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四人扭過頭尋聲望去就見一個臉色慘白、蒼老的銳鋒身後,老者消瘦得像枯木一般,頭髮散亂,眼神卻是明亮,燃燒的檀香在她的瞳孔中時明時暗,看上去異常恐怖。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被抽離了,氣氛壓抑得緊、林銳鋒輕咳了一聲驅趕心中的不安。
“我去給你們倒點水,你們隨便坐。”老婦說完幽幽的走進了廚房,輕得連腳步聲也聽不見。魏剛幾人站在原地發愣,唐天宇則是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林銳鋒舒了一口氣,低聲道:“這裡這麼暗也不開窗簾,差點沒把我嚇死。”說罷走到窗前輕輕將窗簾拉開,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了房間,衆人立時感覺舒服了不少,林銳鋒幾人也先後在唐天宇身旁坐定。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將衆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跟着就是瓷器掉落在地的“嘩啦”碎裂聲。
廚房門口的老婦雙手捂住臉,搖晃着身子,口中發出一聲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看樣子異常的痛苦。林銳鋒幾人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唐天宇冷眉一緊,飛身衝到窗前將窗簾拉了起來。跟着就跑到老婦身邊檢查情況,老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被唐天宇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魏剛心下忍不住暗想:“天宇是不是人啊,這老太婆這麼恐怖他也不怕,要換我真想早點離開了。”不過經過這一幕林銳鋒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黎坤的母親好像有病?
“太婆,你好點了沒有?”唐天宇淡淡的問道。黎坤的母親雖然才五十幾歲。但看上去已經像七八十歲地老人了,所以唐天宇叫她太婆,她也沒介意。
黎坤的母親點了點頭,道:“好一點了,謝謝你警官。”唐天宇“嗯”了一聲,收回心神。這時,就聽付饒開口問道:“太婆,你好像患了什麼病。這大白天的不開窗簾也不開燈、一個人待在家裡你就不怕嗎?”
“不瞞幾位警官,我十幾年前得了一場怪病,現在就這個樣子,讓大家擔心了。”黎坤的母親有些無奈的說道,簡短的一句話,唐天宇卻聽出了不少的感慨與痛苦。
“師父,太婆得的什麼病呢?”林銳鋒好奇道,在他們幾個人裡面唐天宇地知識最爲淵博。一有不懂的問唐天宇準能得到答案。
唐天宇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凝住眉頭想了想,又偏頭看了看身旁的老婦,徐徐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太婆一定是患有吸血鬼病。”
“吸血鬼病?!!”林銳鋒幾人睜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單單是聽到這個病的名字就怪嚇人的了。
“我有沒有聽錯,這世上還有這種病?”魏剛不解道,要是以前唐天宇說出來魏剛或許會不相信唐天宇的話,現在他只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畢竟唐天宇地博學是有目共睹的。
黎坤的母親也是茫然的看着唐天宇,道:“長官,你知道我這種病嗎?我去過不少醫院,就連醫生都不知道我患了什麼病地。”
唐天宇指着老婦人手上的水泡和紅腫處反問道:“你是不是一見到陽光身上就起水泡。皮膚疼痛、灼熱?”老婦人聞言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我根本就見不得陽光。”
唐天宇微微一笑,道:“沒錯,就是它了。”吸血鬼病是世界上罕見的奇症,患病者必須用非常極端的方法來避免陽光的照射。
暴露在陽光下。患者的皮膚會起水泡,還會感到疼痛和灼熱。這種症狀像吸血鬼一樣,因此人們稱此病爲吸血鬼症。
十幾年時間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能接觸到陽光,只有像遊魂野鬼似的晚上出門行走,林銳鋒想到這裡什麼害怕的感覺都沒了,只覺得黎坤地母親很是可憐,不禁問道:“師父,有辦法醫治嗎?”
