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鋼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鮮血如同開了的自來水管一般的流淌,周圍的其他幾個小混混也顯然發現了這一幕,手中的刀片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同樣不敢相信的看着吳鋼腹部的酒瓶,鮮紅的鮮血刺激着每個人的雙眼,一時之間,場內竟然出現了幾秒鐘的寂靜,只留下鮮血流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吳鋼雙目閃過一絲驚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腹部的酒瓶,然後彷彿是延遲一般,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才傳到了他的腦神經,然後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膝蓋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坐在了血泊之中,剛纔還有力揮舞的雙手,此刻卻好像負了萬斤重的秤砣一般,再也擡不起來,甚至連觸碰一下傷口都做不到。
而周圍的小混混,則互相看了眼對方,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一幕,明明已經窮途末路無力迴天的凡成,卻造成了這樣的後果,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心虛與恐懼,“叮叮噹噹”一陣響聲,卻是小混混們手中的刀不自覺的落在了地上,如果說凡成一人還能夠處理,可是如今,他們最大的後臺吳鋼的倒下,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決心,就像是潰了堤的水庫一般,他們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網吧,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甚至連回頭都不看一眼血泊中剛纔還叫的親熱的吳哥一眼。
凡成頭顱微微扭了過來,看着同樣倒在地上的吳鋼,看着他眼中難以掩飾的絕望和恐懼,凡成的嘴角忽然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帶了一個,沒白死!
凡成的手指輕輕顫動,用盡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擡起了手臂,伸向了恐懼的看着他的吳鋼,卻在半空中無力的垂下,“啪”的輕聲砸在了吳鋼的臉上,一股血腥味傳到了吳鋼的嘴中。
意識漸漸的模糊,彷彿是放開了風箏線,飄飄蕩蕩的不知飄向何方,每一秒鐘,都好像是一輩子一樣的漫長,漸漸地,身體上的疼痛好像打了嗎啡一樣,不再那麼明顯,反倒是一股寒冷的感覺漫上凡成的心頭,就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冰庫一般的冷,冷到了骨子裡,冷的凡成的牙齒不自覺的發出“噠噠”的聲音,力氣一絲一毫的消散着,胸口也好似放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經歷了馬拉松一般,腦海中的原本清晰的畫面念想,也漸漸的變得模糊,變得不再清晰,彷彿是水泊過的水墨畫一般,分不清他們的臉頰,別了,爸爸媽媽,別了,政紀,別了欣梅,別了,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最後的瞬間,他彷彿看到了政紀在華麗的舞臺上微笑的看着他,向他伸出了手,凡成嘴脣微動,表情微微帶着笑容,眼睛漸漸的眯成一條縫,到最後完全的磕上,手一軟,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伴隨着意識消散的,還有耳邊隱約的救護車特有的聲音和撕心裂肺的哭聲。
“咔嚓!”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水面上,原本平靜的海水,彷彿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攪動的一般,蕩起了波瀾,原本碧波萬里的天空,此刻彷彿蒙上了一層暗色的黑紗,濃濃的烏雲層層疊疊的堆積在了空中,不時的有銀蛇在其中攢動,隨後便是聲聲悶雷穿破雲層在天地間傳動,風也漸漸喧囂了起來,白色的海水沫在空中被捲起,撒向天地。
一艘潔白的帆船在這天地間孤單的在海中隨着風波起伏着,帆在風中鼓起了誇張的模樣,宛若離弦的箭一般劃過水面,風越大船行的反倒是越快。
船艙內的政紀看了眼船外宛若末日般的場景,摸了摸胸口,不知道爲什麼,剛纔莫名的感覺到一陣胸悶,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一般的不安,讓他的情緒莫名的有些低沉,風越大了,豆大的雨滴也開始夾在在風中打在船艙之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政紀看了眼鼓起的風帆,想起了水手教他的,拍了拍有些發悶的胸口,脫掉了外衣,**着上身,走出了船艙,艙內還不覺得,只有此刻站在甲板上,他才切身的體會到了這場風暴的來勢兇猛,雨滴打在臉上竟然像是小石子一般的疼,風吹的他一個大男人甚至難以站直身子,只能彎着腰,一步步的走到風帆旁,眼前一片白濛濛的,解開風帆的繩子,政紀三下兩下用力的拉着帆將它收了起來,船隻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隨着起伏的海波一上一下的盪漾着。
收起了風帆,政紀看着天地之間一片蒼茫,感受着冰涼的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覺,眺望遠方,只有此刻,他才能切身的感受到大海的能量,感受到人類自身力量的渺小,感受到造物主的偉大,風浪越來越大,雨水越來越急,就像是潑下了的水幕一般,耳邊只有那巨大的風雨聲與波浪聲。
政紀眯着眼睛,看着這偉大的一幕,忽然張開了雙手,彷彿要擁抱着天地一般,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這萬里無人的大海中嘶吼道:“啊!!!我是政紀!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穿越者!我知道未來!我有寫輪眼!”
