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次戰爭,燕國贏得勝利。”鄭丞相舉着酒杯,笑眯眯的敬酒,這次談判,他是最大的功臣,在朝中的名聲更高。
當然,慕昭賞賜不少東西,對他更是另眼相看。
“鄭丞相這次功勞不少。”慕昭笑着誇讚。
“爲朝廷效力,爲皇上盡忠是微臣應該的。”鄭丞相謙虛的說。
其他人附和幾聲,恭維幾聲,一時間整個宴會熱熱鬧鬧的,看起來其樂融融。
許韻之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時不時落在慕昭身上,今晚他穿得衣袍是她挑的,她喜歡他穿得貴氣一點的紫色,看起來清貴英俊。
察覺她的目光,慕昭笑着看了過來,兩人四目交匯,脈脈含情,眼神交流了一會,她笑着收回目光,正要吃菜,她餘光看見偏頭看來的鄭雅梨,眼神淡淡的看了過去。
鄭雅梨連忙收回目光,掩飾的端着酒杯喝酒,苦澀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餘光落在主位上的人,心情很複雜。
今天的宴會在御花園暖閣舉辦,是鄭丞相拿回議和書的當晚舉辦的宴會,慕昭高興,邀請三品以上的官員慶祝。
打了快兩年的戰終於分出勝負,他們都鬆了口氣,大家都挺開心的,許韻之也放下了大石頭,不然她還擔心若是燕國敗了,她的名字就要出現在燕國的史書上,成爲亡國妖妃了。
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作爲源頭她肯定是要被挖出來的。
現在根本不存在這個恐怖的想法了。
席間,許韻之離開一會,她去了淨房,洗手後出來,看着夜空中掛着的月亮,看了一會準備進去。
周美璇也出來了,看見她兩人笑了一下,她道“等一下我。”
“好!”她點頭,站在月桂樹下等着匆匆離開的人。
不多久周美璇收拾好出來,拉着她的手說“聽說這次談判並不是很順利?”
“應該是的,不然不會耽誤那麼長的時間,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好消息,燕國勝了,還要了不少賠償,這樣一來,燕國還是賺了,十個城池,這可不是小片土地。”她有些自豪道。
“韻之知道的真多,是皇上告訴你的?”周美璇笑問。
“皇上說了一些,其他的是我打聽的。”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全都看過,慕昭讓她看的。免得傳出去不好,那些大臣嘴巴可多,給她按一個干預朝政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原來如此!”周美璇笑笑,兩人坐在亭中吹吹風,她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髮,道“韻之,你說皇上會冊封淑妃爲後嗎?”
“應該會吧!”她淡淡的說。
“要是她成了皇后,我們這匹秀女中,可真是人才輩出。”周美璇說“你是貴妃,她是皇后,我看鄭雅梨會被冊封爲妃。”
“怎麼看出來的?”許韻之好奇。
“鄭丞相這次簽了議和書回來,皇上肯定會有所嘉獎,鄭丞相已經是丞相了,不可能往上,頂多是提拔他的後背,鄭溫緒死了,能撐起丞相府的小公子都還沒入朝,那麼就只剩下鄭雅梨了。”周美璇分析道。
“說的不錯,不知道皇上會封什麼?”實話說,她不願意看見鄭雅梨上來,不過人家有個能幹的爹爹,不願意也不行。
“反正不會比現在的昭儀差。”周美璇嘲笑。
“也是。”許韻之好奇的看了周美璇兩眼,發現她的話比以前多了很多。
“貴妃娘娘!”小文子公公找了過來,看見她和周美璇在一起,鬆了口氣“皇上瞧着娘娘出來許久沒回去,有些擔心,讓奴才出來看看。”
“知道了,本宮這就回去。”許韻之打發小文子離開,對周美璇說“出來有一會兒了,回去吧,明天我們再聊。”
“好!”周美璇點點頭,跟在她身後入席。
和外面相比,暖閣裡要熱鬧多了,她剛坐下,慕昭就看了過來,她對他莞爾一笑,端着茶杯喝水。
宴席散去已經不早了,慕昭高興,和大臣們多喝了幾杯,離開時腳步虛浮,還不願意坐轎輦,拉着她的手晃悠悠的御花園走着,清公公他們跟在身後。
“皇上去嗎?”她抱着他的手臂,好奇的問。
“去玉瓶湖坐坐。”慕昭指着前面,酒氣沖天。
許韻之嫌棄的看他一眼“皇上還是回去休息吧,你喝醉了去湖邊不好。”
“朕沒喝醉,朕就要去玉瓶湖,你陪朕一起。”慕昭果然喝醉了,蠻橫的拉着她就走,她沒辦法,只能順着這人。
到了玉瓶湖,一彎的湖水輕輕盪漾,周圍點了幾個燈籠,路況很昏暗,適應了這光線倒還好。
慕昭走到湖邊的石凳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來。她想了一下走過去坐下。
他又不樂意了,推了推她“面對面坐着,朕要看看你!”
