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的高冷女總裁溫小暖,正坐在休息區的靠背長椅上扭捏……
季風溫熱的呼吸,總是會讓她意亂神迷。
曖昧的氣氛,快要把溫暖蒸熟。
這下已經不是耳根子冒煙的問題了,她整個人就如同煮熟的蝦子一樣,從頭紅到尾。
溫暖咬着嘴脣,儘量讓自己保持住一個領導應該有的鎮定。
她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一陣起伏。
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硬氣話,季風就打斷了她。
某人的腦袋挪了挪,似乎在給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調位置。
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地方……
溫暖:唔(!*/ω\*)
忍住身體的不自然,溫暖又深呼吸了幾次。
想要把心情徹底平復下來是不可能的,眼下季風的呼吸太溫熱,吹在兩腿之間簡直就是犯規,不對,是犯罪。
不過稍微平復了一下之後,溫暖看上去已經沒問題,臉也不那麼紅了。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雨薇,去拿些水過來。”
之前一直在裝死的葉雨薇,這時候終於看向溫暖,心中微微嘆口氣:
“哎,沒看季風這個B在裝睡麼?這個老油子實在太會了,簡直隨便拿捏溫總。
老闆娘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臉紅成啥樣子,真是心疼她……”
“好。”
小葉點點頭,隨後一聲不吭的起身離開。
老闆娘被人欺負肯定是需要保護的,但要是欺負她的人是季風,那就另說了,畢竟老闆欺負老闆娘屬於天經地義。
在葉雨薇心疼老闆娘被欺負的時候,溫暖微微垂眸,眼神中泛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再次將手指輕輕放在季風的太陽穴上,緩緩的揉捏着。
她稍微歪着些頭,像個溫柔的妻子。
爲自己疲憊的丈夫舒緩情緒和身上的倦意。
等葉雨薇離開後,溫暖的嘴角才緩緩向上勾起。
害羞是真實的。
但上揚的嘴角也是真實的。
她喜歡季風,也喜歡季風喜歡她的樣子,男朋友澀一點,那是愛你的表現。
既然季風是男朋友,那自然是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溫暖或許會不好意思。
但是,她真的太願意了!
剛纔有別的人在,她當然會害羞一點。
現在葉雨薇已經走了,溫暖只會更溫柔的爲季風揉揉頭。
她甚至會稍稍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用溫柔的身軀各處包裹住他,讓季風躺的更舒服一些。
哦,現在用趴來形容更合適。
指尖輕輕在季風發絲間摩挲,愛意氾濫的時候,溫暖甚至想要悄悄的親一口。
只是這裡人多,自閉少女還是很害羞的。
兩個人最舒服的關係莫過於,我讓你心動,你讓我心安,我知伱冷暖,你懂我悲歡,我崇拜你像個英雄,你寵着我像個孩子!
讓季風舒服,本就是她想做的事情。
如果沒有其他人的話,她甚至可以這樣抱着季風一直到睡着,再一直到他醒來。
至於季風是真睡還是裝睡……
重要嗎?
溫暖沉寂在兩人互相貼合的溫柔時,一聲呼喚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溫暖,你在這裡啊……”
沐晚秋、顧雪婷她們率先走了過來,浴袍遮不住兩女嬌豔的姿容,只是身材上稍微單薄一些。
顧雪婷還好,沐晚秋就完全屬於小噶米了,甚至還不如站在她旁邊的樑薇。
見到她們過來,溫暖雖然心裡已經害羞到爆炸,可她的表情依然平靜,根本看不出一絲異樣。
只是讓頭髮稍稍垂下一些,遮住自己已經快要熟了的耳朵。
“嗯,我在這裡休息一會。”
沐晚秋看了眼溫暖,又看了眼她懷裡抱着的人。
好吧,溫暖抱着的人,除了季風,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只是那姿勢,頭都埋住了……
真的沒有問題嗎?
顧雪婷:()……
樑薇:溫暖的身材真是名不虛傳啊,臥槽,裝修小哥還往裡拱,太過分了吧?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沐晚秋,又看了一眼溫暖的身材,嘖,拱拱似乎也合情合理,不光是豐滿,形狀也好。
她一個女的,看着都想拱拱了。
沐晚秋早就感覺到了樑薇的目光,頓時面色不善:
“你盯什麼呢?”
