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年還是按照他承諾的,把錢借給了簡韻,那筆錢不是個小數目,以宋家的能力,這筆錢幾乎動用了他們大部分積蓄。
但是這對於簡遠東來說卻遠遠不夠。
簡韻收到了宋錦年的錢,不過她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爲那個人摒棄了她,就像用這錢買斷了她們兩人之間的情意。
簡韻拿着這筆錢並沒有交給簡遠東,她先去了精神病院看望被她送進去的母親。
周芸在看到簡韻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彷彿是在等着她的到來一樣,眼中帶着毒,也帶着譏諷。
簡韻當做沒看到,她坐在了周芸的旁邊。
“呵呵,你怎麼來看我?你不是不認我這個做媽的了嗎?”周芸明知道爲什麼簡韻會來這,她還是這樣說了,因爲她也是恨着自己的這個女兒,唯一的女兒,她恨她把自己關到這,恨她不幫自己。
簡韻經歷了很多事,她學會了不歇斯底里,也學會了對她母親的嘲諷不當做一回事。
“你爲什麼要把我生下來呢?”簡韻今天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不知道要和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母親說什麼,但是一見到她,她就自然而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周芸睜大了雙眼,以至於她顯得有些猙獰,“我早知道今天,我就會在你生下那一刻掐死你。”
從自己親身母親嘴裡聽到這句話,簡韻不知怎麼的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客觀的回了一句,“你不會。”
“你捨不得放棄那麼有錢的人,你捨不得向簡單的媽媽認輸,你捨不得那個位置。”簡韻無比清楚的認知到她的出生是那麼可悲,從一開始就帶着目的。
周芸也不惱怒,因爲這是事實,她確實是衝着這些理由生下的簡韻,她在哪個地方輸了,就要在哪個地方爬起來,她確實在那個地方爬起來了,也把周婕逼死了,但是誰能想到她如今的摸樣。
死和瘋,哪個下場更好?
“那又怎麼樣?我對你不好?你生下來後,我給你的哪個不是最好的?所有好吃的好喝好穿的都供着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即便動機不純,但是她對簡韻的愛護之心卻是真的。
簡韻沉默了一會兒,她前半段人生確實是不錯,她和母親的關係也很好,但是她依舊不滿足,因爲這份不滿足以至於她至今都不滿足,形成了一種執念。她沒有爸爸,她的爸爸被別人叫着爸爸,而她只能叫姨夫,在沒有人的時候才能叫爸爸,她恨簡單,恨簡單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擁有了她沒有的東西,她一直都是恨簡單的,從知道她的存在就是恨的。
在簡韻沉默的時候,周芸的情緒開始不穩,她的氣息明顯急促起來,聲音也不復剛纔那般平穩,“我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那一聲蓋過一聲的質問,摻雜着痛心和恨意,聽的人心酸,簡韻眼睛也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