“奧門今年就要回歸啦!”
“谷歌明年就要上市了!”
“布什會在01年成爲m國總統!911事件也會在那一年發生!”
“華國會舉辦零八年的奧運會!”
.........
政紀的聲音,在狂風暴雨中的天地間飄蕩着,在這萬里無人的大海中,他好似發泄一般的將內心裡所有的秘密吐露着,宣泄着,自重生以來,表面上開來他樂觀開朗,他有着無窮無盡的能量,可是切身處地的來想,穿越者也是人,也會有壓力,也會有焦慮,也會有煩惱,他揹負了太多太多,不管是心中的無數的秘密,還是那一雙不一樣的寫輪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的神經時時刻刻的處在緊繃之中,睡覺都要留一個心眼,不要說什麼不該說的夢話,可以說,在這空無一人的大海之中的日子,纔是他最爲安心的日子,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暴露,不用擔心自己的寫輪眼被人看到,在這裡,他可以踏踏實實的睡覺,在這裡,他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在這裡,他可以隨意的使用寫輪眼而不被人發現,在這裡,他得到了難得的平靜與心安。
風暴,來的快,去的也快,一抹陽光穿過烏黑的雲層,宛若是一道宏大的光柱一般,照亮在這天地之間,風聽雨歇,海浪,好像是玩累的頑童一般,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一道七彩的彩虹懸掛在天邊,絲絲帶着大海氣息的味道進入鼻腔,常聽人說,暴風雨後的景色是最美麗的,政紀今天終於見到了這美輪美奐的場景,那彩虹,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宏大,彷彿連接了海平面一般,深藍色的海水,在陽光中呈現出了神秘與美麗的矛盾之感。
站在船頭的政紀,看着眼前的景色,從未感覺像此時一樣內心平靜,就亦如那波光盪漾的海面一般,內心也彷彿被這一場暴雨清刷了一般,清純明鏡,不含一絲的雜質,就宛如身子骨都輕了二兩,政紀隨手脫下了早已溼透了的短褲,一絲不掛的站在船頭,古銅色的皮膚接觸在陽光下,勻稱的肌肉分佈,健壯的胸肌,在海上的這幾天反倒是讓他變得如同健美先生一般,至於裸露,反正也沒有誰會來說他是暴露狂,擰乾了褲子,他隨手搭在了帆船的船舷旁,任由它像是旗子一樣隨風飄舞着。
重新升起帆,看了眼羅盤,航向正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兩天以後,他大概就能到了那片預定中的公海北緯25度,東經123度,那片潛藏着金山的海域,政紀從船艙內搬出了沙灘椅,順便帶了一瓶紅酒和食物,愜意的躺在沙灘椅上,順着海風,品着從劉得華哪裡順來的美酒,卻也是愜意非常。
“撲棱棱”一聲響,正當政紀閉目養神之時,卻是有一隻白色的鳥從天空飛落下來到了甲板之上,“咕咕咕”的叫着,歪着頭打量着四周的環境,警覺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政紀,翅膀微縮,好像隨時準備振翅高飛。
政紀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精靈,卻訝異的發現,這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海鷗或者什麼海上生存的鳥類,相反的,竟然是一隻白色的鴿子,優雅的側着頭看着自己,政紀下意識的望了望四周,卻並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麼島嶼的影子,那麼這隻白色的鴿子是如何飛到這渺無人煙的大海中的呢?它是如何飛越了這千山萬水的呢?政紀不得而知,只不過看這隻鴿子的樣子,羽毛凌亂甚至有些發黑,腳步也有些虛浮的樣子,可以看出來,它一定是累到了極點。
ps:昨天出差了,存稿也不多了,最近沒時間寫了。。可能會斷更~~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