樑薇翻了個白眼:
“我都沒說話你就急了,只能說沒出息,石砸狗叫。”
“什麼石砸狗叫?樑薇你過分了!”沐晚秋一把勒住樑薇脖子。
“殺人啦!”
兩人打鬧時,顧雪婷也在看着溫暖。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溫暖確實很好,她的溫柔只會給季風一人,從來都沒有過偏移和動搖,這纔是讓人折服的地方。
她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堅定。
這是她應得的。
旁人甚至連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和幾個女生豐富的心理狀態不同,此時溫暖的心理狀態就單純多了,現在她腦子裡就一個想法:
“你們快走吧!你們快走吧!你們快走吧!”
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幹嘛呢,好看嗎?
我都請客了,你們去按腳不好嗎?
可有時候,這種小小的願望並沒有那麼容易實現。
沐晚秋他們還沒有走,公司成員們已經穿着浴袍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溫總。”
“溫總好。”
溫暖在這,他們肯定是要來打招呼的。
“溫總怎麼沒有按腳?”
“你們不用管我,等一會兒去。”
“溫總你懷裡怎麼有個人?”
溫暖: o( ̄ヘ ̄o#)
看到溫暖懷裡抱着個人,衆人原本打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完了,要被穿小鞋了。
溫暖的表情很冷峻,這時候再說騷話,他們怕下個月的裁員名單榜上有名,所以誰都沒吱聲。
其實很多人心裡想的是,出來按個腳都得吃一碗老闆的狗糧。
這倆人可真過分啊。
被人圍觀,溫暖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其實某人也有點繃不住了。
但他現在只能裝死,這種時候要是擡頭,那才真的是社死現場。
似乎是感覺到了老闆娘眼中的冷意,張超第一個開溜:
“唉唉,別擱這站着了,走,去按腳去,不是說了今晚的消費由溫總買單。”
“是啊,走走走,溫總,你忙你的吧。”
溫暖:……
她忙什麼?
有什麼好忙的?
最後走的這人叫什麼名字?
心裡差點又沒繃住,不過好在大部分人都走了,氣氛又迴歸了平靜。
“唔~快悶死了。”某人側過頭,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剛纔的情況複雜,人太多,溫暖抱着某人的腦袋不免緊了些,差點把人給悶死。
季風偷偷睜開一隻眼,見溫暖正死死盯着自己,乾脆把頭重新一埋,繼續裝死。
“唔~!”
這副耍無賴的樣子,溫暖甚至覺得有點可愛,也不忍心去打擾。
算了,他要抱就抱着吧。
畢竟,他是我的……
季風繼續沉浸在溫柔鄉里,周圍滿是溫暖的體香,費洛蒙的氣息佔領了大腦,這誰能頂的住啊。
原本的工作計劃,未來暢想,還有顧雪婷的那首歌,全部都被拋諸腦後。
先吸一會兒再說別的。
嘶!~哈!~
季風伸手摟住了溫暖的腰肢,溫暖也反手摟住了他,兩人摒棄了其他人羨慕和打趣的目光,就只有彼此。
溫暖看了看周圍,確認旁邊沒人關注他們。
才緩緩壓低了身子,在季風的臉上小啄了一下。
正要縮回頭時,季風的大手突然攬住了溫暖的脖頸,將她輕薄的嘴脣又一次壓了下來。
唔!~
再分開時,溫暖的眼裡只剩下水潤,詩,和畫,她紅着臉低吟:
“真的香嗎?”
“真的香。”
“其實你也是。”
“那再讓我聞聞……”季風又開始臭不要臉。
埋起來!繼續埋起來!
拿水回來的葉雨薇尬在原地,看着兩人耳鬢廝磨,只能撓撓頭,灰溜溜的朝着沐晚秋他們那邊走去。
“這裡有水,你們可以喝點。”
“謝謝。”
幾個按腳的女技師看向葉雨薇,又看了看她們面前的客戶,表情更是一個比一個古怪。
今天的這波女客人,真是個頂個的漂亮啊……
沐晚秋喝了口飲料,佯裝不滿:
“來前說是談工作,來後就直接撒狗糧,這兩人的行爲真過分啊,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投資人放在眼裡!”