“皇上又不是不認識。”她好笑,站起來換一個方向,和他面對面坐着,清亮的目光落在他略顯緋紅的臉,大約是酒氣上來了,看起來有些好笑。
“方纔去哪了?”慕昭捧着她的臉,大手摸摸她的耳朵,把玩耳墜子。
“和周昭媛在外面說了一會兒話。”她如實道。
“嗯。”慕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抱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想睡一會。”
“湖邊風大,回長樂宮吧?”她推他。
他不動“就在這兒坐一會兒。”
“若是着涼了可別怪我。”她放棄勸說。
“怪朕!”他呵呵的笑了一下,閉上眼,沒多久傳來呼嚕呼嚕的聲音,他真的在她肩膀上睡着了,這個人真是。
原本朝玉瓶湖這邊走來的人被黑暗中的人拉走了,鄭雅梨驚呼一聲,蕭御醫捂着她的嘴“是我。”
“你怎麼在這?”鄭雅梨皺眉“不是約定在湖心亭見面嗎?”
“皇上和許貴妃在湖邊,你確定要去湖心亭?”蕭御醫挑眉。
鄭雅梨驚了一下“那我們去哪?”
“我等會要出宮,你找我有什麼事?”蕭御醫鬆開她,說。
鄭雅梨抓着他的手靠近,月光下,她的面容朦朧迷離,一雙迷人的眼睛泛着光芒,她輕語“難道這麼久不見,你就不想我?”
“你說呢?”蕭御醫抿了抿脣,低頭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望着自己,趁着無人留意,他咬着她的脣“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蕭御醫鬆開她的脣,緊緊的抱着她柔軟馨香的身體,說“今天我一直留意你,你頭上帶了多少髮簪,身上穿着什麼顏色的衣裙,耳朵上戴着我送的耳墜,我都看見了。”
鄭雅梨得意的笑了“那你說我裡面穿着什麼顏色的衣裳?”
“你確定要我猜?”蕭御醫目光沉了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當然不會。”她笑笑,在他臉上捏了一下,說“逗你玩的,你居然相信。”
“你知道的,你說的我都相信,否則也不會爲了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不可原諒的。”他認真的說。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蕭辰。”鄭雅梨輕輕喚道。
“再叫一聲。”蕭御醫目光迷戀。
“蕭辰,蕭辰,蕭.....”她還沒說完,蕭御醫便捂着她的嘴,兩人縮在牆角,目不轉睛的看着提着燈籠走過的巡邏宮人,心跳加速。
等他們走遠了,蕭御醫鬆開她“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過兩天我再去看你。”
“好!”鄭雅梨點點頭,想起了什麼,說“蕭辰,現在是二月了,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不會忘的,我已經在準備了,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他答應的一直記着。
“那就好,我等着。”鄭雅梨理了理衣裙,看了他一眼,扭頭換上平靜的神色,光明正大的回羲和宮。
玉瓶湖邊,許韻之打了一個寒顫,她拍了拍沉睡的慕昭“皇上醒醒,皇上?”慕昭睡得很沉,許韻之嘆了口氣,招來清公公他們,他們已經準備好轎輦,兩人攙扶着沉睡的人送上轎輦,送回長樂宮。
許韻之親自侍候他洗臉洗腳,脫掉身上的衣袍,給他擦拭了一番,給他蓋上被褥,她忙了好一會兒,剛躺下不久,就聽見他咕嚕“阿雲,跑慢點,朕追不上你了......”
她聽着,溫柔的撫了撫他英俊的臉,掀開被褥枕着他的手臂睡去。
早上慕昭醒來發現自己在牀上,他愣了一下,清公公進來侍候時,他說“朕怎麼回來的?”
清公公沒隱瞞,把他喝醉後鬧着去玉瓶湖吹風的事情全都說給他聽,慕昭聽着聽着神色尷尬,無奈的撫了撫額“她沒生氣吧?”
“貴妃娘娘可捨不得。”清公公笑笑。
慕昭放心了,他穿戴好後,喝了一杯水去馬場騎馬。
沒想到馬場有其他人在,他牽着疾風出來時,看着慢悠悠在馬場上走的老馬,嘴角抽了抽。
看見他,周美璇有些緊張的駕馬過去,她還不是很熟練的上下馬,準備下馬時,沒踩穩馬鐙,差點摔下去。
慕昭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栽倒的身體,周美璇驚呼一聲,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她的臉上一熱,兩人靠得太近,她似乎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很熟悉,是許韻之常用的薰香。
她知道慕昭從長樂宮來,有許韻之的氣息不奇怪。突然被他這樣抱着,她還真是不習慣,侷促的說“皇上,嬪妾冒犯了!”
“沒事。”慕昭扶着她下來,周美璇臉紅窘迫的低着頭,他說“讓馬倌跟着你,你看起來似乎不太會。”
“是的,嬪妾很笨,一直學會,所以想多點時間練習一下,想着這樣應該會好一點。”周美璇不好意思道。
“騎馬急不來,你別太着急,讓馬倌跟着你,不然不安全,朕去那邊,你繼續。”慕昭說完翻身上馬,騎着疾風跑了,不留下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