漸鎮定下來,便先去皇后那兒假意哭訴去了。
皇后聽到這,也是萬分頭疼,暗忖戰郡主真是個會惹事的禍根,這性子也……她聽着慕容灃哭哀哀的求情,也是頭大如鬥,便勸慰她說不會有事。
細問了才知道,李君玉並非主動找事,而是裴家公子主動來找她麻煩的……
皇后暗歎,好好的女兒家跑到女支館去做什麼?!
而此時十五將郡主在京中所爲一五一十的告訴門主,沈君瑜聽到她去了女支館,臉上的表情略有些古怪,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悲傷,只是不冷不熱的輕輕的哼了一聲,“長本事了,男人的本事,也學到了……”
十五總覺得背後有點發涼,門主的表情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他從未見到過。
像是有點小怒,也有點覺得不爭氣,又有點被惹惱了的傲嬌,像一隻炸了毛的大貓一樣可愛。
十五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他們的門主足智多謀,怎麼能用可愛來形容呢?沈君瑜其實只是有點氣悶,有點喘不順,他覺得自己真的不用這麼在意。
只是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也不知會學到什麼亂七八糟的……
書房正在僵持,慕容貴妃施施然到了,她如天仙一般匆匆來到正帝寢殿,吳王擡頭一看,卻是酥了半邊身子,他眼眸盯着她,看直了眼,只覺得這……驚爲天人。
慕容貴妃來了也不進去,只是跪了下來,道:“戰郡主犯了大錯,臣妾前來想求陛下開恩。”
劉資聽到聲音,忙報進去,正帝一聽是她來,心都酥了,忙出了來,道:“貴妃快起來,快進來……”
顧長嬈哪裡肯起來,道:“請陛下恕罪,還忘念在玉兒她年少氣盛的份上,饒過她一回罷……”
正帝忙攙住了她的手,道:“並非是人命關天的事,朕已經派太醫去給裴府公子看了,貴妃莫要擔憂。”
裴相一聽,已是眉頭緊蹙,怒道:“陛下,臣的孫兒還在府中生死未知,陛下卻避而不見,這是想包庇罪犯嗎?!還請陛下明正法度,將李君玉拿下歸案,好開庭查清事實真相,給臣孫兒一個公道!”
正帝聽他咄咄逼人,便已極爲不喜,卻耐着性子道:“不過是年輕氣盛鬥氣罷了,何必到上公堂的地步?裴相,你也太較真了……”
裴寂氣的不輕,臉都青了。
慕容貴妃見裴寂面有憤色,一時更是愧疚,道:“若是君玉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便向裴相賠罪了,還望裴相大人不記小人過!”
裴寂一甩袖子,怒道:“臣不與後宮婦人議及朝堂之事……”
正帝見他甩臉色,臉色也淡了,道:“郡主是國之功臣,因一點小事裴相便要與她計較成這樣,都說宰相肚中能撐船,現在卻是叫人小看了……”
裴寂一臉憤色,怒道:“陛下既不肯主持公道,臣也只能認了,臣告退!”
他草草行了個禮,甩袖離去。
正帝心中冷笑一聲,卻安撫的拍了拍受了驚的慕容貴妃的手道:“不礙事,裴相只是一時氣憤,待他孫兒好了,就沒事了……”
“可是……”慕容貴妃道:“玉兒下手沒個輕重,萬,萬一……”
“有太醫們在呢,不會叫人丟命的。”正帝道。
慕容貴妃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多謝陛下愛重。”
兩人旁若無人,相視一笑,正帝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邊的吳王,剛剛他一時被慕容貴妃給驚呆住,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竟也沒幫得上裴相說話。
正帝看他如呆頭鵝一般,一雙眼睛只火熱的黏在慕容貴妃身上,頓時氣血上頭,端起劉資捧過來的茶杯就狠狠擲了出去,怒道:“逆子,還不滾!”
慕容貴妃才注意到他,頓時嚇了一大跳,見他捱了揍還盯着自己看,頓時羞愧的躲到內殿去了。
吳王跪了下來,顫巍巍的連滾帶爬的走了,自始至終都沒說得上一句話。臨走前還被震怒的正帝給連踹了好幾腳。
吳王頭破血流的跑走,十足的狼狽,可是正帝還是氣的直喘氣。
“逆子!”正帝眼中充血,顯然是動了真怒,幸虧身邊是茶杯,倘若是劍,他不定一衝動之下會恨不得殺了他。
正帝進了殿中,果然慕容貴妃已經羞憤欲死了。
正帝是好不容易纔覺得差不多今天就能親近她了,沒料到再遇到這事,又將她嚇了個正着。正帝真是鬱怒不已。當下就哄着慕容貴妃,一面又還不解氣,道:“下旨,吳王在御前失儀,降親王爲郡王,讓他在府中好好反思,最近無事就不要再進宮請安了……”
“是……”劉資便忙去了。
“貴妃莫羞憤,朕已罰了逆子……”正帝看她怕的不成,便道:“定不叫他再冒犯你……”
慕容貴妃早求之不得,父子二人越犯蠢,矛盾纔會越激化,就越沒心思管外面的事,也不會再想害李君玉了。
“以後陛下召見吳王,就別讓臣妾瞧見……”慕容貴妃紅着眼睛道:“不然真不活了,若叫人知道,臣妾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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