顧雪婷則是嘆了口氣,盯着季風的方向,表情異樣。
今天她的眉宇始終蹙在一起,就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很重要的心事。
沐晚秋也看出了她有心事,便開口詢問:
“回一趟老家,怎麼心事重重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雪婷回過神,稍稍思考一下後,還是把過年時同學聚會上的事故說了出來。
她這一說,幾個女生立刻被之吸引。
聽到季風竇丁暴打下藥同學的時候,沐晚秋已經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打的太對了,這種人渣就該趕緊送進去,法務跟進了吧?”
“嗯,都跟進了。”
“想不到你們過年回老家還能遇到這樣的事,可惜我不在現場,不然高低跟着踹幾腳,哎,太可惜了……”
顧雪婷看着沐晚秋一臉的興奮勁,就感覺無語。
她當時也很危險的好不好?
而且這種事情,真的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很多時候都屬於防不勝防的那種。
“總之女孩子在外面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幾人說着,又齊齊看向葉雨薇遞過來的水,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可葉雨薇卻很尷尬:
“這水沒問題的,都沒開封。”
“雨薇別緊張,沒說你。”
以前的經歷,讓葉雨薇對這方面還算有些經驗,她也跟着補充起來:
“我知道,不過女孩子在外面確實需要注意,儘量不要喝離開自己視線的酒水。
尤其是喝酒的時候,酒精會讓自己的注意力下降很多,最好把杯子握在自己手裡,大概就這樣。”
聽葉雨薇講了些有關於女生喝酒社交時的自我保護,都是很有用的知識技巧。
幾個女孩也是紛紛點頭。
當然,葉雨薇也是覺得這幾個女孩都很好,是值得,也需要自我保護的存在,纔出聲提醒。
如果是爛褲襠的話,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
爛褲襠被撿屍,吃虧的不一定是誰呢。
萬一是個生化母體什麼的,那隻能讓男的自求多福。
“雨薇別在那站着了,躺下一起按腳吧……”
沐晚秋打起了招呼,葉雨薇卻直接擺手:
“我得陪護溫總。”
“不用啦,今天就是讓你們來放鬆的,你看他們兩人的樣子,是需要你陪護的麼?你現在去就是打擾他們的電燈泡。”
葉雨薇掃了一眼溫暖和季風,緩緩點頭:
“好像是這個樣子。”
招呼葉雨薇坐下,沐晚秋又開始打擺子了,哼起了小歌。
平時都是她請客,今天有別人請她洗澡按腳,還挺爽的。
只是在沐晚秋哼歌的時候,顧雪婷又一次想起了之前歌的事情,那首季風在畢業聚會上唱的《我走後》。
她心中的疑惑,要比季風更盛。
只是她還沒有找到一個尋求答案的機會。
消遣的時光總是很快,員工們按了腳,好好放鬆一下後,一行人又聚在休息區裡玩牌。
終於和季風結束旖旎的溫暖,也紅着臉走了過來,倒是季風本人不知所蹤。
其實剛纔她已經去洗過臉了。
沒用,一想到剛纔的羞羞,臉就發熱。根本消不下去。
見到她獨自一人,沐晚秋忍不住疑惑:
“就你一個?季風呢?”
“他說出去抽根菸。”
聽到溫暖的解釋,沐晚秋點了點頭。
而溫暖也在人羣終找尋一個身影,卻始終都沒有找到:
“雪婷呢,她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
“不知道,她剛纔說想去透透氣。”
溫暖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不作聲的點頭。
真的是透氣嗎?
或許顧雪婷身上,發生了一些讓季風都感覺很驚訝的事情吧。
“溫暖你玩嗎?”
溫暖的思緒被沐晚秋打斷,她看向牌局時,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
“雖然我沒有玩過,但我怕你們輸。”
沐晚秋:??
衆人:!!
幾個意思啊?溫總最近是不是和季風一起的時間太多,說話方式都被傳染了,這樣子裝杯?
