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繡嫣忙碌的身子,雪歌靜靜地站在遠處,不敢去打擾。
病牀上的兵卒傷勢頗重,蒼白的臉上汗如雨下,嘴裡緊咬着一塊布團,充滿血絲的眼睛無神地望着天花板,沉悶的幹吼聲不時響起。巨痛讓那名兵卒暈了幾次,每次從疼痛中暈去卻又從疼痛中醒過來,痛苦的感覺讓他恨不得馬上死去。隨着繡嫣每一針落下都能引起一陣顫抖。
良久,繡嫣終於把傷口縫好,旁邊的一個婦女熟練地絆上藥草白紗。而那名兵卒卻再次被痛暈過去。
病房內所有人全都有崇拜的眼神看着繡嫣,只一天的時間繡嫣的醫術`愛心便征服了這些長年在沙場上奮戰的漢子。“小姐,去休息會吧,別累着了。”一婦女用紗巾輕輕擦試着繡嫣額頭密佈的汗水,疼惜說道。
“謝謝你,我還不累。”繡嫣微笑說道,沌潔的微笑似能讓萬物渙然生機,頓時病房內響起陣陣感嘆的聲音。不料這些雜音卻引起那婦女的不滿,只見她瞪着眼訓責道“瞧你們這些臭男人,整天沒事幹淨想着看美女。小心老孃將你們全都捧出房去。”
“大娘,繡嫣小姐美麗善良`玉露小姐機靈可愛,都擁有絕世的容顏和一顆聖潔的心,是男人自然一個個都想娶這樣的女人。怎的,難道大娘你不想把這樣的女兒嫁出去。”病房裡傳出弱弱的插嘴聲,引起無數人的贊同,紛紛表示對婦人這種霸道的方式不滿。活躍的氣氛讓病房裡沉悶的氣息減弱不少,劇烈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不見。
那婦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氣惱說道“這是老孃的院子,老孃說什麼話都是對的。你們這羣臭男人是不是想去睡街道。”威脅果然見效,只見病房裡立聲息全無,一個個在婦人的淫威下不敢作聲。
繡嫣失笑,擡頭輕聲說道“大娘,他們還需要多加休息……我們……雪大哥?”順着繡嫣的目光,所有人齊刷刷全部看向雪歌。只見雪歌溫和地笑道“打擾到你們了嗎?”
“啊,不……沒……沒有。請問你是?”那婦人從呆楞中清醒過來,慌忙說道。繡嫣臉色潮紅,低聲說道“雪大哥,我們到外面去吧。”
“小姐,這小夥子不錯,是你愛人嗎?”那婦人輕拉住繡嫣的小手,低聲好奇地問道。這一問立讓繡嫣臉紅如潮,焦急地說道“不……不是,他……雪大哥找我一定有事。大娘,我先失陪一下。”說完,掙脫婦人的手急匆匆往外走去。雪歌跟在繡嫣身後,默默走出病房。
待雪歌三人一走,病房裡立炸開鍋,一人起頭其他人立討論起來。“大娘,你怎一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臉色。敢情你還真把小姐當作你女兒了。”
“怎地,不行嗎?老孃單身大半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好女陔兒來陪,老孃自然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婦人雙手插腰,一副潑婦罵街的駕勢。
“行是行,但是剛那小子長得也沒有我帥啊!難道就因爲他長得白白嫩嫩的就比我們吃香。”
“去去去,瞧你們一個個只有肌肉沒有腦子的架子,老孃第一個看不上眼。剛那位先生定是氏族來的某位大人,老孃可得提醒你們一句,以後見到可要尊敬點。”婦人猜測起雪歌的身份。
“哪還需要你提醒,只要跟小姐有關係的,我們一點都不含糊。”衆兵卒玩笑婦玩笑,可說到正經事立嚴正起來。
幽靜的獨立小院中,假山小橋羅立,清藍的水池裡幾條金黃色小魚悠閒地搖動着尾巴,白狐玉露早已經受不住誘惑跑過去歡快地玩起水,銀鈴清脆的笑聲不時響起。
雪歌和繡嫣並肩走在碎石小道上,二人似有無限話語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繡嫣低垂着頭,默默地跟在雪歌身邊,心裡涌上來的只有無限的柔情蜜意,若能一輩子陪伴在愛人身邊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走下去那該多好。
少女的幻想悄然在繡嫣心裡發芽,不過這一切卻讓雪歌的話給打斷,只聽雪歌說道“繡嫣,還習慣嗎?”
繡嫣默默點頭又搖搖頭,待雪歌正在詢問時輕聲說道“傷者好多,藥草很緊缺。今日又有五人得不到好的藥草治療而死去。明天我會到附近山脈挖藥草,但願能多挖到一些,那些便可以救活更多人的性命。”
“讓我陪你去吧,你一個女孩子家外出很危險,特別是處在兩軍交戰地方。”雪歌慌忙說道。
笑顏在繡嫣嬌臉上呈現,如盛開的蓮花般美麗非凡,那是出於真心的歡喜。在雪歌看得入神時,繡嫣卻搖頭說道“不,不用了。有玉露陪我呢。不會有遇到什麼危險的,而且我只是在山腳附近尋藥而已,並不會深入到山脈中所以不會遇到厲害的妖獸的。”
雪歌苦笑道“妖獸啊!嘿,我並不是怕你會遇到妖獸,有玉露在哪隻妖獸敢出來尋死,至少在狐仙一族公主面前我還沒看到有哪隻妖獸敢明目張膽挑釁玉露的。現在亂世當道,我是怕你會遇到壞人,像‘影手魔聖’袁飛那種高手玉露也只能勉強保護自己而已。”
“雪大哥,你太多心了。”繡嫣笑道,堅持不想佔用雪歌的時間。
面對繡嫣的堅持,雪歌只能無奈地答應。天空漆黑無星,月亮只肯悄悄露出數道白光。病房大門口,雪歌默默地往回走,心裡對繡嫣充滿歉意。海天熄的囑咐自己似乎並沒有做到,一到‘海邊城’便把繡嫣放在一旁,全身心投入對抗有異氏族的戰事中。
繡嫣似乎明白雪歌的心思,無怨無悔地盡着自己的本份,將那些受傷的兵卒一個個從地獄大門口拉了回來。“玉露,一切就拜託你了,替我好好保護繡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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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有異軍隊每每會派出數批人進行示威性搔擾,有時半夜有時清晨,一會兒是弓箭手攻擊`一會兒是步兵掄着一根巨木想要衝擊城門。連續的搔擾讓海天氏族的軍隊疲於奔命,一個個睡眠嚴重不足,這樣的結果便是守城軍隊的士氣越來越低下。
夜色漆黑,地面一片昏暗。軍尉府裡燈火通明,偌大的議事廳裡已坐滿各級軍官,每個人的臉上老現着憂色,對於這種情況的擔擾。
“該死的,若再這樣下去氏族的勇士將不戰自潰。我們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對,決對決對不能。”坐在前頭的萬騎長鐵漢第一個發表自己的意見,雙手撐在桌面上激動地說道。
“是啊!情況很糟糕,我們都知道再這樣漫延下去‘海邊城’很快便會被有異氏族人佔領。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便是要讓大家把心裡的好辦法說出去。”坐在正前方的嶽山說道。
廳裡一下子無聲,一衆軍官緊皺着眉頭不停地在心裡思索着。“大人,我們不如也讓有異氏族人瞧瞧這種味道。讓一隊兄弟不定時去搔擾一番。”其中一儒生模樣的軍官站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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