唐天宇搖了搖頭。其實以22世紀的醫療手段是可以醫治的,但現在畢竟不是22世紀。且不說一些醫療器材的製作原理唐天宇不清楚,就連治療藥物的成分唐天宇也不知道。
唐天宇能做出一把次聲波武器已經花費了他以前大部分的積蓄,要搞科研沒經費哪行。爲了一個老太婆勞命傷財地唐天宇
必要,況且治病救人和研究新型醫療手段也不是他警事。
見林銳鋒又要開口,唐天宇狠狠的瞪了林銳鋒一眼,林銳鋒“唔”了一聲閉上了嘴巴。若不是唐天宇提醒,林銳鋒真忘了此行的目的。
隨後,唐天宇又一次表明了他們的來意。哪曾想黎坤的母親卻低聲哭了起來:“我這個兒子從小就不學好……今天上午你們警局的同事打電話讓我去警局認屍,我白天不敢出去,只好等着晚上去了,沒想到你們就來了。嗚嗚嗚。”
看着黎坤的母親老淚縱橫、可憐兮兮的樣子林銳鋒心下很是酸了一把,忙掏出紙巾遞給老婦人。
不知怎麼地,林銳鋒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能。黎坤死於非命,留下他身患絕症的母親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而林銳鋒卻想不出自己該做些什麼,心裡又像打翻了一個五味瓶,很不是滋味。魏剛剛剛失去了至親,他也有同樣的感觸。
唐天宇心下有些鬱悶:“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這樣,我們現在是來查案的吧,黎坤母親的事以後再想吧。”只有付饒和唐天宇一樣平靜着,倒也不能說他倆冷漠,只不過他倆都知道以他們的工作性質來說,有些東西應該放在後面。
唐天宇安慰的拍了拍黎坤母親的肩膀,道:“您也別太傷心了,殺死你兒子的人已經伏法了。我們來是調查另一件案子,能帶我們去你兒子的房間看看嗎?”
黎坤的母親擦乾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引着唐天宇幾人來到黎坤的房間門口,將門打開,道:“我兒子平時不准我進他房間,你們要查什麼自己查吧……”
說着說着黎坤的母親又哽咽了。雖然黎坤平日裡對她不好,但畢竟是自己含辛茹苦養育多年的親生兒子,當聽到黎坤的死訊時,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去警局。只怕還沒見到兒子,就在陽光的暴曬下橫屍街頭了。
因爲唐天宇想要開燈,又擔心黎坤的母親怕光,所以唐天宇將她請了出去。黎坤的母親在外面收集茶杯的碎片,“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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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宇關上門,打開電燈說道:“大家不要被剛纔的事影響了情緒,注意不要放過每一個細節,現在開始行動。”隨後,幾人帶上手套在房間裡搜索起來。
房間裡的擺設並不多,一個牀、兩個牀頭櫃、一個衣櫃、一個書桌僅此而已,傢俱都是清一色的淡黃色,很古老的上漆顏色了。
唐天宇來到書桌的電腦前,想要打開電腦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黎坤這種賭拳的人通常也是通過互聯網聯繫地點。警方之所以每次出擊都沒抓到賭拳的,就是因爲他們地點更換頻繁,警局裡也有內線。網絡聯繫快捷、安全。
就在這時,唐天宇忽然發現書桌上有一個胳膊長的抽屜上着鎖。他向後瞄了正在專心工作的林銳鋒幾人一眼,趁其不備,手上加力將鐵鎖擰開。毀壞黎坤的私有財產也是不好的,唐天宇是懶得叫黎坤的母親來開鎖了。
盒子裡放着一本藍色封底的《紅樓夢》,唐天宇抖了下鼻翼將小說取出,“啪嗒”從書頁夾縫中掉出一張光碟,唐天宇拾起一看《A市文化團代表大會紀實》。
“莫非他們的代表大會有什麼黑幕?”唐天宇打開包裹在光碟外面的紙殼子,取出碟片一看《我和夜晚有個約會》。
別看名字有幾分言情味,其實是一張帶有孌童傾向的黃色影碟,光碟上的圖案噁心到讓人看不下去的程度。在A市收藏這類影碟是要犯法的,難怪黎坤藏得這麼隱秘了。
單是看“A市文化團代表大會紀實”,還真沒多少人有興趣看看。不過這東西要是放在一堆碟片裡面就更沒人注意了。
怎麼說也算一件證物,唐天宇將它裝進了政務袋中準備回去看看有沒有線索。之後唐天宇有些鬱悶的拍了拍《紅樓夢》的封面,嘀咕道:“可憐的曹大。”說罷打開了電腦。
在電腦上唐天宇並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他又來到衣櫃前準備檢查黎坤的衣物。就在這時便聽付饒說道:“頭,有發現,你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