沐晚秋不服:
“看到沒,我已經贏200多了,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牛逼。”
正好這個時候需要等季風,溫暖也沒跟她客氣,直接上桌:
“雨薇,幫我拿個板凳。”
“好。”
新一輪的牌局廝殺,現在開始。
……
和溫暖分開後,季風獨自一人走到了大廳窗口,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
其實每次他在撩溫暖的時候,溫暖也在撩他。
總有人堅持不住投降。
可勝利的一方也不好受,比如現在的季風,就只能在這裡吹着冷風,然後給寧死不屈的小季風講講人生道理。
點上嘴邊的煙,季風將臉龐隱藏在煙霧之中。
開始閉目養神,平復自己的情緒。
煙抽到一半,他的眼睛瞬間睜開,看向自己身後的樓梯口:
“誰?”
見顧雪婷生怯怯的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季風微微蹙眉。
自上次的事情之後,顧雪婷就沒再聯繫過季風。
其實季風已經把顧雪婷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就是她回家的那晚,而顧雪婷也算做到了當時自己承諾過的事,絕對不會再騷擾季風。
今天她的出現不算預料之外,更像情理之中。
或許,她也感覺到了?
“有什麼事麼?”
季風率先開口,他喜歡掌握主動,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一樣。
但顧雪婷卻表現的有些扭捏和糾結。
全然不似季風想象中那樣,浴火重生,脫胎換骨。
顧雪婷似乎還是顧雪婷,只是比以往冷靜了一些,情緒上很穩定,也沒了過去的驕縱。
但這些,不夠……
“有事的話就說吧。”季風催促了一下。
顧雪婷依然遲疑,不過她終究還是開了口:
“嗯,是有點事想問你。”
“問吧。”
“我記得你在高中畢業聚會時,清唱了一首歌,叫《我走後》,你還記得麼?”
季風瞬間眯起眼睛。
果然,一切都如同他猜測的那樣麼!
緩緩轉過身時,季風身上的氣勢已經悄然轉變,又變成了那個冷漠高遠,孑然一身的孤獨大佬。
除了剛重生的那段時間外,他已經很少露出這樣冷漠的表情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顧雪婷,目光弒人,卻未說話。
顧雪婷也感覺到了季風的異樣,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直到季風開口:
“記得,怎麼?”
表情冷,態度冷,聲音更冷。
顧雪婷有些惶恐,她不知道爲什麼季風會這樣。
她也不想讓季風生氣,或許這件事情勾起了季風不好的回憶?
“抱歉,我知道這首歌出現在這個時間點有些不對,你也不應該知道那首歌,所以……”
顧雪婷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所以什麼?”
季風問了句,便沒再出聲,默默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顧雪婷深呼吸了幾下:
“季風,那個夢,或者那些畫面,你也見到了,對嗎?”
季風表情產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異樣。
夢,畫面?
所以,你以爲那只是一個夢?
“哦?你夢到了什麼?那首歌?”
“不是,那個夢很長,長到我看見了我們的以後,看到了我的婚禮……”
季風抽了口煙,突然笑了起來:
“雪婷,恭喜你,祝你幸福。”
這突如其來看似不搭邊的話,卻猶如一把尖刀一樣刺入顧雪婷心臟。
那種心臟驟停,血液幾乎凝滯,連呼吸都無法做到的感覺淹沒了她。
季風知道,他果然知道……
顧雪婷臉色煞白的站在原地,低下頭,無聲抽泣。
看着滾落在地上的淚珠,季風突然感覺有些無趣,或許在剛重生的時候,他還會產生一些報復的快感。
可到了現在,他早就過去了。
翻篇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季風,你是因爲見到那個夢,才幡然醒悟的麼?”
季風微微挑了挑眉。
呵,我還以爲你是重生者,害我緊張了半天。
南柯一夢鬧麻了!
