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
手機數據復原了。
莊行把所有的數據傳輸到了姜檀兒的新手機裡。
她仔細地翻閱了昨天的所有記錄。
宴少琛威脅瘋批的記錄都在,但是不全。
大多都是語音和視頻通話,無法復原。
莊行說,宴少琛發給瘋批的圖片是合成的,AI換頭。
姜檀兒皺眉,她睡不醒,傅墨笙完全有足夠的機會拍攝各種照片和視頻,爲什麼卻讓宴少琛發了合成照片,是想洗脫嫌疑?
點開跟宴時遇聊天對話框,姜檀兒發了條語音消息。
“哥哥,你沒錯,別鬧性子,快回來。時間久了,我真得會把你忘了。”
她低頭,認真地發了個笑哈哈的表情包。
給宴時遇的消息,一向是石沉大海。
姜檀兒苦笑,靈氣的貓瞳矇上一層水霧,趴在牀旁,小聲抽泣。
“大哥,我不惹你生氣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她當着大哥的面兒維護瘋批,大哥要是醒着,估計肺都要氣炸了。
姜意潯敞開的手,握成了拳頭狀。
在聽到敲門聲的一瞬,又恢復了原狀。
“糖糖,別太擔心,阿潯會醒過來的。”
傅墨笙走了進來,給姜意潯做術後檢查。
姜檀兒隱忍片刻,擡起頭,臉蛋上掛着淚珠,我見猶憐。
聲音更是夾雜着哭腔,嬌嬌軟軟地抽泣,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謝謝傅叔叔。”
傅墨笙溫柔地揚着脣角,伸手去拍她的肩。
姜檀兒厭惡,假意俯身給姜意潯整理被角,躲過了。
傅墨笙只能收回手,給姜意潯做檢查,腦部CT他看過,姜意潯的腦內淤血不重,不該陷入重度昏迷。
他將手放在姜意潯的心口,重重地按壓在他臟器破裂之處。
“傅叔叔,你真得不知道我的手機在哪兒?我記得,睡着前手機就在我口袋裡,怎麼會落在宴少琛手中。”
姜檀兒盯緊傅墨笙,突然發問。
傅墨笙一怔,鬆了手,慈愛地笑着:“是不是記錯了?傅叔叔的確沒有見過手機。”
姜檀兒搖頭,她篤定自己的記憶沒錯。
“傅叔叔,你是不是認識宴少琛?”
她橫衝直撞地追問。
“榕城晏家名氣不小,叔叔當然聽過,只是沒什麼交際,傅叔叔是醫,跟商圈沒什麼交際。”
傅墨笙倒是沒否認,但是回答得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興許是姜檀兒的持續發問,他藉着給其他病人查房之由,離開了。
見傅墨笙進了其他病房,姜檀兒慌忙把姜景衍拖進病房。
姜江和姜甜甜原本想跟進來,被她無情地關在了病房外。
“二哥,傅墨笙剛動了大哥,你快給大哥檢查檢查。”
她焦急,她自小像個假小子跟哥哥們身後,見慣了大哥商場叱吒,見多了二哥救死扶傷,醫生查房不是傅墨笙那種檢查方式。
傅墨笙不像是在檢查,反倒是像在確認生死。
姜景衍再度做了檢查,並沒有什麼異常。
“二哥,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大哥爲什麼反對我出現在公衆面前?大哥,二哥和宴時遇瞞着我的是同一件事,對嗎?”
她又不是傻子,什麼都感覺不到。
就因爲聽說她要參加綜藝,一個個這麼大動肝火。
“你小哥就是個例子,進娛樂圈沒什麼好的,只會被人指指點點。”
姜景衍避而不談其他,只是仍舊反對她參加綜藝。
姜檀兒執拗,既然他們不肯說,那她的想法更不會變,她會陪小哥參加綜藝。
她到是要看看,她出現在公衆面前會怎麼樣!
“糖寶,乖,聽話,爸媽也不會同意你參演綜藝。”
姜景衍好聲好氣地哄着。
他們都是爲了糖寶好。
“所以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跟小哥不知道?”
姜檀兒鬱悶了,到底是有多大的事情,非得瞞着她。
她沒那麼脆弱,不是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割捨挖眼之疼她也體驗過。
“糖寶,你真得要在大哥的病房裡跟我鬧?大哥是爲什麼躺在這裡,你不清楚嗎?”
姜景衍平日裡從不大聲喊叫,是衆人眼中矜貴儒雅的貴公子,此刻卻對她厲聲呵斥。
姜檀兒握拳,貓瞳透着倔強,神色又冷又颯。
“因爲清楚,所以纔想知道,我想保護哥哥們,不想你們因爲我受到牽制。”
她想把所有的隱患都解決在榕城,不讓哥哥們受到任何傷害。
她不是他們的軟肋,她要護他們周全。
“糖寶,不要任性。”
姜景衍嘆息。
姜檀兒蹙眉,扭頭就走。
等她找到宴少琛,一定閹了他,想哥哥們證明,她沒那麼弱!
房門一打開,姜江直接踉蹌撲了進來。
姜檀兒徑直走了出去。
“糖寶。”
姜江立刻轉身,跟了上去。
姜甜甜站在走廊裡,心中暗喜。
她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讓他們兄妹吵起來,吵得越兇越好。
掩飾好脣角的笑容,姜甜甜走進了病房,乖巧地要替姜景衍分擔:“二哥,我來照顧大哥吧,你都一天一夜沒睡了。”
姜景衍疲憊地揉着太陽穴,愁眉不展地長嘆了一口氣,“甜甜,你先回學校吧,不要影響了學習,我留在醫院。”
姜甜甜幾番要求留下,都被姜景衍拒絕了,於是就走了。
姜景衍困擾地仰躺在病牀旁的椅子上,不斷地揉着眉心。
“那丫頭真是倔得要命,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那野小子幾乎都要了她親哥的命,還護着他!”
病牀上的人突然說話了,嗓音裡充斥着怒氣,肺都要炸了!
姜意潯睜開了眼睛,掌心覆在傅墨笙碰過的地方,方纔疼得差點露出破綻。
糖寶真得是一點都不爭氣!
姜景衍坐直了身子,望着他,白大褂遮不住筆直大長腿,整個人困擾得厲害:
“大哥,糖寶的性子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這麼騙她,她會生氣的。”
姜意潯不以爲意,猶如刀削般的五官冷毅肅然,厲聲厲色:“騙她什麼了,這雙腿不是已經斷了。”
他要是活蹦亂跳,糖寶八成已經跑去找那野小子了。
車被撞翻的時候,他的意識還在,聽到野小子被人威脅了。
即便如此那又怎樣,他剛好藉此斷了糖寶對那野小子的念頭,他這雙腿也算沒有白白殘了。
那小子害得糖寶還不夠慘,竟然還敢靠近糖寶,沒弄死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