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勉冠沉默不語,裴初初心底已是明白幾分。
她嘲諷地笑了笑,繼而氣定神閒地瞥向那羣氣勢洶洶的奴僕婆子,她既然敢回陳家,就不怕這羣人。
她惜命,身邊也不是沒藏着花重金收買的侍衛高手。
正要叫出自己的人,一名管家突然激動地快步而來:“夫人、公子、少夫人,宮裡來人了,是公主殿下身邊的宮女!”
陳夫人稀罕:“公主的人?快請進來!”
管家去請人以後,陳夫人興奮不已:“公主怎會派人來咱們府上,莫不是來安慰芳兒的?沒想到芳兒還有這福氣……”
鍾情笑道:“娘,我早說我和公主是舊識,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公主也會關心芳兒的。”
陳夫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好孩子,還是你有能耐!”
婆媳倆正高興着,那宮女款款而來。
她朝衆人福了一禮,旋即轉向裴初初,恭聲道:“過兩日就是花朝節,殿下特意請姑娘進宮玩耍,這是請帖,請姑娘收好。”
裴初初接過燙金的請帖,道了聲謝。
宮女正要走,陳夫人急忙拉住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公主請這個小娼婦進宮玩耍?!你你你,你是不是弄錯了?!公主她請的是我們芳兒對不對?!”
小宮女把臉一板,甩開陳夫人的手。
她說話跟倒豆子似的乾脆:“什麼你家芳兒,我家殿下請的就是裴姑娘!陳勉芳頂撞羞辱郡主,以下犯上罪大惡極,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進宮,怎敢癡心妄想參加花朝節?”
說完,拂袖就走。
陳夫人愣在當場。
回過神,她惡狠狠盯了眼裴初初,又對鍾情發起脾氣:“不是說跟公主是舊識嗎?!人家根本沒拿正眼看你!芳兒淪落至此,也有你的責任在裡面!”
鍾情也十分尷尬難堪,情不自禁地緊了緊手帕。
她小聲:“婆婆莫要生氣,這其中想必是有些誤會的……”
她生怕被怪罪,慌亂地左顧右看,最後瞧見裴初初,立刻禍水東引:“對了,既然裴初初被邀請參加花朝節,不如讓她把芳兒也帶上,好好在陛下和公主面前美言幾句,讓陛下收回懲罰就是。”
裴初初笑出了聲兒。
鍾情想禍水東引,她做夢。
她道:“君無戲言,陛下既然下旨,不準陳勉芳再進宮,那麼我就絕不敢抗旨。若是忤逆天子誅滅九族,這罪責我可不敢擔。還是說,鍾姑娘願意擔責?”
誅滅九族……
陳夫人打了個寒戰。
她怨怪地瞪了眼鍾情:“就知道瞎出主意!”
鍾情委屈得厲害,不敢還嘴,只得委屈地剜了眼裴初初。
可裴初初是公主親自點名邀請的人物。
陳家哪敢再繼續針對她,雖然不滿,卻也只得作鳥獸散。
裴初初示意婢女繼續爲她收拾行李。
正忙碌着,陳勉冠突然進來了。
他緊緊盯着裴初初,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怎麼會認識公主?我記得那日在御花園水榭,你曾離開很久……你是不是去勾搭了什麼人,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裴初初生得美,他是知道的。
他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涌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卻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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