一個夢就想幡然醒悟?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句話,一段雞湯,一場夢就能讓人幡然醒悟,醍醐灌頂。
真正讓人如夢初醒,看透人性的……
只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
步步錯,步步悟。
錯到錯無可錯,方會大徹大悟。
一個沒有能力,沒有經歷,沒有認知的人,即使重生也賺不到自己認知之外的錢。
也獲得不了認知之外的東西。
他沒有夢,也沒有畫面,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無比真實,刻到骨子裡的真實。
只是這些話,他不會去告訴顧雪婷而已。
“嗯,夢醒了,我也就悟了。”
或許是顧雪婷經歷了那個夢後,心智確實成熟了許多。
這次她調整狀態的時間很快。
拭去眼淚,顧雪婷甚至能維持住臉上的微笑:
“季風,是我辜負了你,喜歡過我這件事,會讓你很後悔嗎,你一定很恨我吧?真是對不起……”
季風微微擡眸,眼下顧雪婷的樣子,反倒讓他高看一眼。
女孩子哭很正常。
但不要哭哭啼啼,能冷靜下來就好。
“不會的。”
“嗯?”
“我說,不會的,我不會後悔對任何一個人好,哪怕是看錯人,哪怕是被辜負,哪怕是撞南牆,也沒關係。”
顧雪婷略微有些疑惑:
“爲什麼?”
季風又爲自己點上了一根菸,回憶那段過往,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買了就不要在乎價格,吃了就不要後悔,愛了就不要猜疑,散了也不要詆譭。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爲自己的選擇買單。
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
情出自願,事出無悔,不負遇見,不談虧欠。
很多時候回過頭再看看,那些難受只是在和自己較勁罷了。
那時的我一片赤誠,沒有在一起,也不該是我的遺憾。”
顧雪婷已經快要忘記季風多久沒有和她說過那麼多話。
真的很久很久。
現在季風能和她聊天,能聊這麼多,已經讓她感覺到欣慰。
只是愧疚和悔恨依然會折磨她,但那些已經沒有必要說出來,尤其是和季風的經歷相比,那些根本不算什麼。
“你不恨我就好,過去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未來還長的很,人生也纔剛剛開始,大可不必爲那些沒發生的事情困惑。”
顧雪婷遲疑了一下:
“夢裡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所以能改變,對麼?”
“是。”
“我想去唱歌。”顧雪婷突然說道。
季風一愣,突然想起了火車上的那段彈唱,也想起了溫暖之前的提議。
可以讓顧雪婷唱個BGM,主題曲什麼的。
索性點點頭:
“那就唱唄,挺好的選擇。”
“你也覺得好嗎?可是那些歌並不是我的。”
“或許那就是命運對你的饋贈吧,而且你挺有唱歌的天賦的。”
顧雪婷知道季風是在說火車上的相遇,只是當時雙方都沒有打招呼,所以這時候也就不必再提。
至於命運的饋贈……
“謝謝。”
“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季風把手裡煙掐滅,轉身就準備離開。
顧雪婷在身後突然叫住了他:
“季風,等等。”
“還有事?”
“那個時候,很難熬吧?”
季風微微搖頭,說了一句模棱兩可,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體會的話:
“最難熬的不是什麼時候,而是一張白紙變成一本書的過程。”
對於他來說,最難熬的從來都不是哪一個時刻,而是後來的每一刻人生。
說完,季風便徑直離開了。
又一次光與影的交織,又一次的擦身而過,光影的交替,讓他們像是隔絕在兩個世界的人。
只是上次是陽光與樹影,而這次是燈光和夜影。
顧雪婷轉過身,有那麼一刻,她想抓住季風的手指,只是在觸碰到季風前,她自己停下了:
“季風,謝謝你過去的喜歡,我以後會好好生活。”
季風笑着在頭頂擺了擺手,卻沒有回頭:
“不客氣。”
顧雪婷站在夜的影子裡,任由黑暗遮住她的表情,目送季風遠去。
“是啊,那麼赤誠的你不應該有遺憾,遺憾的人是我,不過遺憾都講完了,也該有新的故事了。
你說最難熬的。
是一張白紙變成一本書的過程。
可我這本書明明還一字未寫,卻好像已經滿是故事。”
顧雪婷看着這個在自己過去,現在,乃至未來記憶中,都留下太多筆墨的人。
突然笑了起來。
他還是那麼好,所以忘記和釋懷她一個都做不到。
她就像個藏在黑暗裡的小丑。
就算是唱歌,她也只是個抄襲者,所以她走不到聚光燈下。
她只能躲在夜的影子裡。
所以,就叫夜影姬好了。